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小鱼和舞儿,从宁安宫出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木瞳想着还有一大堆事等着自己回去做,便赶忙往回赶,没走几步路,远远的就见茹妃的坐撵来了,想来是去清正殿见皇上的。木瞳连忙避让到一旁,想等到茹妃走过了,自己再走。
因是见着茹妃,木瞳又想起了住在茹妃兰心宫里的木香,也是好久没有去看她了,不知道她最近是怎么样了。就是木瞳这会想着心事的功夫,茹妃的座驾已经是停在自己面前了,木瞳等到反应过来,跪下行礼已经是晚了。
茹妃打量了下跪在地上的木瞳,很是不屑的注视着远方说道:“这宫里的人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木瞳听了这话,顿觉不妙,连忙说道:“奴婢知错了,请茹妃娘娘恕罪。”茹妃坐在撵上,悠闲的看了看手指,确认上面的染色是否均匀,又慢不经心的问道:“看你的装扮是伶人宫的官伶吧,你们伶人宫现在可出了一个名人,你可曾听说过。”
木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茹妃指的的是谁,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娘娘恕罪,奴婢孤陋寡闻,未曾听说过什么名人。”茹妃理了理头发,大笑着说道:“现在宁安宫的那位,原先不就是你们伶人宫的官伶吗?怎么没听说过?”
木瞳这才反应过来茹妃说的是小鱼,仔细思量了一下回道:“奴婢是三年前才入的宫,窦答应那时已经去了太后那,因此奴婢也只是略微听说过。”茹妃听了这话,没有接着再问窦小鱼的事,而是笑望着木瞳,“你说,你对本宫的不敬之罪,本宫应该怎么罚你呢?”
木瞳听了这话,心里七上八下,正不知怎么办才好。忽然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茹妃娘娘,这奴才很是不守规矩,肯定要重重的罚才是,只是可不能让她耽误了您见皇上的时辰。”茹妃看了看跟在自己座驾旁的隐,很是妩媚的笑了笑:“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差点被这贱货搞忘了正事了,那你给我出个好主意。”
隐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木瞳,虽然心有不忍,但现在务必要想一个能够让茹妃满意,不再追究的惩罚法子。便回道:“这奴才见您忘了下跪,便好好让她长长记性,让她在这里跪到明日早上如何?”“就听隐侍卫你的,月心你派个人来看着她,让她在这里跪到明日天亮才许起身。”跟在茹妃身边穿着浅绿色宫装的女子连忙应声。
“好了,别磨磨蹭蹭的了,起驾去清正殿。”隐见茹妃吩咐完就连忙对着抬轿的奴才说道。木瞳听到这话,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正好和隐对上视线,木瞳连忙低下头。隐见木瞳这样,心中微叹了口气,随着茹妃的座驾往清正殿走去。
木瞳自知只是被罚跪一夜,已经是很轻的了,于是老老实实的跪着,也不管来往宫人的议论声,对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嬷嬷也是视而不见。先跪着还不觉着什么,刚过半个时辰,腿就开始酸痛的厉害,木瞳只得略微动动想缓解下疼痛,哪知马上换来嬷嬷的呵斥声,只好咬着牙坚持着。
还好随着夜越来越深,嬷嬷熬不住困,睡着了,木瞳便一边自己注意着嬷嬷,一边由跪着的姿势换成坐着的姿势,轻轻敲着已经没有什么知觉的腿。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才重新跪好。过了一会,嬷嬷也醒了,见木瞳还好好跪着,便说了一声,可以了,自己打着哈欠回兰心宫了。
等到嬷嬷走远了,木瞳才慢慢站起来往伶人宫走去。隐看着木瞳回去了,才揉了揉睁了一宿的眼睛,从宫墙后走了出来,此时空气里还是湿漉漉的,隐深吸了口气,打起精神向清正殿走去,皇上应该快起了,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
木瞳回到伶人宫自己的房间,兰儿正靠在床上,见自己来了,连忙起身,木瞳见她这样,连忙走过去按住她,“别动了,你的脚还没大好,我没什么事。”兰儿眼里微红的看着木瞳,“昨日知道你得罪了茹妃,真是吓死我了,我想过去看看,可是桂嬷嬷不肯,听说跪了一夜,不说腿受不了,就是染上了风寒,也是不好的,听说是一个侍卫出的注意,怎么有心肠这么恶毒的人。”
木瞳笑着握着兰儿的手坐在床边上,“不要担心,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又不是个死心眼的人,没有真的跪一夜,趁嬷嬷睡着了,我就坐着了,待会我再去弄完碗姜茶喝喝,去去寒气,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兰儿听到木瞳这么说,才放下心来。
一早起来,茹妃见皇上不在身边,便问守夜的太监皇上去哪了。才知道原来皇上趁自己熟睡,还是去了宁安宫,顿时一肚子怒火,但也不好发作,只好恨恨的收拾收拾回了兰心宫,一到兰心宫,便狠狠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
小鱼睁开眼睛,看着朱桢在太监的伺候下正穿着衣服,想到这应该是自己做的事,就挣扎着想起来,朱桢听到响声,回过头,看着小鱼笑道:“今日就不用你服侍穿衣了,你好好休息着吧,朕上朝去了。”
小鱼轻声答应了一声,朱桢见状,笑着走过来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了一声我走了,便出了门,一众太监也跟着出了门。小鱼微红着脸躺回床上,想着昨日的情景,不由得心中微动。
昨日按惯例本是皇上召幸自己的日子,自己满心紧张的沐浴更衣准备着,谁知晚些时候得到茹妃去了清正殿的消息,想着皇上晚上应该不会来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微微有些失落。
谁知晚上自己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脸上痒痒的,睁开眼睛看到皇上坐在自己床边,当下就吓醒了,连忙坐起身,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呆愣的看着皇上。许是皇上见自己的样子实在好笑,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想下床行礼,谁知皇上却按住了自己。
还记得他用很沉稳低沉的声音对自己说:“本来就是朕来晚了,吵醒了你,怎么还能让你光着脚下来行礼呢。”边说边抓住自己的脚,放进被子里。自己只觉得痒痒的,看着他眼神中的宠溺,只觉得心跳的厉害。后来他又对自己说,“你还是个孩子,朕有些不忍,但还是要告诉你,朕不会是一个你的好夫君,我只能尽量对你好。”说这话的时候他握着自己的手,虽是有些无情的话,但不知为什么还是让自己心泛起了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