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地哥,种花还是绣花啊?犯得着这样么?弄完了咱带你去踢死狗玩?”二少叨着根九分损懒洋洋走过来对史生地说。
“贤弟,别提那、那事儿,太太丢人!”生地知道二少在逗他。他当然记得上次去迪斯科玩的事。
那次,史生地坐在石太龙对面,就着大蒜吃了包猪头肉,喝干了一瓶散白酒后坐不住了。他突然觉得那些拧腰晃腚的公母流氓变得可爱起来,也想跟着去玩会儿。于是他歪歪扭扭踏着节奏点,喷着酒气肉气大蒜气闯进舞池做起了全套广播体操,于是他就把跳舞的人熏跑了吓散了。要不是石太龙求情他就挨打了。石太龙说:“诸位,给太龙个面子别弄他!这哥们儿多少年也出不了一个,这他妈就是个神哪!神!太龙管您叫史大爷儿,猪头肉散白酒管够儿,外带猪蹄猪下水都行!大爷儿,您老快点归位吧,要不咱麻烦可就大了。”打那后,石太龙见到生地还真叫起了史大爷儿。生地说:“太龙,别叫叫了,不好。”石太龙说:“大爷儿,我还非叫不不可,要要不,浑身不得、得劲!”
裘二少逗了生地几句去找白菊花了。他俩的关系如今已形同残云剩雨,破镜分钗。爱情之火越烧越弱,几乎就剩点火星了。但二少坚信死灰可以复燃,星星之火也能燎原。
裘青黛自然不让想白菊花嫁进裘家,她曾多次暗示过二少,想让他们彻底分手。但二少对此一直保持沉默,裘青黛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觉得白菊花可能已将她的事告诉了二少。其实二少是真心喜欢白菊花的,也相信有白菊花在,姐姐与夏宇廷的私情会有所收敛,甚至会断绝关系。
二少走后没多久,裘青黛也出了服装厂,她要代养病的汤耀祖去宴请两位老客户,夏宇廷那天也参加了。副总经理与销售科长双双到位,除了表示对老客户的尊重外,两位痴男怨女也是有要事相商。
此刻,汤耀祖正守在炉火边思虑解聘夏宇廷的问题。他发觉裘青黛对夏宇廷表现得越来越热情,就象炉火上渐渐升温的药汤,而对自己,却如同对着罐煎熬过后的药渣。
裘青黛与夏宇廷之间的暧昧关系,汤耀祖已从一个私交甚密且心直口快的客户那有所耳闻。其实他若想以此为由赶走夏宇廷也不是不可以。但问题是,夏宇廷掌握着大量客源信息与商业秘密,如果急于赶走他,生意上肯定会遭受损失,况且把家丑扩大化,搞得满城风雨也是极不可取的,人的名树的影儿,丢了脸面如何做人做生意呢?
“唉!作茧自缚,作茧自缚啊!”汤耀祖突然有种开门揖盗之感。他自语着从煎药罐里篦出碗药汁一口口喝着,满嘴苦涩。他想,应该快些寻个既能让夏宇廷畏葸不前,又能让青黛自断红杏枝桠的两全之计来挽救一切,毕竟自己不想失去青黛。他又想,在这件事上,快刀斩乱麻是使不得的,因为一刀下去可能会断尽所有。两全之计!两全之计!汤耀祖端着药碗陷入沉思。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