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我朝她看了一眼,晕死过去。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厢房里,若惜坐在梳妆台边,对着镜子认真地描眉。
“早晚都是那么回事,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她从镜子里看到我醒来说的第一句花。
“妈妈让你来的?”我问她。
“是,也不是。”她放下手中的描眉的炭笔:“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倔。天真的以为找到终身倚靠,事实证明,出入这种地方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良人?现在我年老色衰,既没人肯给我赎身,手里也没银子傍身,后悔莫及。”
“你跟她啰嗦什么——”不知何时,凌湘站在门口。
“凌湘姐。”若惜看了我一样,听话地出去了。我忽然有些同情她,明明凌湘比她小三岁,晚了五年进来。
凌湘冷冷地笑了一下:“你刚刚的表情告诉我,你在同情她。如果我是你,或许就没功夫想这么多了。”她走过来抓住的我手腕,力气很大,感觉她的指甲都要嵌到我肉里去了。
“跟我来——”她拽着我到一个小小的厢房里,摘下墙上的一副美人图,露出两个小小的圆孔让我看。我刚看了一眼,忍不住要叫出声来,被她捂住嘴巴。
房间里是一个丑陋的老男人,骑在一个不足十五岁的新堂口身上,那场景要有多变态有多变态,那名少女越是求饶哭喊,那个男人越兴奋,折磨得越带劲。
那个场景太残忍,太令人作呕。我的眼睛里泛起泪花,喉咙哽咽,用力地挣扎。这时凌湘死死扣住我的手,将我按在墙上,用接近变态的音调对我讲:“她叫霓纱,上月刚进的堂口,不过因为客人提出了点特殊要求她没有照办而已——是不是觉得很残忍?这就受不了了?还有更带劲的呢!我知道你现在想跑,你可以试试,试试打开门看看,门口有十二个护卫守着,只要你独自一人踏出这个门半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用我说也知道了吧?”
我的身子一僵,缓缓蹲下去。我知道她说的那些是什么人,过去也有姑娘试图逃跑,但是被那些所谓的护卫抓到,下场只会比死更难过。
过了一会儿,凌湘又将我拽起,取下另一面墙上的美人图,让我看。房间里是一个又老又丑,打着赤膊,满脸脓疮的男人,看衣着不像来消费的客人,倒像个屠夫。
“看到了吗?这是我让妈妈给你专门准备的。他是彭城南巷子有名的杀猪匠,听说他接连打死三个老婆,而且癖好很独特——”凌湘凑到我耳根边悄悄告诉我。
我再也受不了,蹲下去开始干呕,直呕得胃里苦水都出来,泪流满面。
凌湘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着我。
“给我三天时间,我要考虑考虑。”我缩在墙角,浑身冰冷。
“一天。”凌湘不容置疑地道,然后拉起我,走了出来。一直候在门口的爪牙,眼睛在我身上不停打转,似乎对我没有反抗感到失望。离去前,我瞥了一眼这群人,总有一天,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可是随即,我又被自己这个可怕的念头吓了一跳。
我被凌湘锁在厢房里,连窗子也钉上了。看来想趁夜是没什么希望的。我必须,立马,想到一条绝处逢生的办法。
这时,我想起一样东西。那天温飞轻给我穿好衣服,将我送回来后,我发现怀里多了一件东西,用一个青色的锦戴缝着。
我问他那是什么,他淡淡道:“给你的缠头。或许有一天会用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