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到了那，楼上开着窗户的一户里面，郑玲探出了头来喊道：“你上来吧！现在家里只有我自己。”
当那明听完了郑玲委屈气愤的陈诉后，他矛盾了一会儿，想到了两句名言，用来提醒自己。一句是属地的——这是教导人，应该去反对的表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少说为佳，明哲保身，但求无过。一句是属天的：朋友加的伤痕出于忠诚……当面的责备，强如背地的爱情。当然，这更是至理名言。既然，她都能如此的信任、器重自己了，不怕披露、也已涉及到自家人的事的猫腻了，能向自己诉说了内心的委屈……于是，便下定了决心，他和蔼地、但也是冷冷地说着：“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呢，原来是这等小事——不就是你爸妈给你早已预订好了的一个有工资名额的位置，让比你爸妈更有权威的人给推荐一下子，便被别人给先拿走了吗。从反面看，谁叫你的爸妈，没有那个人的权力大了呢——这几年，国家为了大政方针能平稳、顺畅、无阻的在地方上推行，地方上有些小事就得先视而不见，这种潜规则，在省级以下的地方机关里，是早已司空见惯了的。也太稀松带平常了，只是对于你来说，你也是太过于单纯、天真了一些吧。你也是从来没有做些心里准备，也从来没有去考虑过，你也能摊上这等事儿——若是昨天你就报上到了，也许你就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可别的没有这种特权的很多人，则会认为这是：不合理！但你的心里却仍会：很坦然。
“人生什么事会遇不上呀？对自己不利的事一轮到自己，你就坦然不下去了。就这么点小坎坷，你就会如此的感到气恼、纠结、憋闷——以前，我爱说你是个小姑娘……你不觉得，现在……你觉出来了点吗？——其实，这就是一种心病！说句好听的话吧：你的心，是一颗有亏的‘良’心。啥叫有亏？？就是看问题，有时、有些事儿、从情感上的选择不公义：人人为我，我也为我。而不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人世上，治你今天的这种心病的方法，基本有两种。一曰治标，比如，据传：西方有‘哭吧’、‘砸吧’。‘哭吧’即是：只要你付钱，你一进屋，就可以随便地哭；‘砸吧’是：屋里的东西，只要付钱，任你随便的砸，泄气，还有人认可被雇，任你出气、让你随便地痛打！这叫排泄之法。二曰治本，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内涵，首先入心：‘人所不欲，己勿行之’，立即回归到真理里面来，行公义，让公义的心，先掌控自己！这叫换心之法——自从我认识你以来，我从来还未批评过你吧？我只说过：你是个‘仍有小姑娘一面的大姑娘了’的这意思——治标的‘排泄之法’，也即‘扬汤止沸’；治本的‘换心之法’，也即‘扬汤止沸不如去薪’的归真！这可是人间万事解困的真谛之理呀：只要你心存公义，行公义。从己作起，从小事做起……并能持之以恒，以后，你的心也就会——你试试看——会不会平和了。”
一席话，淤结在郑玲心里的憋闷之结，被他也只这么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而实质上却是使人刻骨铭心的话——就初步地给击开了。郑玲则立刻就感悟到了地说：“你的这一席话的中心意思……好像我奶奶就多次的向我说过，她是用圣经里的话，向我说过的……”接着，她的憋闷之结……也就真的粉碎了。
她心情舒畅了一点地笑了：“是啊！我认同你的话。如果我顺利的获取了这个职位，我会感到这是很自然的；但，这个‘很自然’，现在却被人家‘很自然’地就给拿去了，而我就‘不自然’了。而我在这‘不自然’的这时，我才像突然地看到了、并经历了、感受到了这里的太不公平，太不合理了。看来，我今天邀你来，是邀对了——这就是我们人的与生俱来的潜在的自私的‘罪心’、‘罪性’——这不合理的事，若不轮到我身上，若不是没听到你今天的‘辩’解，我也真还是仍沐浴于自私的不自觉之中。对呀！‘人所不欲，己勿行之’！这应是行事的准则。好吧！从今以后，这个事儿就是起点——我一定扔掉我仍有小姑娘的那一面——我已经是一个法律系大学本科毕业、二十二周岁的大姑娘了。
“我今后，一切大事儿——现在就算定下了——就都要与你商量！你现在不是在准备着要报考国家公务员的功课呢吗？那好！我现在也可以同你一起地去报考年底的国家公务员招考呗……从明天起，咱们就合在一起，共同地去学习、准备。那今儿下午，你就把你的所有正在学习的资料，全都给我复印一份……帮我从零，撵到你现在的水平……”并表现出了势在必行，也必能之意，“我要开始自己掌握我自己的命运了！”并会心地羞涩地一笑，“也希望你也乐意帮我来共同掌握我的命运……我一定能从正路的门，正门进我想进去的工作単位！”
“这太好了！”那明兴奋地立刻就又开始发表议论了，“是啊！这道理真也很简单——失去健康的人，才真知道健康的可贵！而健康的人，当然是不会有，已失去健康的人那样刻骨铭心的深刻的体会及认知的——世界上的一切邪恶、非正义的事，都出自于每个人他追求极端的个人利益及立场；而世上的一切正义和良知，自古以来……就全都是出自于被别人剥夺了应得的利益和权力的人、他们在抗争时所发出来的心声、呼声，只是后来，被世界进步中的进步的人士、逐渐都认知并接受了之后，才广泛的被认同了及肯定，再被传播开来的。”
郑玲听后，就更增加了对那明的羡慕及欣赏之意了：“你大道理知道的怎么就这么多呢？！”
“多看一些正能量的、也辅之一些负能量的书呗！”
但，感动和热情过后，郑玲又有些犹豫了：“这大道理都对！可，你我就都能一定考上吗！？若你我都能考上了，我和你就都立刻就闹独立，我只要经济一独立，一切还都可以……”
“如果年底我能考上——我现在就可保你——拿出你当年能考上《复旦》大学的决心，只要你能定志了……除非我们准备的不精准，做了很多无用的功课！”
“假如你也没考上呢？”
“那我就明年再考！”而那明的这句话，就有些口号似的理想主义的性质了。
“你就能这么的矢志不移！？”
于是，那明就已决定须进一步的向她交心了：“因为：我欲考上国家公务员，就更直白地向你明说了吧，我就是为了能跨过你们家要求的那个上门女婿的基础门槛——也等于少了一些将来的与你家的无味的矛盾——存个能追求到你的盼望。你若不可能……就还有李玲。有我家股份的你表哥的那个公司，我肯定是不会去的了……
“若……假如，只你考上了……而我没考上，你将怎办呢？”
“那就看你了——如果你能与我去登记……我马上就与你结婚——婚后……我就会用我的全部工资，供你去只管读硕士、博士，一直达到你今生已当上了个公义、正直大法官的目的为止。”
“那李玲她……你咋办啊？”
“那去年夏天……以来，你、李玲与我，我们仨的……相互关系，进行过固定的约定吗？！自从认识了你之后，你从来一直就是我心中的首选！我总不能不结婚吧？？而她……？肯定只是能来兜底儿的……”紧接着，那明一变脸，就又掏心窝子地说了，“其实，从我的本心，一分为二的来看，起码是目前，我是挺反感考国家公务员的——因为，在我的理念中：一个正常人，他一生对社会的贡献，必须要大于从社会的索取。要不？哪来的社会的积累与社会的进步——但从目前的现象来看，报考公务员的年轻人，趋之若鹜，报考的人如此之多、且年年的在增多，个别的职位，报名近千人才录取一个。在一个正常的国家，这能说是一个正常的现象吗？！透过现象看本质：这难道不就是官本位的主流存在，决定的人们的思想，仍在发酵吗？！尤其是现在，仍有一些不良的现象，很多人奔的不就是有潜特权、每日轻闲、还有双休、节假日，更还有些小猫腻，如潜规则、权力寻租、和大家都会自觉的保守秘密的属灰色的收入。说句严肃的话是，市面上，有句话说：‘说你污，你就污，不污也是污；说你不污，你就不污，污也是不污。关键就看有没有人严肃认真地查你了’。人治，所谓有封建主义性质的人治，就是一把权力的刀，而这把刀的刀刃，是无法削这把刀的本身它的刀把的。还有：****时，人们瞪眼地看着翻起来的社会底层的污泥浊水的盈余，直到现在，还都一直没有及时地彻底地肃清。尤其是能直接接触到老百姓的一些公权力部门的个别人，他们的猫腻……咳！说出来是……就更令人作呕了。另外，就是公务员的升迁问题，得你的上司给你评议，上司若好（第四声）什么……你若不好，想要升迁，能吗？！而往往则是上有好者，下必甚焉，你才会被升迁！我说到这，你一定要问，而你把性质看得这么严重，你不是要行公义吗？那你为何还要报考国家的公务员呢？我的回答就是：一、我有私心。而我的私心就是——现时，与我同龄的大学毕业的女生中，像你和李玲这样的比较有清洁心的女生，我还好遇吗！？哪个男人不想找个女知音？而，大多数追求物欲横流的人，我还是相当反感的。当然，你也可以说，我目前仍是个人格分裂、不好的人。但，我确实是真的非常反感他们的……”
而郑玲还是急切地抢断了他的话：“当今的社会，还到哪儿去找人格一点也不分裂的人呢？！而你的正能量，却是你的主流……而绝大多数的人，却都是惟我……他们寻出许多巧计，表里不一。我奶奶在给我讲圣经时说过：神早已把火丢在地上……爱也要撕裂……家里的人也要分争，母亲和女儿相争，女儿和母亲相争”然后，一笑，“其实，在内心深处，我与我妈……早就在相争了。”
那明也承认着：“你的认知很对!”然后便接着被抢断前的话说，“而我方才回答你的，还有：二、我已看到了：党的******这代的国家领导班子，不正在提出科学发展观吗？不也正加紧的在立法呢吗？
“当生产力的发展，到了一旦已决定了正确的生产关系时，经济基础就立马会去荡涤上层建筑中的一切污泥浊水了。我看的、盼的正是在不久的将来——是正像我第一次在火车上、听到的你为何要选考法律专业时的解释，所着眼的、已经是可以预见到的、大约是十年后的未来——那时的现实是：公务员得必须是为国家，尽心、尽意、尽性、尽力地去尽忠，一切都是在为国家的荣耀；而绝不会是以前，目前……这样。这也是几年来，我一直非常欣赏你，也想喜欢你的根本原因。起码……咱俩志同、意念同……有很多心灵相通的东西会合一。”
郑玲心情已是很明显地变得高兴了：“我也是非常地欣赏你了，也喜欢你的了！那好！你马上就回家去吧，把你已有的全部学习资料，都带来，然后咱俩去复印一份，给我留下——为了成全你这美好的盼望，当然，也是我最美好的愿望——从明天起，需要沟通时，为了我能多出来点学习的时间——再躲开我爸妈能在家的时间——就得你，听我的电话，常往我家跑了……”
（22）好事多磨——天下从来就没有一个好事接着一个好事，然后永远就都是好事了的。有很多时候是偶然的事，在伴随着必然的事情——这一天，王慕荣下班后，刚一走上屋门口的楼层，就遇上了同楼层的一位邻居、已退休的一个大姐，那大姐试探她地笑着问：“你家玲儿，去市法院没上成班吗？？！有个小帅哥，经常的来你家……像似请的一个家庭教师……年底要报考公务员，还是要考明年的研究生？？”
“啊，是吧！我这些日子……太忙，不知她爷俩是怎么定的！？”她也只是支吾、一笑，就开门进屋了。但，一进屋她才心思过味来：这孩子……毕业了……并没去成法院……连邻居都知道了；还有个小帅哥，有时就来……这对我们家是个什么舆论呀？吃完晚饭，她与丈夫研究了后，就心不平、气不和地来到了郑玲的屋里，一进屋就问，像审问她一样了。
郑玲竟正直地承认了：“是的，是那明。他有时就来，是我主动地邀请他来的。”但也掺了点谎说，“我是听李玲姐说的……他从一毕业，回到家后，就已经在开始准备着要参加年底的公务员国考了。你和爸不是决定了让我先报考国家公务员吗……于是有时我就约了他来，好搭个顺路的车……指点指点。怎么？有什么不妥的吗？！”
“你！你！我还以为一直是你自己在准备呢？！你怎么竟能和那明又联系上了，搞到一起来了？！就他？怎么也想要挤进我们这个圈子？！”但她停了停，想了一想之后，又缓和了点地说，“是的！人人都有权力来报考国家公务员。他们有这个自由！你约他来帮你准备考试要用的一般的必备的知识……这也可以。但，你若想与那明要发展那种关系，那是绝对的不行的！你以为公开招考上来的公务员，与我所要给你安排的——虽然没成——靠小特权从内部进去的公务员，是一个重量级的吗？差了！这里面有个暗含的《势》字、《圈》字。准许你年底报考，报个竞争人少的、容易被录取的，如考上了，只是让你先进入国家公务员的这个门槛。将来，我还得用权谋把你调进市法院。也还必须得进这个《势》字、《圈》字里来。这以后，在上司领导给你的《德》字的鉴评中，才能具有一定的决定性的因素。而如果只是个考入的，他的被知名度——也即直头上司对你的重视程度——就理所当然的因上司而异了。如果上司好（第三声），重才、惜才……可在底层的好上司，则太少了。如果他不好——为什么赃官全是一窝一窝的？——你只要联想一下，也就全能意会了。目前，法院还没有公开招考的正门吧。还有，你以为公务员就那么容易的就考上呐？是上百、甚至二三百人才能录取一个，就是考上了，也就是能偷个闲，玩玩电脑，一张报子、两杯茶……沾个随大溜的光。除非他深谙‘上有好者，下必甚焉’之术，否则，他这一辈子就别想再升迁。所以，你马上就得必须要与他断绝一切联系。你不是在准备呢吗？我们也没挡你，是因为你考上、考不上，都没关系。明年四月份，市法院里还有一个要退休空出来的名额。我逼着你爸，只要他能出头，靠我们俩……怎么也能把你还弄进去的。”这时她的态度已是非常地严厉了，“听着没？乖女儿……而现在执政的人，是‘上边清’，‘中间是清浊混杂’，而‘下边是绝大多数的人全不洁’啊……可你是在下边，听我的话吧。否则，你若不听我的话，或阳奉阴违，我就会采取让你难堪的措施。”
王慕荣，几乎就是在训斥、教导自己的女儿了。见女儿也并无异议，以为她按过去的常态，既听了，她也是不敢、不能不去照办的了。于是，又扔下了一句，“至于你听没听话，我是会监督你的！不听，你就不是我过去的乖女儿了！从今以后，我就不许你再约他进我们的家门了。”然后，觉得应放心地……才便离开她的屋了。
然而，这次郑玲的已决心要变成的“较清洁的心、正直的情”，在听的全过程中，她虽没吱声，却早已萌生出了满腔的对不义的逆反心理。于是，她妈一走，她就开门向外走出去了。她妈听见了门响，便又追去推开了房门，向外喊问：“你想干什么去呀！？”
而“被逼”的“内涵”就不一样了——但从现象上看，撒谎的原因之一，有时确实是被逼出来的——郑玲从走廊里，也只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出去散散风……酝酿酝酿，好回个电话。我得和他厘清、断绝联系，执行你的意见呀……”
但，结果，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她给那明去的电话的中心内容，却成了另外的一句话了：“……明天你就别来了，我在九点半钟左右，就能准时地去到你的家了……一切细事，见面再谈。”
第二天，见面后他俩是这么定的：从今以后，那明就不再去她家了，而是她，隔三差五地就往他这跑，有小问题就用电话沟通。郑玲天真地认为……只要两个人心中有了默契，就仍能秘密地继续一切照常进行。
从那以后，他俩有时就各自、自学，有时就电话沟通，有时，郑玲就到那明那里去。
到那明那里去的时候，他们俩就在河边的有几棵大树的荫下石坡上，自学或是讨论。中午就到公司的职工食堂里去吃午饭。而且，赶上天气太热时，饭后还可到河中的几块巨石的回水石窝里，消消暑……或去河中的正溜里，野一会浴。而且还可以双方文明的相互克制着的欣赏欣赏。
一天，这一次。二人正健康而又其乐融融地在各自静默的学习时，突然，那明的手机响了。那明自然是要接的了……只接听了几句之后，那明突然地兴奋的劲儿就大起了：“唉呀！怎么能是你？！咱俩自从本科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行过联系了，你怎么会突然地能给我打来了这个电话？我太高兴了！呃……”他听了一段时间后“你若有什事啊，就快直说……”之后，就又是听……
那明在结束了通话之后，看见郑玲正盯盯地似询问他地在瞅着他，于是，便汇报式地向她说出来道：“他是我读本科时班里的一个练街舞时的最好的伙伴，刚一毕业，他就到他家乡NJ市里的一家宠物医院打工去了。他说他现在已开始计划想要辞职……年底，最迟明年年初，就准备要自立门户，开一家自己的宠物医院。只是，若光是他自己......投资的基础资金，比如房租，也还是有点力不从心。他这是在老同学中广泛地在寻求合作的伙伴呢，所以就打听到了我。另外，他自己的资历，还稍浅点，若是硕士嘛，心想：最好是我能去，他在电话中问我，想不想到南京去发展——对我来说，这应又是我的一个很好的就业机会——然而，”他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眼前，我想今后，天天面对的都只是你，我现在，就是一心一意的在想、在盼……在未来，我是否能与你互结同心。”他停了一瞬，“方才，我在电话里的回答，你也是都听见了的……那只是上天给我准备的又一条路，我是不会离你而去的。”
这个时期，每次……这一段真实的现实生活，真是既健康、而又充满憧憬，其乐融融。简直就是未来，也许是一生的同心、同向，同德、共同学习的快乐，生态丰富多彩的预演与潜兆……而今生，对那明来说，他会永远地回味无穷……
但，仍是好境无长。
（23）事态总有偶然，而偶然中有时就有必然。这一天是星期一，王慕荣因一早起来时就接了个很急、时间颇长的电话，结束时——看手机电不足了，就赶忙充电——结果，吃完早饭上班走时，一忙，把手机忘了。当想起来时，看表，还赶趟，便返回家来取。但，门已反锁了……
她，马上开始怀疑——已不信任自己的女儿了——结果，她便做出了一件不能自制的，自以为是出于最真挚的母爱、关心自己女儿的事。
第二天，仍在上班时间，王慕荣出了大院的大门，来到了去郊区公交车的车站，然后就隐入路旁的一个正好能看清郊车站的小超市里。她掐看着手表，看住时间……到了该走，她若不走，上班就得迟到时，她才走的。第三天，她依旧是……第四天，她仍在坚持……果然，还没等到她必须得要走的时间时，她盼望的、等着想看到的，原来却真是自己的女儿郑玲……来到了这个车站。
不一会儿，通往郊区的车来了，郑玲便上了车。待车开走了之后，王慕荣立刻就出来了，马上就拦了一辆计程出租车，一进去便吩咐道：“要追上前面那辆公交郊车，车停，你就减速，但，不许超车；车开，你只要跟上，我要跟踪一个人，看她从什么地方下车……耽误的时间，可以加点误时费。”
郑玲是在小清河桥北的HB堡子村车站下车的。当她走进了村街，王慕荣才付了车费，下车。于是，这样的一个场景就出现了：在村中的路上，王慕荣从后面喊住了女儿。
“郑玲——”
女儿听见了喊声，一惊！回头一看，正是母亲。立刻就震惊地站住了。
王慕荣来到了女儿的跟前，怒目冷视地：“到此为止吧！跟我回家……走吧！”
而一到家，批评、斥责，就劈头盖脸地而来：“你大学毕业了……翅膀硬了——不许你再约他来我们的家了，你却往他家跑了——你不是答应了我，要和他厘清、断绝联系了吗？原来却是阳奉阴违！我不是警告过你妈？我会监督你的！我会采取让你下不了台、让你后悔莫及的措施的。讲诚信嘛，我说了就算——和你爸研究了后，就让你奶回来，让她负责朝天的看着你——我为什么要这样非拧着你呢？是因为你现在已拧着我，不肯听我的话了——我再给你讲讲一些作为一个女人一生，最应该知道的最最根本道理的话吧。
“现在的这老百姓最感兴趣的一句话是什么？是政府许诺的——‘人民的福祉’——这已说明了什么？现代人最关心的就是自身的利益问题了。可，社会的利益得怎么进行分配呢？而我国目前的分配原则仍是《各尽所能，按劳分配》，所以一个人在整个社会中的职业位置就非常的重要了。其实，人与人之间的根本关系就是社会利益份额的如何划分与再分配的问题。所以社会中的人们，趋之若鹜的就更是国家公务员这一‘分蛋糕’的群体里的职位了。而且更有些职位，根本就不是普招。而一个男人，若想按自己的意愿分得社会上制造出来的财富份额，就需与很多有利益冲突的人群去无休止的竞争。而一个女人——不是指‘女强人’，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女强人’？！而指的只是一个‘强’女人——她一生只须瞄准了一个重要的‘目标男人’，只要一旦能征服了他、这一个人，她今生的一切就已算成功了百分之八十了！可这些事，你考虑过吗……你还没经过社会的历练，还缺少对社会上的某些事的阅力啊……你根本也没有，你根本就抓不住女人的这一生生活的主旋律。
“而一个女人，出生在哪个社会层级与家庭，已决定了她的第一次命运……第二次就是嫁人。你必须得要先选个好的职场……立业后，也只有这时，你才能伺机……去选一个好的‘目标男人’。然后才能发动‘出击’……或曰‘总攻’，把他拿下。你还没有经过社会的历练啊，社会阅力也根本就没有，根本就抓不住女人的这最重要的、后多半一生的生活变奏曲的主旋律。”
故事的情节发展到了这里，就不必赘述了。一个复杂的事物，是由多种矛盾组成的，但其中必有一个矛盾是主要矛盾。人在发育成长时期围绕着她的社会存在，就基本上决定了他一生的意识形态，主要指的就是这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人有时就已被撕裂了——而这次被母亲带回家后的女儿郑玲，在被当妈的数落、训斥得气急了之后——喜怒就已经是不形于色了。而心里就只是在想：我就是要去与那明在一起学习，要与他共同地去考国家公务员，而且还要嫁给他……你能对我使用极端，我就不会对你也走极端吗？于是，她个性中的一个在社会中已属不算极端的抗争思想、或说逆反心理，就应时而生了……
（24）第二天早晨……刚近八点，那明就接到了郑玲的电话。郑玲在听准了是那明接的电话之后，她只哽咽地大概说了几句：“……昨天，我按时往你那去，已走下公路，进了村……但被我妈打的、跟踪、截了回去……我已下定了决心——因昨天家里已做出了决定——是我妈建议的，我爸也同意了……奶奶暂时也算答应了，今天晚上，奶奶就到……目的就是让奶奶看着我。以后，我就将没有与你……再在一起共同备考的人身自由了……昨晚，我一夜都没有睡好觉……我现在，实在是憋闷的慌啊……想发泄！你能马上就来不？你若不来……以后见面的时间就又难了……”
那明已从电话里，明确的回答着了：“好！我马上就去。”
而郑玲听见了他的这最后的一句话后，立刻就关了手机。然后，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双背带的旅游袋……开门就下楼去了。
她先走进的是药店……后又走进了超市。买了她计划中所要买的一切，装了多半一大旅行袋。回家后……先打开药合……看清楚了药合里说明书上的说明，然后……按量，就先服了药……就只等那明的到来了。
那明空着双手的一进屋，郑玲就把已装满的旅行袋，递给了他。急说：“不能在家。她万一……再有万一的情况突来呢？！背起来走！”
……那明能不先顺着她吗？——解决问题的方法，应在了解了全部情况、经思考得出正确的结论之后——所以，那明就只有先听从着她一个人的摆布了。
那明背着鼓鼓的一旅行袋东西，他俩已走在小清HN边山地的一块北山坡高处的青草地上了，正好可以俯视着小清河及HB那明家乡的全貌……
那明也终于听完了郑玲一路上向他所倾述的一切，便也坦然地就笑了。并调侃似地用呵护的口气安慰着她说：“不就是你妈太爱你这个独生女儿了吗！？其实，她说的全是从她这个角度、高度，看社会所得出的个人主义的实用价值观……而你从心志上、主导心态上看，是属于先国家，后个人……而她——就是‘她所甚欲，就想强施于你’——我看这儿的这几棵树底下……还挺风凉、还挨着河边，真不错！咱俩就在这儿坐下吧。”那明立刻就驻足，欲卸下肩上的那个旅游袋了。
但，郑玲四下看了看，马上就说：“这地方不行——这是HN岸边上的通道——或许还会有人经过，我不喜欢被有经过的人打扰……”她向山的上边看了看，“咱往上走，找一个不是人们必经之路的地点——若是有人看见了我们——他们肯定也会知礼而迴避的。”
那明就任凭着她了……
果然，郑玲就选中了一快面向着北，东南西三面全有靠的、像个圈椅靠背的地方：“就在这儿，三面有靠，也不能从这东、南、西三面过来人；既不挡眼，还豁朗。若是有人从北边路过，或想上来，当看见了我们，也会回避……”她立刻就从那明背上帮着卸下了旅行袋，打开……先抽出了一块塑料布，抖开，铺在了一块多少有点漫坡、大致平坦大树阴凉下的草地上，而且又拿出了一块床单，铺在了塑料布上。然后就顺着坡，将自己的身体大字形地往床单上一躺，并给那明预留下了一半的地方。
那明也只是心神稍稍地有些一愣怔，就随便地也坐在她给他预留出的那一半的地方上了。
这时，郑玲仍旧还是在说：“而我今天，就是要自由了……”
待到了中午前时分，她就拿出了全部的听装啤酒、香肠、少量的夹心面包、饮料，在他俩之间的床单上摆了一地。那明提醒着她地说：“啤酒带得也太多了一点！你还不得喝醉呀？”
郑玲执拗地：“来干什么来了！？我来……邀你……陪我……就是要一醉方休！”又加了句，“这酒不就和水一样嘛……大热的天，消化得也快……慢慢地就吮喝呗。”
于是，两个人就慢慢地喝了起来……就着香肠……一直喝到了那明欲制止她地劝她了时：“行了！吃点面包吧……我看你，像有点睏了——说了这么多的话，昨晚又没睡好觉——睏了，就先眯一小觉吧……”
可是，郑玲不干，仍是说几句，就喝一口，她已经是情绪语音都很激越地了：“我强烈的感悟到了自己的祖国，五千来年的历史，近三千来年，不是朝代更替混战时的社会混乱，就是天子治世后的人治独裁，由这两个极端……周而复始的循环。就即使是也有法制时节，也是法在王下，刀把攥在皇帝手下的官宦手里……不是不彻底，就是时间不长……实质上，也还是人治。”她的表情已是微醺了，“难道到了现代、今天，封建主义从名义上已寿终正寝了近百年，可在我的家里，多少还有那么点……仍像，就集中的体现在了我妈的身上。虽然现在……终于都认识到了要和平，就必须得先强国；要稳定就必须得选择法制……依法治国。但，任何人都得在宪法与法律之下，就仍还没有做到……于是我就在满腔的爱国情怀之下，有很大提前量的选择了报考法律系。”仍还是一口、一口地喝着，“可在明媚的艳阳下，人治的余毒劣根却也仍在一些阴暗之处漫延……建国后，多少次要精简了，可治人之人的队伍，却仍越来越在扩大……而现在有的法官是先吃被告、后吃原告；有点小权的公务员，要不去权力寻租，在暗箱里给上级纳点小黑贡，则一辈子你就别想再升迁……”她在表述时——在那明的眼里，从来就没出现过这种状态——已是牢骚满口了，“现在的中央，还真正是在立党为公，决心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可，某些中基层的党员干部呢，却仍是在利用党的荣耀，结成了临机的小壁垒后，在营私……”
而那明他，也只是惊诧……并没有驳斥……被放纵的她，就又启开了一听啤酒，又畅饮开了。
那明急得：“你就不怕真的喝醉了？”又没法去硬抢，主要是不好意思让自己的手碰着她的手……
而郑玲：“醉了好！若真醉了，我就借机睡它一觉……”
那明是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信任，吓唬她地对她说：“那你就不怕我……趁机，把你给‘逆取’了……”
郑玲甜笑着，而且非常确切地回答着：“你就是‘逆取’了我，我也保证让你能‘顺守’得住我……那我就正好——毫无烦恼的、死心塌地的——跟你这一辈子了……”
她正逢时机的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她的心底里……才算最后的放心。喝干了这一听之后，她就又急速地起开了另一听，这回那明可真就没顾及肌肤相碰，立刻上手就去欲抢了……但郑玲就如泥鳅一样地脱出去了他的双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上下左右地躲避着他，很快地、很利落地、又干完了这一听。然后便离正歪斜地、站了起来：“我去解个手！”迈着小“梅花步”就向那明身背后的方向走去了。回来时，也看不出她是真喝醉了，还是在装假喝醉——便瘫软地、顺溜的、贴上了那明身体，躺在了那明的怀抱里了——好像……自己就已经是烂醉如泥了。
那明一下子就尴尬住了……面对着这已醉倒在自己怀里的，又正是自己心仪已久的青春靓丽的姑娘……请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吧——他心与体里面的战争，立刻就开始了——肉体本能地就立即地想去亲她：就是‘逆取’了她，爱她，也肯定能‘顺守’得住。但，他只是犹豫了一小下，立即就克制住了……然后，就只是文质彬彬地立刻把她的身体顺着漫坡、头朝上的在塑料布及床单的上面摆平、摆正；并把这边她没压着的床单，一掀就盖在了她的腰部及下体之上了；他也真地已认定了，郑玲是真的已睡着了……于是，自己也去解了一次小手。回来后，就又横坐在了她头的上边，然后把她的头抬起来，把自己的屁股一挪蹭，就把自己的一只大腿，垫在了她的头下去了。然后……自己也坐舒服了，就只是一个劲儿地去欣赏她的面孔及她的、已被盖上了的下体的身姿，并守护着她了。
郑玲在一开始时，也真不是在装醉，是因为她真是困了。心想：“这就全交给你了……”也就真的立即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已太阳偏西。突然，她一个机灵地就醒了，她慢慢地坐了起来……掀开了那盖着自己下体的另一半的床单，又凝注了一会儿……待彻底清醒了，也感知了，已彻底地明辨了后……便很失望地终于还是认定了，自己的身体是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侵犯……也只是在这一瞬间，她的脸，立刻就緋红了。
她已顾不得害羞地立刻……生气地就发作起来了：“今天的这一切，全是我昨晚半宿未睡，今儿一早我醒来现设计的。我就是想让你方才能‘逆取’了我……你不是警觉到的还点了我一句吗？我是在已明确地回答了你之后，才放心的敢去想睡觉的……之后，也真是睡着了——你就这么点‘歪心眼’，也没有吗？！我现在已是什么条件都不要了，是白白的给你预备在这儿了，你都不敢真要？你这人是不是——纯属‘叶公好龙’？而龙真来了，你却——当你提醒我怕不怕你趁机，把我给‘逆取’了之时，我不是就已经非常明确的告知了你‘那我就正好——毫无烦恼的、死心塌地的——跟你这一辈子了……’——（闪回：在列车上，那明）‘如果是在生存的需求中……需要奋斗的环境中，我就一定会选你！因为：你想去登高远眺时，我就会推你去爬山；如果我想要去远航，你也一定能随我上船去，帮我掌舵，我扯帆……’；（闪回：在郑玲撵下车厢后，那明）‘难道我真的就没有对你的这种需求吗？’。这话都是谁在向我说过的？？
“依我看，一千个男的，九百九十九个，立马就会顺方才之势地取占了我。姑娘家的这种心意……还需要自己主动地动手吗？一早，我连药都吃了……你简直就是块木头！心里浪漫，嘴有时还能跟上来一点，可，就是身子打摽。”她的表情、语音是极其凄婉而又真切的，“这就是你对我的真爱？是吧！而你，就能这么一直文质彬彬的守护得住我吗？！”她已经是放口直言，悲郁已极了，“你也真叫我，太失望了。没曾想……你这人，僵化已极了，是个活死人。”她已是极度的伤心……然后，她就气怒地开始蹲站起来，自己动起手来，收拾东西。
急得……那明，立刻就抢下了她已装完了的旅行袋……她空手走，他就跟；她停，他就站……也只有立刻就开始道歉了，若不，他还能怎么办呢？？
那明：“对不起了——其实，我早已觉察、并判断出了你今天的心意——而我，又何尝不想呢……可那不是我能从心里发出来的对你的真爱呀！如果，今天你要的……我也真的给你了……而最受其害的，就只能是你呀！因为——你这是太任性了——对不起了，惹你生气了，让你失望了！”看郑玲躲，不想听，“你现在就是先打我、砸我、先发泄发泄……完了后，怎么都行！就是希望你能把我的话，全听完。回去了……能好好地冷静地再想一想……”
而这时，郑玲就又开始发作了：“而真爱？要怎么体现？！是依我心里想的实际的需要？还是依你心里想的的那些大道理的需要？！好……我听！咱俩往回走吧”
那明见她已顺溜点了，立刻就正式地背好了旅行袋……紧跟在郑玲的身边、稍后了。
他俩已开始在向回走的山路上走了，那明也开始又说了：“你妈在家独裁。你的心志、心态、价值观……与你妈已开始撕裂了；她现在已着手开始对你要****了。不就这么一个母女的矛盾嘛！
“母女之间的爱，应是人世上最真实的爱。而真正的爱，有时应是恒久的忍耐！你千万不能……小不忍则乱大谋呀！母女的矛盾不应扩大化啊……你已是个法学院的大学毕业生了。更不该扩大到家外呀。”
郑玲的气，是已压住了。但仍凄婉地、仍是在按她自己的意识思维加细的解释着说：“在现实中，同居的男女大学生或说试婚的实例，难道还少吗——难道他们都不是从心里发出来的、对对方的真爱？？是我方才……要白给你，而我为什么要白给你？！你要了，就不是对我的真爱了吗？？这……我现在就想不通——我只是在想，你一旦占有了我，木已成舟，我今晚立马就可以搬到你的家里去住了。在外人看，咱俩表面上一切没变，但在心里面，就不一样了。然后，明儿一早，我就向我妈去勇敢地摊牌，我已自由了！看她能把我怎么的？具体上，她又能把我们怎么办？？她若是想维护她自己与家庭上的名誉，她就得给我自由。”并悲郁地，“这话——也可以说是我计划的根本——在这之前，我是没法能向你说出口的。现在，我已是一点不剩的、也只有对你不嫌害臊地、向你全明说出来了。可是……并没有得到你的能同心的、能默契地配合。如果，你现在能答应配合我，我立马就跟你到你的家去……晚上，我还是要……这回我是主动的上你的屋，上你的炕。明天，我还是要将我妈的军：宣布我自由了。她若敢不顺着我来——反正我的身份证、学生证、毕业证书，我都随兜在旅行袋里带着呢——咱俩立马就进行法律登记，看她能把我怎么的？！”
“可你妈……她就一定能按着你设计的这条路线图去走吗？！目前社会上‘先同居或曰试婚’的一些现实，不单是个人愿意的问题，而且，双方的家庭，起码将来也必需得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争议吧！你身上就有你妈的遗传基因——任性——你娘俩现在的思想，已经是对上了……你们娘俩，若是就这样的对上了、对着干，你们的家里，还会有和谐吗？！就还会……肯定能保守住你家庭内的秘密吗？！然后——我指的是缠绕、纠结你身心的烦恼——就会更增多了！比如：你是个立志将来要当个自问无愧的公义、公正法官的人，可你却因小失大——实质上，没先登记就是犯了婚姻法——既然自己都没完全的守法，还谈什么公义？公正？！所以，凡犯法的事，就必须不因事儿小、过小而为之?。这，犯得上吗？而舆论……假如你妈……她真就能保住你我今儿的这个密吗？？若是李玲也知道了这事后……对你我又将怎么去看呢？！还有：你、我还能一心一意地集中精力去、达到今年都能考上国家公务员的目的吗？！这不都还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了吗？！‘心无知识的，乃为不善；脚步急快的，难免犯罪。’而急功近利的人，可能就无葬身之地啊！”
郑玲听后，也认知到了：那明的话，从另一方面去讲，也真是甚有道理。
至此，一路上他俩之间，就再也没有说什么话了……而那明还是一直把郑玲送到了她的家门口……
当那明回到了家以后，也是一宿没有睡好觉。但他，无论怎么去想，也还是认为：他今天，做的说的，全问心无愧……对郑玲也真是了解的不全面，且爱莫能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