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生地本想问东南方向指的是啥地界,但他没问。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裘半仙儿那句天机不可泄露正等着他呢。再说裘半仙儿又是两位顶头上司的爹,按理讲那是太上皇一级的。现在已经得罪一位上司了,再把太上皇问急了那还了得?那不是小毛驴啃车老板屁股----没事找抽么!现在是巴结人家的时候不能犯傻。打定主意后,史生地便展开浑身解数捧裘半仙儿,当然也捎带着阉割领域的顶级专家乔苏木。生地话虽然说得费劲让人听着也费劲,但毕竟是好话,好话谁听了都高兴。
二少那天除了送盛独活一副对联和若干个横批后极少再跩词。只是笑嘻嘻陪酒吃菜。偶尔接几句史生地山崩地裂般的奉承。其实二少是有心事。可这心事却跟他爹讲不得。总不能说姐姐搞男人让未来弟媳妇撞见了吧?总不能说自己因此教唆史生地打人吧?他知道生地绝不会提及此事,姐姐是生地心幕中的女神,信众无论如何是不会给神抹黑的。这么一想,二少倒宽心不少。情况也如他预料一样,史生地当日虽是喝了不少酒,但对裘青黛与夏宇廷的私情却只字未提。嘴里始终一个好字。青黛好!汤总好!菖蒲好!烧锅白好!蛋好!都好。
史生地回服装厂要办的头等大事,就是把野罂粟花种送给裘青黛。他知道女神特别喜爱这种花,更想以花种为媒介缓和因暴打夏宇廷与女神产生的隔阂。生地一直认为:维护女神尊严是信徒义不容辞的责任,女神降罪信徒,是信徒不虔诚做得不够好。虽然女神生活作风出现些问题,但‘问题女神’还是女神。就如同自己初学木匠时打造过的那条瘸腿板凳一样,虽然瘸腿但还是板凳。
“青黛,猜我、我给你带啥回回来了?”生地双手藏在背后,脸上现出难得的狡黠与神秘。
“猜什么猜?干活去!”裘青黛眼都没抬。显然还在为夏宇廷挨打那事怄气。
“我特、意给你攒的野罂粟、花花种,瞧!”生地觉得不能再猜下去了,再猜下去女神也许会赏他一耳光,他打开了手绢包。
“是吗?这么多?太好了!很长时间我就想种野罂粟花呢。”裘青黛看着史生地捧在手中的花种眼睛笑得弯弯的,仿佛踏进了关木通那片金色花海。看着女神的高兴劲,史生地觉得这礼物送对了。
“要不,要不你先试着种点吧。”裘青黛接过种子,拈了一小撮让生地去种。余下的依旧包好。
“就就、种这这点?”生地觉得种子有点少。
“种多了不开花不是白种?先试试看吧!”
“只要你稀罕它就得开开花。我我现在就去种。”女神的话信徒只能无条件遵从,生地乐颠颠去了。在厂内那间茶亭边翻土、筛土,忙得象只昼夜颠倒的土鳖虫。
“生地,你在做什么?”汤耀祖提着几包中药进到茶亭边,一头雾水地问道。
“种、种花呢。”
“是野罂粟花。”裘青黛笑着接过汤耀祖手里的中药。
“哇!我还以为茶亭边出金子啦!你喜欢你种好了。”汤耀祖苦笑着摇摇头走了。裘青黛看着手中的罂粟种子和中药包脑海里突然电光火石般闪现一个念头。
“青黛,你你脸色咋这么不不好?不不是病、病了吧?”史生地关切地问道。
“没事!你种花吧。谢谢你啊!”裘青黛莺歌燕语般的一声谢谢,仿佛是在史生地身上安了根强劲有力的钟表发条。生地觉得周身舒泰无比,晃着膀子把花土捣得跟面粉一样细。对于这种花的生长习性与药用价值生地再熟悉不过了,药乡关木通的人极少有不懂中药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