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君对童彤的父母说:“现在我去和吴涛谈一谈,了解一下他的真实动机。”
童彤母亲突然握住了周正君的手,说道:“周医生,你一定要为童彤主持公道啊!”
周正君回答:“你们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说完他去了医院五楼的安保部接待室,之前为了不激化矛盾,安保部工作人员暂时把吴涛和童彤家属隔离开。现在周正君一走进接待室,吴涛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哭丧着脸说:“周主任,你终于来了。”
周正君连忙用眼神示意他别再说话,然后对两名奉命守候在此的年轻保安员说:“我代表医疗事故调查组和吴涛谈话,请你们回避一下。”
两名保安人员离开后,吴涛着急地问道:“周主任,我该怎么办?”
周正君不说话,打量着吴涛,只见他一脸的萎靡,之前的意气风发早没了。须臾,周正君转过身背对着墙上的探头,而且也把吴涛的脸部挡住了,然后冷冷地说道:“你私自运用还没有任何疗效和得到批准的医疗手段为病人治疗,而且发生了不可挽回的后果,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吴涛/慌/神/了,脸色非常难看,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对周正君说道:“周主任,你一定要帮我,本来我不想这么做的,是你再三的说服我,我才冒险一试的。”
周正君阴沉着脸问道:“是我叫你这么干的?你有证据吗?”
吴涛愣住了,吃惊地看着周正君,似乎明白了什么,好久才说:“周主任,虽然我没有证据,而且你又赖了,但你心里最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正君说:“俗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何必要动歪脑筋拉个垫背呢?”
吴涛不由地怒火中烧,气愤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一个人承担全部责任,而你全身而退咯?”
周正君严肃地说道:“吴涛,我作为/卫/计/委/的领/导,也作为你曾经的上级,深知救治病人非同儿戏,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做违反职业道德和触犯法律的事呢?”
吴涛冷笑道:“哈哈哈!你真会演戏,如果那天在酒吧我把我们的对话录下来就好了。”
周正君装作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吴涛,我是看着你成长的,对你寄予厚望,但是没想到你会走到这一步,这还不算,你竟然想栽赃于我,那天去酒吧,我是出于对你的支持和鼓励,因为我们共同努力把童彤从死亡线上暂时拉回来了,你忘了?当时我把继续治疗童彤的重任交给了你,我毕竟离开原来的岗位了,再参与治疗有些不合适,而你表示以后的治疗就靠自己边/摸/索/边前行了,唉!可能你当时酒喝多了想不起来了。”
吴涛怔怔地看着周正君,良久才若有所思地说道:“周正君,我怀疑你这是有预谋的,你这样做要么就是想害我,要么就是想借我之手害死童彤,但是你为什么要害我?我想不通,我又没碍着你什么事,那么有可能你就是要存心害死童彤,这一点我一定要向调查组的其他人或者警察说清楚。”
周正君的心忽地往下一沉,暗忖:这小子居然挺有想法的,但是没有那么容易,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想到这里周正君/爽/快/地说道:“好啊,这是你的权利,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是……”忽然他停顿了,直/视/着吴涛,须臾又说,“但是我劝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和你的家庭吧,我看你这次是免不了牢狱之灾了,你的父母本来以你为荣,现在肯定无颜面对人们异样的眼光了,你的/妻/子本来肯定也希望你通过努力工作给家庭带来更大的/幸/福,但现在肯定对你无比的失望,你的孩子本来肯定以你为豪,有个做医生的爸爸,天天救死扶伤多光荣啊!可是现在他恐怕就要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了,这对他一生的影响是巨大的。还有你将来一旦回归社会还能做什么?医院你是甭想再进了,任何一家医院不可能录用一名犯有前科的人,那么你将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另外还有一点你将终身感到内疚,因为你害死了一个年轻/如/花/的生命,致使她的父母在人生的暮年遭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而且以后他们将无依无靠,他们曾经把女儿生得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为此他们为了感谢你,也为求得心理安慰不惜给你送红包,似乎你收了钱就一定能把他们的女儿治好,只可惜你是个庸医,辜负了家属的厚望,这笔钱你拿得烫手吗?我想你不是个麻木的人,这钱一定已经压弯了你的脊梁,使你直不起身做人了,哪怕至死都无法挺直腰杆。”
周正君的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仿佛一把尖刀一阵阵/刺/中吴涛的心/窝,尤其收受红包之事,这可是他和童彤父母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外人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是周正君下得/套?想到这里他失神落魄地一/屁/股/坐了下来,脸色煞白,久久无语。
周正君见到他这副神态感到非常满意,他就是要这个效果,之后点燃一支烟递给吴涛,并说:“你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办吧,而且你要有个思想准备,坐牢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你这样的白面书生恐怕是受不了的,将来能不能活着走出监狱还是个未知数。”
吴涛大口大口地吸着烟,然后重重地吐出一缕缕烟雾,倏地他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紧/盯/着渐渐扩散的烟雾,脸上一下子变得惊恐起来,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坐牢后所将经历的磨难,须臾他低下头,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
周正君知道吴涛快/崩/溃/了,他转身出了门,对守候在不远处的两名保安人员说:“你们别去打扰他,让他好好地反省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