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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命运劫,恍恍惚惚阶下囚

时近傍晚,丐帮分舵院子里的人也去的七七八八了,这里是饶千等人的办公和休息场所。平时丐帮的众人都分散在贫民窟里各个角落。遇有事情的时候才会在这里碰头。当然精猴儿作为饶千的徒弟,平时也是在这里的。今日饶千和苏伯庸出去办事去了,听精猴儿说他师父可能去了常州,得七八日才能回来。具体什么事精猴儿也没说,他也不好去打听。

进得茅草屋,里边横七竖八的打着几个地铺。进门右边放的是一个大水缸,左边则是土胚盘的灶塘,上边架着破败不堪的灶具。他们有时候会讨得生冷食物也需要加工,还有就是丐帮之中也不乏有捕鼠套兔的高手。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打打牙祭改善改善伙食了。所以炊事用具是必不可缺少的。其他的就再无一件多余或者像样的东西了。行走江湖的之人,随身行李本身就少。丐帮之人就更是少的可怜,一卷破席,一个残钵,一根竹棍他们就可以走遍大江南北。这也许就是他们的独家本领了。

如此杨林就在此处凑合了七八日,每日精猴儿出去讨食也必会给他带回来一些。每天所得食物花样也多。精猴儿也会给杨林讲一些江湖上的事情来打发时间。江湖的样子在杨林的思想里也大概有了个轮廓。但到底是什么杨林还是一知半解。江湖,十人之中有九人的说法都是不一致的。到底什么是江湖也只有自己去体会了。

“杨大哥,师父这一两日就回来了,你加入丐帮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杨林思索着,现在他除了加入丐帮已经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往后的路谁又能知道呢?走一步算一步吧!便回答道:“我想好了,决定加入丐帮,只是这其中的规矩猴儿兄弟还得细细的给我说说。”

“这个自然了啊!杨大哥能加入丐帮我真是高兴的很。嘿嘿!首先呢我们丐帮就好像一个大家庭。有帮主副帮主,然后有长老,舵主执事等等,帮派里又分污衣派和净衣派两大阵营,他们都各有统属。像我们这个样子当然属于污衣派咯。污衣派也是丐帮内部最大的一股力量。”

“这些年净衣派的弟子已经分化的七七八八了。没有多少人了。我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帮主了,一直是几个长老在轮流管理着我们,前年又有两个长老相继离世,丐帮目前其实已经是那个群什么没头的地步了。”

“这几年主要就是几个大一点分舵出来叫嚣着要比武争夺帮主之位,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好,丐帮也不能一直就这么下去。但又有好几个分舵的舵主行事不够光明,他们勾结其他的帮派对帮内兄弟进行打压,搅得我们丐帮内部也是怨声四起。所以这个事也就一直这么拖着。”

“入帮仪式各个分舵都有自行招揽壮大丐帮的权利,这些也仅限于自己分舵境内而已。每半年或者一年举行一次。帮规和从属也会在那天宣布。基本每次都是这样咯。我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杨林听精猴儿讲完才有所理解,原来丐帮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复杂到什么程度他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杨林想了想问道:“我加入丐帮以后是不是也要像大家那样出去行乞?也要和大家一样穿成那样?”

“这个自然咯,穿的体体面面的是讨不来食物的。”

在他们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杨林却是无法接受的。杨林仪表堂堂,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个大帅哥,怎么可能会去做乞丐行径呢?他是怎么也拉不下脸面的。任何一个人都应该会有这种很难接受的过程。但人往往都会给命运低头。不低头就只能饿死了。

本来已经坚定的心此时又有些动摇了。精猴儿也看出了杨林的心思,但精猴儿也没有点破。这种事也只能是杨林本人看透了才能接受,外人是无法去做他的工作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就事论事或者说换位思考任谁也不可能马上就能接受。

如此又过了两日,饶千和苏伯庸还是迟迟未归,精猴儿有些坐不住了,他认为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待到此日半夜,杨林和精猴儿正在睡梦中的时候。整个贫民区突然沸腾起来了,大人的叫喊声,小孩的哭闹声,狗叫声等杂七杂八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不一会儿他们的院门也被哐哐哐的砸响了。

“开门开门,衙门办差,速速开门。”

精猴儿惺眼朦胧的起身和杨林说道:“这帮杂碎,还让不让人睡了,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以前还没有过这种事情。杨大哥你切睡我去开门看看。”说完也没有等杨林回答就趿拉着鞋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精猴儿在外边和人吵了起来:“啊!你们讲不讲理?怎么还动手打人?”

精猴儿本身也会武功,开门的时候还是半睡半醒的样子,门开开以后突然毫无征兆的就被当头噼里啪啦的给了一嘴巴子。当时就眼冒金星的楞在了那里。看着眼前站着几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官差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原地跳的老高的喊着。

只听一名官差说道:“睡死了吗?再喊老子一刀剁了你。妈的。”

“那你们凭什么打人?”

“凭什么?就凭你是造反的反贼。”说完还没等精猴儿反应过来,一条铁链噼里啪啦的就把精猴儿锁了个结实。

精猴儿虽说也是习武之人,但毕竟年龄小不经事。整个人还迷迷瞪瞪之中就已经成了阶下囚了。

杨林此时也听的真切急忙起身就奔院子里而来,心想此事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他们肯定是拿错人了,待我前去解释一番。

杨林行到院里连忙说道:“官爷,官爷肯定是搞错了吧!我们,我们都是守法的良民啊!”

“呦呵!还有同伙?来啊!一并拿了。”

紧接着悲剧重演,杨林也是被五花大绑的锁了起来。

精猴儿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被官差手拿皮鞭劈头盖脸的一顿猛抽。当即老实了不少。不一会儿屋里乒乒乓乓的一顿乱砸,精猴儿和杨林被这帮官差推搡着朝城里走去。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就这样黑灯瞎火的,跌跌撞撞的,迷迷瞪瞪的被关在了一个好似仓库一样的大房子里。足有数百人之多。待到天明这些人的长相也基本看清了。这些人当中丐帮之人要占绝大多数的。精猴儿就认识不少,什么杨柳街的李路,长鸣巷的张大屁等等能叫上名字的就有不少。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是官府专门针对我们丐帮的?种种疑问都在这些人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可以说都是有点懵逼的表情。也都在小声的议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都不明所以。再看看关押他们的这所大房子俨然就是一个大的牢房,碗口粗的缘木组成的牢门,四周的墙用青石砌成。门口不远处还有卫兵来回的巡逻。

没过多久,一队卫兵手提木桶朝这边走来,照着牢门当当当的敲了几下,大声喊道:“吃饭了啊!吃饭了啊!吃完饭牢头要训话。”

这边几个兵丁怀里抱着一摞一摞的粗皮大碗,哐一声放到了地上。紧接着说道:“来,一个个来,一人一碗,多的没有。”

一个卫兵拿着毛竹做成的大勺在桶里搅拌了几下,舀满一勺站在那里等着众人前去拿碗盛饭。开始的时候还有人畏畏缩缩的不敢前去,有胆大的手伸出牢房拿了一个碗,大勺噗的一声就盖了过来。只听那个卫兵喊道:“哎对了,来,走你。”噗,“来,下一个。”声音拉的老长,给人听了以后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杨林和精猴儿也一人盛了一碗,呼呼的喝了起来。这种粥也勉勉强强叫饭而已,发霉的味道肯定好不到哪儿去。里边还搅拌着一些黄的绿的烂菜叶子。无论怎样,填饱肚子是现下第一要务,接下来会是什么事鬼才知道。

“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不知道啊!我睡的好好的就被绑到这里了。”

“我也一样,还说是我是造反的反贼。这得多大的罪啊!要杀头啊!”

“……”

众人还在窃窃私语的议论着,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来了一个长脸的官差,大概是他们所说的牢头吧!具体是与不是他们也分不大清楚。只听他张口说道:“尔等现下都是我管辖之内的囚犯,至于你们所犯何事,那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如果老老实实的听话做工,那么总有一天我会还你们清白,但如果你们之中有人想当出头鸟,和我对着干,那其实也很简单,朝廷每年都有抓捕造反份子的名额,本人也很乐意用你们的人头去换赏钱,如若不信你们大可以试试。”

话不多,说完以后众人终于明白了,哦!原来抓我们来是做苦力来了。让我们当奴隶来了。这些人本就是穷苦人家的人,干活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但也不能白干啊!他们之中不乏有拖家带口之人。不能只是自己不饿肚子,还得顾及家人啊!所以就有人喊道:“那我们可有工钱?”

“啊!工钱嘛有,一天两顿饭,多的没有。”

“你们这是强盗,这是……”具体是什么他们也不会表达。

众人叫叫嚷嚷的乱成一团,有的人喊着放我们出去什么的。没想到这时候那个牢头说道:“哦?刚才谁喊着要出来的?来啊!把他放出来吧!”

牢门被打开了,有个四十左右的汉子首先走出了牢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名卫兵削了脑袋,黑血直喷丈余。脑袋在地上轱辘轱辘的滚动着,眼睛还睁得老大。

“来啊!斩首反贼一名,姓名嘛!回去查查有年龄特征相符的在逃的给勾了,报上去吧!”然后回头看了看惊恐的众人又接着说道:“嗯?还有没有要出去的?回家的?”

所有人都被这凌厉的手段击懵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身首异处了。刚才还叫嚣着要工钱的人都老实了。

那个牢头头也不回的走了,牢房里出奇的宁静。恐怖的阴影笼罩了整个牢房。接下来他们会是怎样的命运谁也不知道,听天由命有可能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了吧!

师父他们现在在哪儿呢?为什么他们会迟迟未归呢?精猴儿蜷缩在杨林的身边想着想着。

杨林两眼空洞的看着牢房那顶小小的窗户。命运啊!好像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先是给他画了一张大大的饼,回头却给了他最无情的一击。自己现下成了阶下囚还怎么去报仇雪恨?绝望的心情又一次在心头萌动。

相隔几百里以外的常州,饶千和苏伯庸等人此时也已成了阶下之囚。不过囚禁他们的并非是官府,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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