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君一赶到医院就直奔抢救室,在走廊上他就听到了阵阵悲恸的哭声,走近一看除了童彤的父母和司徒慧外,还有不少亲戚。此时童彤父母已哭得死去活来,司徒慧也哭肿了双眼,但还要忍痛安慰两位老人。
而童彤的几个男亲戚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他们吵吵嚷嚷地要吴涛出来讨个说法,否则医院就别想正常接待病人了。
周正君听到这番言论来不及去安慰童彤父母,先走到这群亲戚面前心平气和地说道:“各位童彤的亲戚,我是市/卫/计/委的/医疗事故调查组组长,我叫周正君,我自从接受这个任务后就第一时间赶来了,目的是想把这起医疗事故查个水落石出,一旦查出是我们医生的责任,我们绝不姑息,一定会为死者讨回公道,但是我也恳请大家保持冷静。”
这时有人冷笑道:“哼!谁会相信你的话,还绝不姑息呢,就凭你们这种关/系还不是穿一条裤子吗?胳膊还不是朝里拐吗?这样的调查无法使人信服。”
周正君推心置腹地说道:“我们的胳膊绝对不会朝里拐,你们想一想,哪个主管部门会希望自己的员工用还没有批准的工作方法来工作,这不是自掘坟墓吗?我说句实在话,也是心里话,当领/导的总想一直当下去,谁愿意下属给自己/添/乱/白白葬送美好前程?”
众人被周正君的这句大实话说得都愣了一下,他趁着这当口又说:“我是先遣部队,之后大部队就会赶到,我首先向各位家属道个歉,我们没有承担好救死扶伤的责任,其次我现在代表/卫/计/委的领/导去向死去的童彤谢罪。”
说完急忙走进抢救室,此时抢救台上童彤已经香消玉殒,一块白布把她原本青/春/靓/丽/的/身/体/严严实实的盖住了,这块白布犹如阴阳界河完全阻断了通往人间之路。
周正君默默地站着看着,原先如释重负的感觉突然之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沉甸甸的忧伤,这是发自内心的,他倏地感到一个和自己/相/爱/了三年的女人就这样从此从世界上消失了实在是令人无法接受的,尽管自己的确希望她死,但自己也曾奋力抢救过她,她也一度出现好转,现在她死了,等于一个能工巧匠把自己精心制作的作品亲手狠/心/地毁了,这种矛盾心理别提多难受了。
半晌,周正君伸手一点点掀起盖在童彤身上的白布,童彤冰冷的尸体渐渐映入他的眼帘,只见她的脸紫黑紫黑的,而且/扭/曲/着,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双眼大大的睁开着,瞳孔里流露出的满是惊骇之色。
周正君见状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想来童彤死之前是极其痛苦的,作为医生他知道整个抢救过程病人受得罪是难以言表的,虽然他希望童彤死去,但还是不禁长叹一声,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
稍后他感觉身后慢慢地围拢了一些人,不用回头也知道这都是童彤的亲戚,他顿时觉得既然已经流泪了,那下面就好好地表演一番吧,当然从做人的道理上来说也算是为童彤送行了,于是他向护士要来了酒精棉球,然后亲手把童彤嘴角边的血迹/轻/轻/地一点/点/擦/去,接着又轻/轻/地把她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然后通过一些医学手段把童彤/扭/曲/的脸庞纠正了过来,这下她看上去安/详多了。周正君又默默地注/视/着她,须臾,他突然/跪/倒/在地,对着童彤磕了三个头,之后竟匍匐在地上“呜呜”地痛哭起来。良久,周正君有些搞不清楚了,自己的这个举动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表演太真?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有人伸手把他身体/扶/正/了,抬头一看,原来是司徒慧,司徒慧沙哑着嗓子在他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句:“你也别太难过了,快起来吧。”
周正君听到此话心里默想:只要把你骗过去了,一切都好办了。不过他还想再表演一下,于是对着童彤的尸体说道:“童彤,我们一定会把这次医疗事故查得清清楚楚,为你讨回公道,也为了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
这时他听到童彤的母亲在对自己说:“周医生,你快起来吧,有你这句话,我们相信你。”
说着她和司徒慧一起把周正君拉了起来,起身后周正君看了一眼四周,本来几个义愤填膺的童彤亲戚现在都默默无语,也许自己的一番作秀使他们/感/动/了,并相信童彤的冤死一定会得到伸张。
之后周正君又把白布为童彤盖上了,接着就和童彤父母商量道:“叔叔,阿姨,我觉得现在天热了,还是把童彤送到太平间吧,这样安全些,而且这里是抢救室,病人也多,童彤在这里恐怕人家会有忌讳。”
童彤父母想想也是,就和几个亲戚商量了一阵,最后童彤母亲对周正君说:“周医生,我们听你的。”
周正君立刻对着众人鞠了一躬,感谢道:“谢谢你们的通情达理。”
然后亲自把童彤送往了太平间,做完这件事后他就要去做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