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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6慕容家的往事

如果把猎剑师比喻成猎人手下的那只凶猛、好斗的猎犬,铸剑师比喻成猎人手上精准的猎枪的话,那观剑师就是翱翔于天际的猎鹰,从高处窥探敌情,知己知彼,令猎人变得无往不利。而慕容家,就是观剑师的始祖,鹰中之王。

传说慕容家的先辈误入剑窟被困百天,为求生存每天饮用从残兵断剑上凝华的带有微弱锋芒露水,久而久之剑窟中万种锋芒尽被其吸纳入体,令他身体发生质变,逃离剑窟后五感升华,数千里内锋芒一嗅便知,无所遁形。其后人自出生起就对锋芒极其敏感,从小就能分辨万种锋芒,能感受方圆百里内各种不同强弱的各式锋芒,连锋芒由何人拥有,何种特性,拥有者是剑是人全都一清二楚。他们识破一切隐藏伪装,并开创出了一套特殊的修炼方式,着重修炼锋芒的感应力与隐蔽性。凭着这样的过人天赋与修炼方法,慕容家在猎剑界中迅速崛起,他们分派后人到各地观察行业大小事,利用其独特的方式感应各地剑魂,以形成覆盖全国的情报网。以情报作为商品高价贩卖敛财,只要能付出相应报酬不论是人是剑都能得到情报的商业方式使其商路亨通。同时也利用情报作为筹码,得到各个势力的保护,免受骚扰。

慕容家的成功被大小团体模仿,从此猎剑行业多了一个的新职业:观剑师,与猎剑师,铸剑师三足鼎立,各司其职。而身为观剑师始祖的慕容家也因此扬名立万,传承千年至今。

“额,那您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们家族的事情呢,与委托有关?”

陈风刚说完就吃了师傅的一记爆栗,只能乖乖闭上嘴,继续认真听。

但随着时代的变迁,一个个打击接踵而至。首当其冲的就是剑的数量因为狩猎和同类互噬逐渐减少,存活下来的普遍都是成魂百年,吸纳无数灵魂的名剑,他们拥有自己的灵鞘,心智、肉体都远超常人,想要收集到他们的情报很难,但就算收集到了难以出售,没有多少猎剑师会想要狩猎这么强大的猎物。而且伴随信息时代的到来,出现了一批依靠高新科技获得情报的情报贩子,令传统的观剑师大受打击纷纷转型,令始终坚持的慕容家只能靠着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情报苦苦坚持。尽管不缺钱财,但身后的靠山在得知慕容家只是名存实亡的纸老虎后逐渐流失,各地的族人陆续遭受仇家报复,令情报网迅速瓦解。雪上加霜的是慕容家的血脉一代代退化,已经好几代没有出现能称得上天才的观剑师的人物了,丝毫没有天赋的族人只能像我一样苦练剑技当个猎剑师或者离开家族融入都市,成为普通人。

陈风身为猎剑师自然知道现在猎剑已经是夕阳行业,但实在没想到连慕容家这样的业界标志都摇摇欲坠。眼前的老人肩上的担子有多重,真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看着祖辈留下来的成果腐烂在自己的手中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也真的太残酷了。

而我们的族人也因为过于急躁想要解决天赋问题而发生了分歧,分成了变革与守旧两派,并因此酿成了一个弥天大错。

慕容家主平静地看着陈风:“那个错误让我失去无数家人,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连小云也成了受害者。”

变革是由我的兄长慕容竹提出的,他认为尽管行业的确日渐衰退,但慕容家的名声以及资源依旧是观剑师中最雄厚的,国家和某些大家族对那些名剑情报依旧会有需求,那既然那些使用现代科技的情报贩子能够逆流而上,我们为什么不放下那些无谓的骄傲,向他们学习,引进科技获取情报呢?

但当我的兄长在长老会中提出这个方案时,我的大伯,也就是当时的慕容家主强烈反对。

“你这是在丢慕容家老祖宗的脸!”

在保守派的眼中,那些使用新科技的情报贩子是没有资格被称为观剑师的。依靠外物的他们并不需要修炼观剑师的传统技能,甚至有一部分连感应锋芒都还没学会,就敢对外卖情报。他们大部分都是只能在暗处躲躲藏藏的流动个体户,打着低廉的价码贩卖真假参半的情报,就像蟑螂一样的生存方式,无处不在却难以发现。

身为传承千年的传统观剑师,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的确会让我们打心底抗拒这个建议,长老会中极少人支持这个方案,之后有的长老甚至以离经叛道、居心不良为由指责我的兄长,使其在族中受到孤立以及冷嘲热讽。最终,我那天资聪敏的兄长带着那小部分支持者离开了慕容家,至今下落不明。

舍弃了这个方案的慕容家也一直找不到更好的改变方法,固步自封的方式已经到达了极限,国家因为慕容家名剑的最新情报提供不足而中断了合作关系。失去国家的保护,对慕容家怀有敌意的各方势力更加猖狂,他们把散布全国的情报据点逐一攻破,甚至为了重创慕容家不惜与那些强大的名剑剑魂合作。我们实在招架不住这样的攻势,眼睁睁看着各地同族被害,并时刻准备防御本家受到偷袭......最终,无路可走的慕容家决定花费重金求助圣剑会。

“圣剑会!”陈风听到这三个字,嘴都合不拢,“居然能请得动圣剑会,慕容家也太夸张了吧。”

慕容家主发出一声叹息,“代价太大,千年累积用去八成,却只换来了一句话。圣剑会?呵呵,只是几把破剑在愚弄人间而已。”

由于当时的情况实在严峻,我的大伯要留在族中坐镇,只能派遣我那年轻力壮的三哥慕容槐前往圣剑会求助。我们都认为圣剑会无所不能,等三哥回来后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的。

终于,在三个月后,三哥回到了族中。

整个慕容家都因为三哥的回来而充满希望,大伯也放下手头上的一切事务迅速召开长老会,各地幸存的长老也纷纷连夜赶回族中参加,每一个慕容家的人都有这样的预感:重振慕容,指日可待。

但三哥回来后却把自己锁在房中三天三夜,不接见任何人,连大伯都被之拒门外。

在长老会召开的那天,作为主角的三哥终于出来了,他一脸忧郁地向族人讲述这次求助圣剑会的经历;“各位,我会见了纯钧,没错,就是圣剑会十神剑中排名第九的纯钧。”他把佩剑出鞘,双手高举,好让族人看到剑上的一个淡蓝色的印记。那是圣剑会中神剑的证明,让神剑在求助者的佩剑上留下印记,以表明获得神剑的帮助。

族中一片哗然,能得到无所不能的神剑帮助,而且还是传说中天人共铸的纯钧,可为天佑慕容家。”

“纯钧收下了我们准备的报酬,但只说了一句话便把我请了出去。”

好好想想,是什么使你们的先祖的崛起,想明白了你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句话能够拯救我们?我们的先祖是因为获得对锋芒极度敏感的感官而崛起,这个众人皆知,但我们血脉天赋早已退化,那纯钧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此后,族中的每一个人都在试图参透话中玄机,三哥作为第一个知道的人从回程时就已经开始苦思冥想了。由于会面纯钧并亲耳听到这句话的人是他,所有人都认为三哥是最可能能把握到重点,挽救家族的。

然而这样的外在压力再加上三哥倔强的性格,才想了不足七日,他就疯了,变得神志不清、做出各种怪异行为,最终在族人把他送往BJ求医的路上投江自尽。

慕容家又再一次从希望的高处下坠,落入深深的沉寂之中。

但在沉寂过后,不知从何处传播起了这样一个谣言:纯钧的意思是让我们模仿先祖,吸收各种锋芒以激发我们沉睡的血脉。

人是不能直接吸收锋芒的,因为每个人的锋芒都有自身特性,一旦在体内相冲突必定爆体而亡。

但当时已经年时已高的大伯却因为自知时日无多,不希望自己的名声因为家族在自己手上没落而遗臭万年,决定不放过任何的可能性,一时冲动把这样荒谬的谣言信以为真。

他散尽家财,寻找能够使人体吸收锋芒的方法,高价聘请各地有名气的猎剑师到慕容家中提供不同的锋芒,购买各式各样的实验仪器,要求族中年迈的长者配合实验测试成果。

实验持续了几年,许多族中长者都因为这个实验而不得善终,如果实验一直都没有进展的话那我们就会及早放弃了,但天意弄人,实验在我们都准备放弃的时候成功把锋芒注入了一个婴儿体内。是的,婴儿,当时我知道这个消息时,也是像你现在一样震惊,内心充满罪恶感。

这又如何?成功依然蒙蔽了族人们的眼睛,他们不曾考虑实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婴儿作为测试对象,也不去深究实验到底牺牲了多少试验品,他们只知道,实验能总在婴儿身上,那些婴儿将是慕容家最后的希望!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实验也逐渐成熟,成功率已经接近百分百。急躁的各个长老也下定了决心,希望把自己的后代也加入这样的改造希望能成为慕容家的救星……是的,包括我。我也因为一时的歪念,把刚刚满月的女儿慕容琴,也就是慕容云的母亲,加入这样的改造。

慕容家主语气依旧平静,但还是掩盖不住那挂在脸上的两行清泪。

实验最终还是悲剧收场,随着那些能够吸收锋芒的婴儿长大成人,我们发现他们不但没有先祖所拥有的超凡能力,还随着年纪增长对锋芒产生了依赖性,这个症状被称之为剑瘾。他们每天都要吸收一定量没有患上剑瘾的锋芒才能正常生活,越年长所需要的量就越大,犹如吸毒。一旦剑瘾得不到满足,自身体内的锋芒就会暴走,有能力控制好的还可以勉强撑过去,但要是控制不好的话,就会发狂,暴怒,为了得到锋芒而残杀身边的所有人,最后因身体承受不住自己不稳定的锋芒爆体而亡!

因为剑瘾,慕容家的新血液没有一个活的长久。我和丈夫也为寻找治疗剑瘾的方法,带着女儿离家四处求医,在游历中认识到你的师傅西门西,并成为挚友。

我们找了足足18年也没有找到治疗剑瘾的方法。我的女儿,也在游历中长大,恋爱,结婚,生育,与丈夫组建起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惜,好景不长,她在生下慕容云后,由于身体过于虚弱,控制不住暴走的锋芒而失去了人性,残杀了自己丈夫的一家只为满足剑瘾……

而我,在救出还是婴儿的慕容云时……挥剑手刃了,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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