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霞,我的新伙伴,来这里已经一周了,她给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只需要会称量与取样这样简单的工作便可,实习的期限是三个月,三个月后她又可以重新开始。我觉得她天真地很,我是不能做到这份上的,毕竟我还是有自知之明。锦霞编了一条辫子,踏着小碎步走到我身旁,像极了邻家顽皮的小妹妹,“你看,我们要去吗?”她把手递给我,我看了看,屏幕上有一堆文字,大体是说叫我们组和邻苯组九点半上二楼会议室培训,“现在几点啦?”我有些惊讶地说,“现在都九点三十分了。”她笑着说,我有些惊慌失措,“我们好像要去啊,我问一下邻苯他们。”话音未落我走到站在通风橱前加试剂的家乐身旁。
“家乐,我们是不是要上二楼啊?”
“对啊,我加完就上去。”
确定了后我带着锦霞坐电梯上了二楼,会议室早已有人坐下,主讲人是玉茹,华哥则坐在她身旁,我坐在兴洋的旁边,华哥问起邻苯组的人,我多嘴说了句,他们加完试剂就上来,于是大家又陷入了另一轮的等待中,不久,能荣也来了,接着家乐带着亚辉和阿端(锦霞的同学)一起来了,桌上一下子便坐满了人,桌上的人我看了一遍,三个月后,兴洋、家乐、亚辉、锦霞,能荣很可能会消失在桌前,兴洋说过无年他大概会辞职,家乐是确定要回老家湖南发展的,而能荣很快会被派到新的实验室工作,到于亚辉、阿端和锦霞实习期一满她们便解脱了(还在学校的人一般都有这种感觉)。
培训开始了,前方有一个大屏幕,屏幕上是一个简单的PPT,玉茹跟着PPT念给我们听,PPT的内容也离不开各种各样的国标,从事技术方面的工作好像不需要什么过人的头脑,斗智斗勇并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而更多地需要所谓的专业,不断地专研才是我当下需要去做的功课,我一点也不含糊,可这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如日中天,中途选择放弃的人会很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加入他们的队伍,而放弃并不意味失败,放弃仅仅只是另一种选择,无所谓对与错,这是成长了些许的我的对放弃的改观。玉茹的演讲还在继续,她的声音有时又转入小频率中,显得有些不自信,她说完后笑了笑,想要掩盖其中的不稳定表现,然后没人回应,桌上依旧鸦雀无声,场面不免尴尬,但很快又在演讲中消失殆尽,我侧着头想要全神贯注地听些什么,奈何那肘子的酸楚感让我无法集中,其实个中的原理都明白,只是真真要动手要去弄懂标准中的每一个点怕是有心无力,这也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所在。
玉茹的演讲大约持续了四十分左右,华哥提了一些注意事项后说:“大家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我的心有些逼迫后带来的紧张,我觉得我是应该想出点什么问题来,而最后我轻轻地朝着华哥问了句,“U盘会发到我们的QQ邮箱吗?”“对,要不我就放在那台共用电脑上,你们自己来烤也行。”我不敢相信我竟只问了这个问题,之前挤出来的问题却半个字也没有吐出来,我怀疑我的性格是否缺乏某种勇气。“没有其他问题了吗?”桌上依旧沉默不语,我望了望旁边的锦霞,我们相视微笑。家乐此时跳出来说,一如他往日风格——话多且大大咧咧,“我们就是不知道哪些该混测,哪些不用,有的混测没数,拆开了又有数?”
“混测没数为什么还要拆开?”玉茹听完后提问。
“我也不知道,是单测有数,混的时候……我也不清楚,反正有时混测没数,有时又有数。”家乐言语中透露了他对工作的混乱。而我不知道他提的问题是否带有专业性,只记得桌上就他一人提了问题,然后培训就结束了,我走在最后面跟着下楼了。
前处理室的工作还在运转中,锦霞在分析天平前坐下了,阿端总喜欢跟着锦霞,她们是同学兼舍友,一起显得理所当然,我在篮子前翻了翻快要装不下的单子,看见了我们还没做的项目就抽出来,一般都不多,一到两份单左右。我拿着单子放在锦霞的面前,“送给你。”锦霞翻了一下白眼,我故意压低嗓声说,“快点!”“纸在哪里?”她边打开袋子边说,我找来了一张称量纸,“你要什么纸?”故意问。
“你手上的纸。”
“清零了吗?”
“清了,我做事你放心。”
“就因为是你做所以才不放心啊。”
锦霞笑出了声,我也跟着笑,顺手拿了张凳子坐下,不自觉哼起歌来。
“要唱就唱大声点嘛,我听一下是什么歌。”我白了霞一眼。
“对了,你有听凤凰传奇吗?”端突然插话道。
“有啊。”我回应道。
“里面有句歌词不是娘子,啊哈吗?我们都说在叫她呢!”
我笑着唱:“娘子,啊哈~”端也跟着笑。
“你看你们,也不帮忙还让一个干活的人站着!”锦霞装作生气地说,我和端笑得更大声了。
“这是要让你锻炼啊——”端对着霞说,她的话是带有调皮性的,完全与我想像中的安静的女生是两个模样,这倒让我们亲近了许多,而端与霞是早已拥有默契的伙伴,彼此间的眼神也是早已可以看出来的了。
“你还能再龟速一点吗?称一个样都花了五分钟了。”我怪里怪气,故意嫌弃地说,霞不好意思地笑。
“哪有,已经很快了,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转念,霞又故作不愤。
“我哪有站着啊!”
“坐着说话不腰疼啰!”
……
霞似乎没有把我看成是师傅级别的人物,可我一点也不生气,还试图想要去模仿她,从我做不到。我喜欢和她拌嘴,这样让我可以做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