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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原野需要安慰的时候,束惠主动上门来了,对此,原野的心,即时暖和起来。
一方面,束惠是单身妇女;另一方面,原野是单身男子。两者年龄虽然相差几十岁,但这对单身男女现在要形成所谓的母子关系,何况此前对他们的行为,周围的人有过议论纷纷,当一旦两者成了一家人,人们如何看待、评价?
还有一点,那就是原野的人生经历简单,当一旦做了束惠的干儿子后,成为一家人后,原野是否适应新的生活?是否能够助于她的事业?
“我会搞一个仪式,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干儿子。”沉默良久的束惠说,“你不要担心,我会让所有人知晓和理解的。”
“嗯,谢谢干妈!”原野感激地说,然后冒出一个问题出来,“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这一问题的抛出,也正是束惠想与张过即将要讲出来的一点,她说,“我会教你慢慢进入我的粮食生意行当。”
“哦,我的干妈!你真好!”原野感动得抽泣起来,“你是我的恩人。”
“一家人了,还用得着这和客气吗?”她说,“你等几天,我会通知你参加我们结为干母子的仪式。”
“我得走了,你在家安心呆着。”说完,束惠轻轻地离开了。
望着离去的束惠,原野的泪里如决堤的水泄了出来,张洁大妈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经过一个月的准备,束惠结拜干儿子的仪式准备好了。地点就在这家旅馆,他邀请了条派人士,目的是突出这一仪式的重要性。
仪式当天,这家旅馆可热闹了。旅馆前搭建了一个台子,仪式由教堂教主主持,束惠与原野走向台上,由教主宣布这一庄重的仪式。台下,当地有头有脸的商人都来了,来自附近村民都来了。让大家见证了这一结拜仪式。
原野和束惠进入这种新生活之后,就有一个为难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束惠在当地是一个有名的商人,常常有商人或有头有脸的人前来拜访的义务,而原野也不得不充当一个有经验的小主人了。关于这种情况,他曾与束惠商量过一回。据束惠的意思,他们应该认作母子关系。束惠常把结交的礼节讲给原野听,预备有人拜访时可以招待。果然不到两个礼拜就有来客了。来者是当地一带有些身分的人。
束惠总到晚上方才听说某人某人曾来拜访,因为她本人是不大愿意跟那些人见面的。逐渐地。原野已经觉得这样的事情有点趣味了。他喜欢结交新朋友,并且希望能够好好的应酬,立下一点儿基础,好使束惠可以把他看作一个助手,一个理想的干儿子。
除此以外,还有从其他来源放出的流言。有的人不理解这种干母子的关系,有的人甚至把这种干母子的关系确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虽然原野非常谨慎,为人又确实很好,以为这样人家不会寻他的是非。
然而,方来的风波有一天终于发动了。
原野去万家兴菜市场买菜,有人对他指指啧啧,“呃,这小子,做了老妇女的小情人!”
“打着干母子的招牌,这一男一女,不知搞些什和名堂了。”
……
原野走了开去,他无法接受,独个儿把那些话反复沉思,邻舍家又开始在谈论了。他的历史已经成了谈资了。
医治一个创伤是一件事情,因时时受到新创伤以致裂开旧创伤却是另一件事情。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事情还是差不多那个样儿。看看这巨大的房屋,这平整的草地,这葱郁的树木,这攀附在柱子上织成的一种透明绿幕的藤萝……无论是谁,总都要说这优美的家庭里面有的是和平和充裕,再不会有丝毫的不快乐存在其中。
而事实上,原野和束惠的母子生活也确乎是很顺当的。邻舍家已经再没有人同他们往来,就有也极少,所以他们已经说不上什么社交生活了;可是这种损失并不怎么觉察得出来,因为家庭生活里的快乐和兴趣还多着呢。或是掸灰尘,或是整理整理东西,那种妩媚的模样儿,无时不令人喜悦。束惠则忙碌着许多任务,因为有关家庭经济的一切事情,除非经她手去动一动她才肯放心。他有一桩自已担当起来的任务,就是每天晚上他把灯光关了之后,他定要到各处巡察一周,看有没有遗漏未熄的灯亮。他以为这种消费是有罪的。
虽然在社交方面已开始刮起恶风,原野在这期间却正过着他一生中一段美梦般的生活。束惠对于自已这样的行为,虽然有时难免要发生疑虑,他却总是和善的,细心的,而且似乎很受用她的家庭生活。
在这期间,当地人们对原野与束惠这种不规则生活的不满意情绪已逐渐加强起来,原野与束惠都充分明白,哪果照这样下去,将来一定会弄得身败名裂。流言已经很盛了。人家虽然没有直接说过什么,却都似乎已心照不宣。
就在这时候,束惠所嫁在美国的女儿来了一封信,信中内容有以下两点:一是她女儿已在美国有了儿子,并有了自已的事业。二是让母亲束惠处理手中的生意后,迁往美国居住。
正处于流言盛行的时期,看到女儿的信件后,束惠左思右想,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为了躲避这些没有根据的流言,他将投向女儿,将居住房屋和部分粮食商铺送给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