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向逢凌晨被叫起,睡眼朦胧中随着念初离岛。
一路上念初神色凝重,不像上次,上次虽然压力大又累,但念初的表情是放松的,向逢于是有些紧张,不知道这次是有什么事,想起向远说“我功夫又不差”,难道这回外出会有打斗?所以她才叫自己跟随吗?可是宁愿她不是因为自己这身功夫,而是因为别的什么,别的什么呢?他又说不清了。
前两天分别跑了两个市处理事情,第三天一大早才正式赶往目的地,中午饭也没顾上吃,看念初神色越发凝重,向逢忍着没敢多话,下午四点多终于到达广陵县,已经又累又饿。
向逢忍不住开口:“主人,要不要——”念初扭头瞪他。
向逢一愣,才想起来,念初上次就讲过在外要喊姐姐,她并不想在正常的社会环境里引起别人的注意。
“姐姐......要不要,我们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这声姐姐叫的十分不情愿,因为想到了向远说韩浪一的那句话,“我叫她念初,你却只敢叫姐姐。”
是的,当然不同,很大的不同。
如果不能叫她的名字,那他宁愿还叫主人,至少主人这个称呼有从属关系,如果她不能属于他,那就让他属于她好了。想到这里,向逢自己吓了一跳,突然灵台清明了。
他才明白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种种不爽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十几岁的少年,少不更事,可他竟然才知道自己这是动情了。
他大半年来的不肯走,他得知文静螽身份时的伤心,他看到韩浪一表白时的震动,以及他对向远莫名的敌意,不是因为他支使他,而是因为他嫉妒吃醋,他猜测而不确定向远那些似真似假的话,文静螽和韩浪一昙花一现消失了,向远可是日日在念初眼前头晃,晃得他眼晕,不想看,却又去看,去猜测,这猜测让他日夜灼心。
念初已经在路边一家馆子坐下,点了两碗面,看着脚步虚浮神魂涣散的向逢,拿筷子敲他的头:“是不是想被我赶回去?”
“不要。”向逢立刻拒绝,也就回过神来,如今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是如何一回事,再看念初的眼神就又复杂了一层。
念初却没注意那么多,依然皱着眉头,越发严肃,草草吃了几口,开口嘱咐他:“一会见到一个少年,呃不,也不小了,大概二十二三岁,我要带他走,周围情况你见机行事。”
“嗯?哦。”向逢觉得惊讶却没敢多问,那一个又一个掳到岛上的少年,自然不是凭空飞来的,他不知道背后的原因,却想的到过程,只是当初他自己是半夜三更悄无声息地就被运到了岛上,而今竟然要光天化日下大剌剌地去抢人?向逢担心会不会出什么茬子,难怪她会要带个有功夫的在身边,万一......
这万一还没等向逢想完,念初已经起身要走,还不忘训他两句:“警醒点,再这样分心走神真把你赶回去了。”向逢嘴里应了一声,忙起身跟上。
念初冲着那个眉清目秀的蹲在树下下棋的年轻男子拍了拍肩膀,对方被打断十分不爽,回头一看是个漂亮姑娘,也不好发作:“有什么事?”
念初神色凝重地盯着他,不说话,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对方看他不说话,十分不耐烦,回过头去继续下棋。
神色有些像,长相其实不像,念初舒了口气,又去拍。
“你谁呀?到底要干嘛?”
“那个,我父亲上次跟你下棋欠了点钱——”
对方一脸戒备。
“别误会,我是来替他付账的。”
“哦,哦,是吧?”对方站起身来,脸上笼了笑意。
“你看,钱不少呢,不能就在这站着吧?”
下棋的另外几个人已经等不及:“还下不下了?”
男子满脸喜色,哪顾得上:“你们继续玩,回头我请客。”又四处一看,“美女到这家咖啡店坐坐?”
念初一笑:“旁边那家吧,我喜欢喝茶。”这才示意站在不远处的向逢跟上来。
进了店门,念初径直将男子带到二楼雅间,一边示意向逢将门反锁,突然一个手刀将对方劈晕,又伸手去脱他裤子。
向逢惊呆了:“这是干嘛?”
念初不回答,三五下已扯开了腰带,褪了裤子还有保暖衣,保暖衣里面还有秋衣......冬季寒冷,念初却急得脸上冒了薄汗。
当白花花的屁股晃得向逢都有些不好意思睁眼的时候,念初却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失望,怆然,无助,难过......种种复杂的情绪一齐显现。
向逢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门外已有人敲门:“里面的客人有什么需要点的吗?”
念初回过神来,示意向逢给他穿好衣服,一边起身去开门。门口却不是服务员,一位年过半百的大叔探究地看着屋里这几位。
念初向怀里一摸,掏出个小牌子来:“今晚八点一刻,五号渡口。”
对方接过牌子,神色一凛,恭敬地答声“是”,进门把男子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