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城墙外慢慢升上来,照射在琉璃瓦上,折射出七彩的光。宫里原本清冷的青石路上开始有人走动起来。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妃嫔们这时候也都起身开始梳妆了,每日的晨省虽然太后和皇后都是省了,但还是要早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是给自己看,也不是给皇上看,而是给其他妃嫔看的,看我现在活得依旧光彩照人。
木瞳早上一起来就忙忙碌碌的,先是将一堆衣服洗好、晾好,又匆匆整理好房间。接着又出去打井水,走在半路上,忽然看到舞儿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连忙叫住她。“你这么早在外面走着,是小鱼吩咐你去哪吗?”舞儿看到木瞳吓了一跳,对于问话支吾着说不清楚。
木瞳看到舞儿这样,也没有多怀疑,想着许是她闲闷得慌,偷溜出来玩,以前在木香那也是这样的。便拉着她和自己一起去打水了,想着呆会带她去伶人宫玩会,就将她送回宁安宫。舞儿有些闷闷的跟在木瞳身后,不时回头不知在看什么。
到了打井水的地方,木瞳去打水了,舞儿很是无聊的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图案,忽然一个阴影投到自己身上,抬头一看,看到来人不由得笑了。朱晔看到舞儿也是一扫先前的闷闷不乐。本来自己和舞儿约好自己去惠宁宫看母妃的时候,她也一起去。可是最近这几次总没有见着她的人。
朱晔就开始有些烦躁,再加上在其他地方也再也没见到这小傻子,心里开始慌乱起来。因此这几天也没睡好,每日一大早就起来在宫中四处晃荡,希望遇到这个小傻子,哪知还真让自己遇到了。两个人早有默契,舞儿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开始接着画起画来。
朱晔看到前面打井的地方有人,觉得这里也不易久留,就悄悄对舞儿说了一句今日午时老地方见,舞儿点点头,闷着头接着画画。朱晔便往前走去,想着先去御花园转一圈,走过井口的时候,无意间瞟了一眼,发现好像是上次见着的小姑娘,便放慢了脚步。
木瞳打好水,擦了擦汗,正回头去叫舞儿,声音刚出口,就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个男子,仔细一看正是自己上次遇到的素袍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去行礼,便僵在那里。朱晔见她叫着舞儿,想着应该和舞儿认识的,也许就是舞儿常提起的那个当官伶的叫木瞳的姑娘。
便走过去,笑着说道:“丫头,我们又见面了。”木瞳也是笑笑,却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上次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朱晔笑着问道。“奴婢叫木瞳。”木瞳有些局促的回答道。朱晔听了果然是叫木瞳,看了看在远处的舞儿,舞儿也是朝自己笑笑。
朱晔早从舞儿那听说了不少关于木瞳的事,知道她很是照顾舞儿,心中很是感谢她能够帮自己照顾这个小傻子,想着也要好好报答她。又看着她身上很是素静,没有什么首饰,刚好自己刚得了一串翡翠珠,便从怀里掏出,“我们很是有缘,送串珠子给你,留个纪念。”
说完,便将珠子塞到木瞳手里,木瞳很是惊讶,刚想推脱,男子却抬腿就走了。木瞳看着手中漂亮的翡翠珠子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愣了一会,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塞到自己身上,招呼着舞儿回伶人宫去。
舞儿看着木瞳呵呵的笑,木瞳以为她是在挪揄自己,脸有些微红,也不说话,自顾往伶人宫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舞儿在身后喊自己,便回过头。舞儿有些支吾的说:“木瞳,我先回去了,小鱼还有事让我做呢。”
木瞳听了这话,有些又好气又好笑,“现在想着小鱼那有事了,一开始出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舞儿嘟着嘴,不说话。木瞳见她这样,用手戳了她额头一下,“那我就不带你去伶人宫了,你快回去吧。”舞儿听了这话,笑着跑走了,木瞳看着她的样子,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木瞳提着水桶往回走去,迎面遇到巡逻的侍卫,为首一个便是那个叫隐的侍卫,木瞳连忙退到一旁。隐也是看到了木瞳,想着虽然上次她跪了一夜自己也一直看顾着,后面几日也时常去看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但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放心,想着还是当面问问,便让侍卫队先按着路线继续巡逻,自己走到木瞳身边。
“上次之后身子还好吗?”木瞳看到隐走过来,很是疑惑,听到他这话,以为他有些介怀上次出主意惩罚自己的事,便连忙摇摇头,“我身子一直很好,没有什么事。多谢关心。”隐听了这话,觉得木瞳话语中透着些生疏,以为她是介意自己上次出惩罚主意的事,便说道:“上次的事,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茹妃……”“我当然知道,很是感谢你的好心。”木瞳连忙打断他的话。
隐听了更是以为她有些埋怨自己,不知怎么办才好,不自觉的轻声唤了一声:“木瞳……”木瞳本来想解释自己知道他是为自己考虑,出于好心,却听到他这样叫自己,一下子有些慌乱,说了一句,“伶人宫里还有事,奴婢先告退。”便提着水桶,快步走开了。
隐看着木瞳远走的背影,很是为自己刚才的一时失言恼恨,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木瞳几乎是半跑着回了伶人宫,放下水桶便躲进房间,手按在胸前,喘着气。坐在床上的兰儿见木瞳这样很是疑惑,问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跑得喘的这么厉害。”木瞳平复了下刚才有些慌乱的心情,对兰儿笑了笑:“没什么,我出去打水了,回来的路上,远远好像看到茹妃了,我想着还是避着些的好,便连忙跑回来了。”
兰儿听到木瞳这么说,也是点了点头,“对茹妃这人很是心狠手辣的,看她上次罚你跪一夜就知道了,以后尽量避着她。”木瞳嗯嗯的应着,耳边却响起刚刚隐喊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