周二上课的时候我看了看周围,突然发现少了阿光。我问全辉:“阿光呢?”
全辉坏笑着向一个方向努了努嘴。我顺着看过去不禁笑了,原来他正和那个女生坐在一起。我问全辉:“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全辉:“刘洁,隔壁三班的。”
我:“看来发展的挺快嘛。”
他们几个深以为然的点头。
上午只有三节课,上完了看看表已经十点半了,我们决定去吃饭。吃饭的时候阿光也没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几个看着他们两个成双成对的身影不由的咂了咂嘴巴。
跃清低声唱着:“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啊。”
我接上:“地上的光棍流口水啊。”
冒哥鄙视的看我一眼:“你装什么光棍,滚出我们纯洁的光棍队伍。”
我不以为然:“至少从事实上来看我是个光棍。”
他们六个一起对我比划出中指。二郎更是毫不客气:“你这种人最有奸夫**的潜质,任何打着光棍旗号的有妇之夫都是流氓。”
一直沉默的伟哥突然开口:“在我们那儿,奸夫**就得沉猪笼。”
一群人哈哈大笑,引得旁人纷纷侧目。我们毫不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你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目光,但是一旦人多的时候,你就觉得无所谓了,首先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其次即使是丢人也不是我一个人。这就是我之前说过的新人喜欢扎堆的原因。
我无奈的低头吃饭,心里悻悻的想你们哪里懂得老子的苦。
吃完饭回到宿舍,阿光已经回来了。大家纷纷起哄让阿光请客。阿光矜持的笑着,但是那股洋洋喜气早已经在脸上上蹿下跳了。冒哥:“赶紧的拿下啊,你可是我们宿舍的第一人啊。”
阿光羞涩的笑着瑶瑶手:“这个急不得,急不得。”
伟哥:“上课吃饭都成双成对了,还急不得呢?”
阿光:“我们现在还是普通朋友呢。”
我们一起鄙视的看着阿光:“装,你就使劲装。”
阿光有点急赤白脸的:“我说的是真的。”
二郎幽幽的开口:“其实你们不知道,我今年是湖南省高考状元,只不过志愿填失败了才来这里的。”
阿光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不可能。”
二郎坏笑:“所以嘛,有些谎言不用经过大脑就能判断出是假的。”
大家哄笑,阿光张口结舌半天,憋出了一句我靠。
闹了一会儿,我们准备睡午觉。突然手机响了。我一看还是雪瑶的短信。“中午记得吃饭啊。”我看看表都十一点十三了,心想其实我们都已经吃完了。给她回复了“好的,你也是啊。”就躺在床上点上一根烟发呆。前几天我特别想睡觉,但是又特别害怕醒来。因为睡着了不会想念她,但是醒来的一瞬间就会想起来。这种矛盾的心情在每次躺到床上的时候特别折磨人,但是这两天似乎没有这种感觉了。我突然有点害怕,我这是怎么了?我匆忙的拿过手机,给她编了一条短信“这几天还好吗?”发过去之后我嘘了一口气。
我的心情并没有轻松,我知道我在骗自己,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她会有分开的一天。当时的我觉得分手和遗忘是一件天塌地陷的事情,想一想忘记一个曾经和我山盟海誓的人,这就相当于我的大脑硬生生的被人切掉了一角,这让人多么的不寒而栗。但是现在我突然发现我已经有了忘却的趋势并且这件事儿一点都不可怕。因为一点都不可怕,所以我才感到渗入骨髓的害怕。我明白了原来我以前的坚持和信念是那么的不堪一击,而将它击的粉碎的恰恰是我自己。我正在逐渐的背叛自己,并且这种背叛显得那么的轻松。我曾经以为我会是一个痴情的专一的人,事实却告诉我其实我和别人是一模一样的,这个就是我害怕的根源。
很久也没见她回复我,我的心里很平静,因为我本来就没有期待,所以自然不会有失望。这种平静再一次验证了我的恐惧,我叹口气蒙上被子努力不去想了。
晚上上完晚自习殷翔准时的来到教室。我悄悄问二郎:“大二的不上晚自习,他怎么每天都能按时过来?”
二郎冲我挤挤眼:“他一定是单身。”
我们两个无声的嘿嘿怪笑。
今天的任务很简单,一四辩准备写稿,二三辩准备质询。殷翔简单的交代两句,我们就像上次一样分工准备了。
我和二郎再一次蹲在教室后面,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二郎:“你有没有突然很羡慕一四辩?”
我看了一眼正埋头写稿的权梅和何晓:“没有。”
二郎:“那你不觉得写稿比质询简单的多吗?她们至少还有东西可以发挥。”
我:“我不喜欢写字,喜欢动脑。”
二郎鄙视的瞪我一眼:“第一次听见有人把懒惰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我撇撇嘴:“动脑是一件更累的事情,就像我们现在。”
二郎沉思着说:“我觉得应该是我们蹲着的姿势太累了。”
我起身活动活动有点麻木的腿脚,拿出一根烟闻着。二郎突然说:“我看你闻烟的姿势突然想起来一句周星驰很经典的台词。”
我:“什么?”
二郎:“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吔。”
我笑骂:“去你大爷的。”
二郎:“你说如果我们直接问对方大学毕业以后留在西北和去南方学成归来以后哪个对我们西北贡献大怎么样?”
我沉吟着:“我觉得不太好,有两个漏洞。一是没有必要非要去南方学习,在西北通过实践学习也是一种方法。二来他们未必承认你学成以后会回来啊。”
二郎:“学成以后会不会回到西北的问题我们没有必要和他纠缠,他承不承认没关系的,只要评委和观众认可就行了。”
我:“那怎么解决第一个问题?”
二郎:“那他们就太牵强了,如果一切都能通过实践来解决,我们还要留学生干什么?”
我:“我就是热爱生我养我的大西北,我就愿意毕业以后留在这里从头开始,再苦再累再难我也不怕。一切外界的喧嚣浮华都诱惑不了我。”
二郎瞪我一眼:“你他妈肉麻不肉麻。”
我:“可是观众会鼓掌,尤其是五班的。”
二郎丧气的拿过我的烟盒,也抽出一根烟闻了起来。
我张口欲说话,二郎:“别说你也想起来周星驰的台词了,拾人牙慧。”
我嘿嘿笑着:“你最近反应越来越快了。”
二郎突然抬头:“你说我们现场做质询怎么样?”
我被他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现场质询不是没有,而且做好了绝对是满堂彩。但那可是连老辩手都没有把握的东西,我们两个行吗?这要是做不好,丢人可就丢大了。
二郎:“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很浪费时间吗?”
我:“是的。可是总比在百十来号人面前丢脸的好。”
二郎:“未必一定丢脸,而且你别忘了我是二辩,要丢人也是我先丢。”
我心说那未必,大家都看了我们上次的比赛,对我们两个的配合应该是有印象的。如果你冷不丁的丢脸了,大家会觉得很诧异,但是未必能反应的过来。等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好轮到我了。就像你看一部悲剧,突然出现了一个笑点,你一下子没有转换好情绪没有恰到好处的笑出来,你会觉得真可惜。但是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应该还会有笑点的想法,所以你会不知不觉的酝酿好情绪期待着下一个,这个时候我正好出现了。你还不得把上次错失的遗憾一起补上?换句话说,我要是丢脸了,那可是在承受我们两个人的耻辱,我还不得被人笑死?
二郎听了我的话,默默的闻了一会儿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连临场质询都不敢尝试。”
我不屑的翻翻白眼:“少给老子用激将法。”
二郎诡秘的笑笑:“你是害怕到时候在周雪瑶面前丢人吧?”
我恼怒的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烟:“抽着老子的烟还污蔑老子。临场就临场,豁出去了。”
二郎意味深长的笑着,我有点慌乱的解释:“你看,我都说了做临场了。我可不是害怕在她面前丢脸啊,我们之间很纯洁的朋友关系,你可别想多了。”
二郎拿过我手里的烟,边闻边说:“少来,这个不重要。你说老大会不会同意我们这么干?”
我彻底平静下来,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不要再犹豫不决了。我想了想说:“上次老大就没有详细的问我们的质询方案,这次应该也不会问,我们就骗他说准备好了吧。”
二郎有点犹豫了:“这要是做不好的话,罪过可就大了。”
我拍拍二郎的肩膀:“豁出去吧,搞成了咱们一起上天,搞砸了咱们一起下地狱。”
二郎一把捏碎了烟:“好,老子拼了。”
我怒骂:“我靠,下次自己买烟去。”
结束讨论回到宿舍又是熄灯时间,大家都已经睡觉了。我心想这真是一群好孩子,十一点多就睡了。我突然有点感慨,扭头轻轻对二郎说:“我觉得我们两个就像小姐一样,总是上夜班。”
二郎深有感触的点点头。
躺在床上拿出手机,一个下午了她也没有给我回信息。我心里莫名的有点轻松的感觉。白天我因为背叛了自己而感到恐惧,现在她的冷淡让我意识到其实背叛自己的不是我一个人,这种感觉多多少少冲淡了我的负罪感。我摇头苦笑,人总是自私的,总是会想各种办法让自己过的舒服一点,尤其是心里舒服一点。
手机突然响了,是雪瑶的短信。“祝你今天过的愉快,晚安。”
我看看时间,又是十一点十三分,她该不会是设置了定时发送吧,要不就是有强迫症。我回复了“你也是,晚安。”就关掉手机睡觉了。
那一晚上,迷迷糊糊中,我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一个数字,十一,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