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会?”
“你今日避雨的风波亭就在城隍庙旁。每年城隍庙会城中城外都会有不少人来祈福,明日你去城隍庙,必会见到云笙姑娘。”
“你怎如此好心提醒我?平日巴不得把我往歧途上引。”
“怎么说我也是一方父母官,能助你的自然会尽力而为。”曹思宇突然略带谄媚的语气让裴信顿了顿本想去端起热茶的手,然后看着一脸正经的曹思宇。
“你若想尽力而为,不如帮我一个忙?”
“沧澜阁主要我帮忙?”曹思宇不解的饮一口茶。
“你可是会莞城的地方官,你都办不成的事,谁能办到。”
“当初可是你让我当个好官的,这会儿又来让我借用官位去帮你做事?”
裴信眼睛一瞪,“做不做?”
曹思宇语气软下来,“行行行,你只管说吧,还是那句话,尽力而为。”
裴信对这话也算是满意。
曹思宇早命人备好吃食、热水和房间为裴信接风洗尘。
休整了有大半日,夜里的风吹的屋檐“呲呲”作响,裴信在外就算是夜里也不会全然放下戒备,哪怕是在县衙。
第二日起来时,曹思宇在院中逗着笼子里的两只画眉鸟,声音叫的清脆悦耳,裴信不做声地走过去定睛看了两眼,拿了些本来在曹思宇手中的吃食,自个儿来喂。
“今日放晴了。”曹思宇道。
“你这不是废话。不过昨日风挺大。”
“昨日事怎能扰了你的兴致。”
两人喂了一会儿鸟,然后趁着春光无限好时,踏着春风出了门。春风灌袖,青丝沐耳。
“昨日托你的事如何了?”
“今日起早去办了,不过没成。”
“没成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有人提前定下来了,我也无能为力。”
裴信收好折扇,若有所思,然后一笑,“看来这会莞城来了什么人,你这当地的父母官对方都能拒绝。”
“这可不怪我。”曹思宇赶紧撇清干系。
“不如晚上去看看?”
“行。”曹思宇本不准备答应的,好奇心作祟,挡也挡不住。
两人路过昨日裴信避雨的风波亭。今日与昨日已经是另一番景象。亭子里拴上了不少的红色丝带,上边多多少少的写这些祈福的话语,地上摆着香火,缭绕的雾气在亭子里不消散。除此之外还有几位穿着颜色各异衣衫的少女,将怀中或者篮中的香包也一并挂上。
除去女子,还有夫妻也一并来祈求姻缘。
往风波亭再向前走便是城隍庙。城隍庙修葺虽不华丽,但也算得上精致,且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木门的一角有被蝼蚁蛀蚀的痕迹。
“这城隍庙求姻缘的,可比祈福的多的多。”一路望过去,多是些年轻男子女子,一看就是刻意打扮了一番,望今日能遇得良人。
城隍庙门前堆了些炮竹爆炸后的红色碎屑和灰白粉末,庙里是香火的气息和扰人视线的烟雾。
“进去看看?”
“既然都来了,哪儿有不去的道理。”裴信迈着步子先进了去,曹思宇紧随其后。
一进庙中便是大堂,不少人点香火,跪拜祈福。裴信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和曹思宇也就在门口看了看,没有见到熟悉的人,也就转身往另外的地方走。
“我昨日也只是说云笙姑娘可能来,你若见不到,我可不负责。”
“我也没说让你负责。早听闻云笙的《春风渡》惊为天人,我无幸听闻,这不是来试试嘛。若今日能听闻便是运气,若是不能,我又不能奈你何。”
城隍庙倒是不小,出了前院有烧香祈福的,后院还有一棵百年老树,树冠大的已遮了院中大多的光亮。树上有不少红绸带,稍微高一点的都已十分陈旧,连绸带上的字都全然看不清,绸带也快腐坏。
“你要不要也写一个?”
曹思宇领着裴信往另一边走,那处有位老者临时架了摊子,摆着不少红绸带,一旁摆了笔墨和烟台供人书写。
“写了有何用处?”裴信没打算写。
“不解风情。”曹思宇撇下裴信自己走过去。
裴信站在树下,本是在打量着树上凌乱的红绸,目光像是被什么吸引住,转向树另一端,同样是树下,一个身影向这边款款而来。
春风拂袖,一卷一动的裙摆,浅青色素衣,一朵簪花束头,两缕长发垂耳。那人似也看到这边树下的人,弯起眉眼和嘴角,梨涡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