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北部一个叫做春江的地方,这里临近长江,来往的商船基本都会在这里停靠,补给一些生活用品。当然这里也是常州最大的商运码头。先天的地理条件造就了这里的热闹非凡。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这里酒楼客栈花楼茶馆等等一应俱全。形形色色的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春江最显眼的地方莫过于闹市区的那座聚贤酒楼了。通体漆红,高三层。一楼大厅饭馆,二楼包间雅座。三楼则是客房。酒楼老板可有来头,长江三蛟之一的赤头蛟费铭,当地人私下里都叫他费命。是个狠角色,长久以来控制着春江码头。在这个地方皇上的圣旨都不一定比他的话管用。当然,是与不是也另当别说了。
却说这长江三蛟分别是赤头蛟费铭,青龙蛟郭子义和翻江蛟刘源坤。他们分别控制着春江、东留、郑桥几个大小码头。其中当属费铭实力最强。
费铭此人土生土长的春江人,父辈们就一直在这一代做生意,勤勤恳恳的攒下了万贯家财。费铭年轻时候曾拜江湖名流公冶乾为师。练就了一身高深的武艺。
公冶乾其人可谓是名满天下,十几年前就已经威震江湖了。掌法号称江南第二,所以有个别名叫做公冶老二。早些年曾经跟随“北萧峰,南慕容”的慕容公子。由于种种原因公冶乾后来退出了江湖,隐居在了赤霞庄。机缘巧合的把费铭收为了关门弟子,也是他的唯一传人。
费铭可以说是得到了公冶乾的真传,二十几岁愣头青的时候就已经打遍常州无敌手了。人都怕横的,出名以后的费铭做起生意来也得心应手。没有多少年就控制了春江区域的整个码头。
费铭此时在二楼的包间里正和一个人在说着话。只见费铭江湖人士打扮,一身青色束装。三十多岁年纪。整个人还算英武,但唯独鼻子有点大。有点破相的感觉。没有半点老板架子。豪迈随和的样子。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对面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书生,手拿一柄折扇。文文弱弱的。桌上放着几碟小菜,一壶清酒。
书生打扮的人说道:“此次多谢费大侠的鼎力相助,余某才得以保全。大恩不言谢!以后如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风里来雨里去尽管吩咐在下便是。”
“哈哈哈!余舵主这是说的那里话啊!行走江湖之人不拘小节。但凡只要不是违背江湖道义之事,费某也是很乐意去解人之难的。”
“费大侠说的是,是在下孟浪了。呵呵!费大侠的铁掌功夫也真是了得,饶千那铁杖都被一掌击弯了。这掌力又何止千斤?”
“余舵主见笑了,在下这点微末功夫,其实也是沧海一栗,师父曾经说过,武学之大永无止境。他老人曾经品评过当今武学唯少林寺易筋经为武学之最,其次逍遥派小无相功以及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若论掌法当属贵帮的降龙十八掌了。”
“啊?唉!只可惜降龙十八掌自从那萧峰坠崖以后已经失传了。世间也再无人会此掌法了。”
“是啊!可惜啊!当年师父曾和萧峰有过一段交集,也曾和萧峰有过较量,那萧峰只用了三成功力和师父对了三掌,结果师父还是输了。师父当时苦笑的说道‘江南第二,天下第屁’。”
“哈哈哈!尊师可真是洒脱之人啊!不知可有缘分能一睹他老人家的风采?”
“哦?师父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就是想他老人家了也难得一见的。哦,对了饶千等人你打算怎么处置?总不能一直把人放在我这里吧!”
“在下此次就是为此时而来,我已派人去相邀长老前来了,但是路途比较遥远,长老还未曾到来。这个还得劳烦费大侠再留他两日。我和他也属同门兄弟,实在也不愿将事情做到如此地步。只是那饶千武功高我太多,做事又咄咄逼人。在下情非得已出此下策。唉!”
“哦!那在下就谨遵吩咐,只希望他日后不记恨于我才好。”
余舵主余振邦,常州分舵舵主。此人属于丐帮净衣派。丐帮内部纠纷就与此人有莫大的关系。饶千此行本欲是与其商量推举丐帮帮主一事,但余振邦做贼心虚,近一年以来他偷偷的勾连一些帮外的江湖人士,对本帮其他分舵进行分化打压,尤其是对污衣派的一些分舵更是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他实行近交远攻的政策,步步为营的逐一展开。可以说江南丐帮的众分舵都已在他的实际控制之中了。虽然实力不济,但也阻挡不了其野心勃勃的图谋帮主之位。此人原本是太湖红秀帮的帮主,但他武功平平,帮中人数也不多。在太湖一带经常被其他帮派打压欺负,在丐帮声势浩大的时候带领帮众选择加入了丐帮。手上那把折扇是他的专用武器。净衣派本就属于丐帮的外来分支,没有污衣派的讲究多规矩多。穿着也比较光鲜,武器也五花八门的。这把折扇扇骨用精铁所制。小骨同时也是一种暗器,在当时来说是属于比较先进的兵器了。
饶千和苏伯庸此时正被软禁在一艘船上,所在之处好比一个牢笼。铁窗铁门。笼内摆设还算齐整。桌椅床凳等家具一应俱全。回想起来,自己被囚的整个过程都有点懵逼的感觉。时间又回到了五天前的下午。
那天饶千和苏伯庸风尘仆仆的来到常州,到达常州分舵的时候却被告知余振邦有事去了春江,然后他们又辗转反侧的来到了春江。
“此处和姑苏相比又是另一番味道了,姑苏被称作水乡,十水九路。常州靠近长江,已经有那么一点点北方的味道了。”饶千和苏伯庸边走边说着。“你我都来自北方,转眼来到江南都快十几个年头了。如若我大宋都像江南一样富裕,何愁燕云十六州不得收复呢?”
“舵主此话错矣!”苏伯庸想也没想的说道。
“呃?此话怎讲?”
“想我大宋建国一百余年,高祖高宗力图精治,重文事,重武备。打下了我大宋大好的河山。而高宗以下的几位皇帝又只是一些安图享乐资质平庸之辈。重文轻武,文官把持朝政和军政。舵主原是西路军的参将。若非受到上级陷害也不至于流落江湖吧!文治国,武安邦。但权利无论倾斜于那一方都会不利于国家的发展。澶渊之盟之后,北方也处于相对稳定的态势。但近年来贪墨之风盛行,北方又是匪患又是天灾。地方的父母官无所作为,还一味的中饱私囊。任何一个朝代,只有文官不贪财,武官不怕死才是稳定之局势。”
“但近些年来,当今圣上只知舞文弄墨,荒废朝政。朝中大事又由奸臣把持。这些人党羽遍布朝野。北方百姓已经怨声四起了。如若再这样下去,江南恐怕也会重蹈覆辙。有杨兄弟的遭遇,以我看这个‘应奉局’就不是一个好东西。恐怕又是这些贪官为中饱私囊所立的一个明目而已。”
“苏夫子说的是,你我行走江湖之人唯有忠君报国而已。这次帮内问题解决完,我还要回中原去,到河东去,到河北去。那边匪患闹的厉害。丐帮的兄弟们在那边也不好过,过去帮帮忙尽一份力吧!”
俩人行至城郊正说着话的时候,突然被一大汉拦住了去路,此人正是那费铭。一个时辰以前余振邦找到了费铭,谎称丐帮另一个舵主饶千跟他有间隙,过来找他晦气,希望费铭能够帮忙稳住饶千,他去相请帮内长老来说和此事。务必请费铭能够留住饶千几日。但还要先替他保密等等。费铭心想,在常州境内,丐帮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另外作为武林同道,丐帮和他们也素来交好。于是便答应了余振邦。
“敢问这位大哥可是饶千饶舵主?”
“没错,正是区区在下,不知这位兄弟怎能识得在下?敢问壮士怎么称呼?”
“在下常州春江费铭,听说饶舵主武艺超群,是丐帮数一数二的高手。在下技痒难忍,想请饶舵主指点一二,如何?”
“哦!原来是赤头蛟费铭费大侠,在下也是初来此地,费大侠又是如何识得在下的?”费铭好武成性他是知道的。但此人在江湖上名声倒是不错。饶千也没有多想。
“费某作为此处的地头蛇,如若脸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立足?啊?哈哈哈!”
“呵呵呵!费大侠的铁掌功在下也是早有耳闻的,但饶某今日却有要事在身,容改日再负荆请罪如何?”
按理话说到这个份上,饶千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是无论如何都会给几分面子的。但他有所不知,费铭是受人之托专门在这里等他的,怎会轻易放他而去呢?
“饶舵主的意思是看不起在下了?不肯赐教咯?”
“哪里哪里,岂敢岂敢?在下今日确实是找余振邦余舵主有要事相商。”
“哈哈哈!没想到饶舵主是个浪得虚名之辈。真是让人好生失望。”饶千不提余振邦还不要紧,越说余振邦费铭越是要与他纠缠。费铭心想,再这么客气下去怕是明天也没有个结果来。于是便出言相激。饶千哪儿能明白费铭的心思呢?
“在下并非敷衍费大侠,丐帮与贵帮也一直交好,饶某也未曾有得罪之处,不知今日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呢?好,既然费大侠今日不肯放过在下,那在下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痛快,这才算的上好汉子。来吧!”
“请!”
费铭拱了拱双手算是见礼,饶千双手发力,只听嘭的一声铁杖入土数寸,被死死的定在了地上。费铭看的真切,大赞一声好内力。
“听闻费大侠铁掌了得,在下便以游身掌请教。”饶千足踏乾位,左掌护于胸前,右掌拖于头顶,凝气聚神,大有武学大家风范。游身掌看似像防守类掌法,但实则大开大合,游斗贴身,掌掌攻击对方周身大穴。费铭的铁掌讲究的是威力刚猛,掌掌生风。基本每一掌都由内力摧发,有实无虚。和降龙十八掌实属一路。两人掌法一个注重持久战,一个却侧重于速战速决。
只听费铭大喝一声,率先进攻,一计摧心掌全力拍来,掌还未到掌风便至,饶千脚下乾位换坤位,护于胸前的左掌也不于其硬碰硬,巧妙的格挡便飘逸的躲过了饶千的进攻,随即右掌也顺势攻击费铭肩部的巨骨穴,费铭肩膀微侧躲过进攻,紧接着一记大力掌推出,迅速和饶千拉开距离。如此拆得五十招左右,费铭越战越勇内力明显要比饶千高出许多。饶千却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
费铭又一声大喝,一招前赴后继,紧接着又一招推波助澜,这两招可以说是费铭所学掌法中的精髓了。只见饶千腾腾腾的一连退了好几步。他没想到费铭简简单单的破了他的游身掌。后退的同时随手拔出了铁杖,一招横扫千军抗衡费铭凌厉的攻击。
“哈哈哈!今日真是痛快,很久没有如此痛快的与人打架了。在下领教饶舵主的铁杖功夫。”
四周尘土飞扬,俩人噼里啪啦的又战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