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商人束惠是一个女商人,算是一个成功的人物。可是她总觉得有一种缺憾。她生平想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如今她已五十来岁了,丈夫因前几年因车祸去世了,一个女儿在美国上大学。这样一来,束惠长期一个人生活,却依然是独身。时间一长,她就这个旅馆当作自已的家。
有时,束惠不禁要环顾四周,而想起了没有一个人关心自已的处境,有时他的房间显得异常的空虚,连她自已这个人也似乎是非常可厌了。
那天礼拜六上午,束惠在房间里坐着,忽然听见打门的声音。
她站起身,把门大开着,一看是原野。
“进来吧。”女商人束惠说,她也同上次一样,蔼然可亲地让路给原野。
原野踏进门,心里期待着一句称赞他洗衣迅速的话。
“我们想不如把衣裳早点儿送来,不等到下个礼拜。”
“哦,那没有关系。”女商人束惠说,“放在椅子上吧。”
原野没想到他还没有拿到洗衣服的工钱,就想出去,可是女商人束惠留住他。
“坐,坐。”束惠和蔼地说,“我要同你谈谈。”
结果,束惠不知从哪里讲起,房子一下子静默了下来。
她默想了一会儿,这才觉得没有理由可以再把原里留住,他走到一边,背对着原野,然后走近原野身边,递给原野一个信封。
“这钱,你拿去。”束惠说,“告诉你张大妈,说我说的,拿它做什么花费都行。”
“谢谢您!”原野带着混杂的情感接过钱来,“您有一定的日子要我们来取衣服吗?”
“哦,是的。”束惠接着说,“下个礼拜一晚上。”
原野走了,她像出神似地把房门关上。
从此以后,原野就常常来取衣服。女商人束惠觉得自已对于原野的兴趣一天浓似一天。
对于原野,他觉得被这个人周围的舒适和奢侈所迷惑了,并且下意识地被这个人的本身所迷惑了,因为他生平见过的人,要算她最有吸引力——她所有的东西样样都是最好的,她所做的事情样样都是文雅的、出色的、周到的、完美的。
“我走出门口打开这个红包后,才知道有一百元钱呢,她让我把这钱交给你。”原野对张洁大妈说。
张洁大妈把钱接了过去,把它轻轻地夹在两只合叠的手中,当即分明看见那女商人的漂亮影子在她面前了。“她心眼儿太好了!”
当天晚上以及第二天,张洁大妈一遍又一遍地说女商人不知该有多么的好,心肠不知该有多么的宽宏。替她洗衣服的时候,只觉得她无论样用力,也是报他不尽的。
对于女商人束惠,她常常想找一个晚上跟张洁大妈和原野回家去,亲自去看看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怎么样。她想:他们住的地方一定是很贫苦的。想到这里,他就得考虑想去看一下。结果是,由于手里事情太多,这个计划终于搁起了。
就在这里候,束惠收到女儿的来信,说是女儿爱上了一个美国青年,并准备择日订亲。
“女儿嫁给了一个美国佬?”束惠思忖着,“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
束惠想过试想找一个投缘的男人结氏,但婚后是否幸福、恩爱、和谐,是否对她真诚。这些,他一直纠结着。所以,自丈夫离世以来,对于很多媒婆介绍前来的男人,不管条件好的,还是人品好的,她都婉拒了。
事实上,自从没有丈夫后,束惠一个人经营着粮食行当,因为有着一大批固定的客户,加上她诚信经营,为人友善,生意一直一帆风顺,没有大的波折。但她一个人,总有孤独寂寞的时候,尤其是深更半夜莫名失眠的时候,抑或感冒或生病生疼的时候,她总会感到有一种无助的悲观失望。
她想到了原野,让原野作为干儿子陪伴自已,也可以助他成就一番事业,至少可以帮助原野度过难关。
问题是,原野能否接受做她干儿子一事,如果做了她干儿子,如果带着原野常常出没在商场,那些客户和身边朋友是否背后议论纷纷?是否迎来满城风雨的指责和谈论?这些,不得不考虑,不得不思考如何去操作。
这一晚,束惠失眠了。
这时候,原野也像束惠一样,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被文友抛弃,流落GD,他又害怕回家。将来的日子怎样度过?未来的生活如何盘算?他也想到了求助束惠,毕竟束惠喜欢他。
次日一早,深秋的阳光洒满大地,一缕阳光从矮屋的窗户透了进来,投射到熟睡的张过床头。
“咚咚咚,咚咚咚。”门声一阵阵响起,惊醒了熟睡中的原野,他疲惫地穿衣起床,打开了门,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看,是束惠阿姨。
此刻,一股无限的暖流涌入原野的心间。
“请进,束惠阿姨!”原野突然打起了精神,像一位主人般地将束惠阿姨领进了矮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