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乐世安生气,老板顿时更加害怕,整个人抖如筛糠,脸色煞白,冷汗都汗湿了衣服。倒也不怪他胆小,乐世安现在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吃了枪药一般,普通人看到都会害怕。别说刘敬,就是秦鸾母女都忍不住脸色发白,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
乐世安看到对方这个样子,知道对方心里一定有鬼,不由又提高了声调:“大胆刘敬!还不给我乖乖说实话!否则老夫不仅撤了你的店铺,更要撤了你的骨头!”说完又顿了一下,望向对方的目光刀剑般锐利,“我老老实实告诉你,今天你不说实话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很明显,乐世安是真的生气了,整个大堂里的人均是大气都不敢喘,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刘敬身上。
而刘敬几乎吓呆了,若不是极力忍住,只怕大小便都要失禁。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要知道这乐府可是丞相府,要权有权,要势有势,杀个人也不算什么大事。在这种地方,乐世安就是王法,自己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大人饶命啊,我说……我说……”终于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店铺老板决定说出实情,“求大人饶命啊……”
听闻此言,乐凝清立刻吓白了脸,不由赶紧咳了两声,提醒对方不要忘了封口费。然而眼下封口费算什么?要是没了命,就算是要钱又怎么花呢?
乐世安当然也注意到了乐凝清的咳嗽声,立刻把目光投了过去:“清儿,你少给我做小动作!”
听到乐世安如此这严苛的话语 ,乐凝清顿时大气都不敢喘,惊恐地垂下了脑袋。秦鸾也攥紧双拳,害怕起来。
眼前这场景更让老板决定,一定要保证不得罪丞相,毕竟丞相才是手握实权的人物!
“丞相大人,草民真的不知道是谁买走的,因为当时是店里的伙计卖出去的,草民真的不在店里啊。但是草民能确定,后来这位小姐是来找过草民,让草民不要把这事儿给说出去。”刘敬指着乐凝清,乐凝清当即柳眉倒竖,死死瞪着刘敬,完全没想到这个贱民真的敢说出来!
听到实情的乐世安怒不可遏:“果真是这样?我就说……乐凝清,你简直太不像话了,你……”乐世安忽然一口气上不来,险些被憋死,他怒瞪着乐凝清,脖子涨得通红。
看到乐世安说到了一半儿突然住了嘴,然后用手死死捂住胸口,所有人都大呼不妙,秦鸾母女还有乐凝轩都冲了上去,下人也都急急忙忙围在四周,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寻问老爷感觉怎么样。
秦鸾在乐世安背后很体贴地帮他顺气,但是乐世安一把推开了她,咳嗽了两声道:“还不让这个该死的东西给气的!你看你给我生的这个好女儿啊……哈哈,可真是个好孩子……我乐世安这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真是气死我了,堂堂相府千金小姐,竟然做出这么卑劣这么狠毒的事情!你还是我乐世安的女儿吗?乐凝清,你到底想干什么!”
“爹,我……”乐凝清完全愣住了,她不知道怎么狡辩,现在人赃并获,她根本就百口莫辩。自己之前使眼色都被爹爹抓住了,就算再怎么解释,恐怕爹爹也绝对不会相信。
想到这里,乐凝清简直要崩溃掉。但是她又绝对不能说出真相,因为这事儿的真正凶手是她娘亲秦鸾!
但是她不说不代表秦鸾不说。
秦鸾怎么会忍心让自己的女儿代替自己受责罚?就在她犹豫着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却听到乐世安气愤地说了一句:“这样的女儿,我乐世安不要也罢!”
秦鸾当时就慌了,感觉整个人都六神无主了。这是要把她的清儿给赶出丞相府,赶出家门么!不,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乐凝清可是她的心头肉,若是这小棉袄丢了,她秦鸾也不想活了!
“老爷,你不要怪清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秦鸾腿一软就跪倒在地,她抱着乐世安的双腿苦苦哀求道,“老爷,都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清儿没有半点关系啊,只不过清儿怕你惩罚我,所以才替我承受罢了。都是我的错,老爷,你还是惩罚我吧。”
看到秦鸾跪倒在地,乐凝轩觉得这一次的报仇估计又没什么结果了。毕竟没出什么严重的后果,而这大夫人已经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了,估计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老爷心软了,然后就放弃了追究的事情。
谁知偏偏意外就发生了。
乐世安并没有理会秦鸾的苦苦哀求,而是喝令下人把乐凝清关押到柴房去,并且让沐云审问,不说出前因后果,绝对不放出来!
乐凝轩有些意外,以为秦鸾一定会晕过去,谁知道听了这句话晕过去的却是乐凝清!而秦鸾则是直接呆在了那里,两只手都还抱在乐世安的腿上,整个人都僵硬了。
没想到乐世安用动真格了,乐凝轩不禁在心里啧啧赞道,老爷子还真是厉害啊。
晕过去的乐凝清很快被下人拖了下去, 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一些丫鬟小厮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显然是被乐凝清欺负过的。秦鸾见状却立刻松开了紧抱乐世安的手,疯狂地扑向了乐凝清那边,一边打开下人们拉扯乐凝轩的手,一边哭着喊着让老爷饶命。
“饶命?怎么饶你们?”乐世安不为所动,“你们这是在谋害人命!要不是及时发现,你们的阴谋就得逞了,碧云和轩儿都会被你们害死!你们还有脸说饶命?”
“都是我的错,老爷,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就饶过清儿吧……”秦鸾继续哭天抢地,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乐凝轩见了除了觉得恶心以外没有任何感想,毕竟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就得尝。如果不是秦鸾母女先有了害人的念头,乐凝轩根本就不会有这系列的举动,也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端。
所以,她们是咎由自取!
乐世安也冷冷地看着秦鸾:“没错,当然是你的错,是你教出来的好闺女。现在是谋害碧云母女俩,下一次指不定想要害谁呢!我要早早除了这种祸害,不能让她为非作歹,要不然下一次就临到我被害了!”
“老爷,真的都是我做的,你要杀要剐冲着我来吧,别伤害我的清儿啊,清儿可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失去她,老爷,这一切真的是我做的,清儿只不过是帮我瞒着,清儿什么都没做啊!”
秦鸾已经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抽泣得不成样子。乐凝轩也有点动容了,刚才的怒火已经慢慢变成可怜。但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自己一定不能轻易被这泪水蒙蔽了,一定要擦亮眼睛,看到她们为曾经犯下的错误受到惩罚!
乐世安看她这幅样子,想想自己倒是先了解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好,于是就摆了摆手,让那些下人都先退下去。他凝视秦鸾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做的这些事情?如果再有一句假话,我绝对饶恕不了你!”
见所有下人都退了下去,秦鸾终于松了口气,但是听到乐世安这句话,她不禁又开始紧张起来,她刚开口就说出了“乐凝轩”三个字,乐凝轩和老爷都“恩”的一声。
乐凝轩惊叹是因为她真的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对方竟然还在想着怎么陷害她,真是可悲又可笑,她刚才真的一点同情可怜都不该有!
而乐世安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冷冷道:“秦鸾,你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栽赃嫁祸?还想要冤枉别人?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他生气地挥了挥袖子,熟知老爷脾气的下人们立刻一拥而上,又将秦鸾母女围了起来,秦鸾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妾身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所有下人又很识趣地让开来,让秦鸾继续说话。
秦鸾这回算是一点儿都不敢说假话了,终于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乐凝轩在一旁听着也算松了口气。
“就是这样,都是我的错,和清儿真的没有关系,所以老爷你真的不要责罚清儿了,都冲着我来吧。”
秦鸾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有一丝别的想法,她觉得自己好歹也是府上的大夫人,而且跟了老爷那么多年,老爷一定会念及往日的恩情,不予追究或者是从轻处罚的。到时候自己乖巧一点,让女儿也乖巧一点,一段时间内不要让老爷看到自己,然后之后再去哄一哄老爷,事儿差不多也就过去了。
谁知道,乐世安听了真相以后勃然大怒:“好你个秦鸾!这就是丞相夫人应该做的事情吗?我今日不废了你就不是当朝丞相!即刻起,我宣布废去秦鸾丞相主母的位置,贬为小妾,谁敢求情定不饶恕!”
秦鸾当即就震惊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双眼空洞无神,一直摇着头,不住念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好歹跟了您这么多年啊。哈哈哈哈……废去主母之位,贬为小妾?我是小妾?”她状若疯癫,竟是心神大动,要晕厥过去。
乐世安看也不看他,双手背在身后:“正是因为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所以我才将你贬为小妾而非直接赶出去。你心胸狭窄如此狭隘,现在敢对碧云母女下手,将来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我下手?我不能忍受丞相府的主母竟是你这种人。还不赶快施行?沐云,去告诉所有下人,告知整个丞相府,我要让府上所有人都要知道这个消息!”
“不要啊!老爷!”秦鸾终于回过神来,再次抱住乐世安的大腿求饶。
乐世安却一脚将她踹开,继而看向沐云:“我告诉你,沐云,这府上要是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个消息,小心我把你当成她们的同党,把你也一并给处置了!”
“是,老爷。”沐云心中暗喜,立刻就走出大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