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刘坦之听完何映日的哭诉,明白了这何家为何落到这个境地,心中已知乃是因为何家办事不利,现在又坏了名声,可以说是没了利用价值,故而被敬侯以暗藏兵甲意图谋反的罪名,调动大军给灭了。先前追击他们的那几个官府高手,便是敬侯派来解决何家的。
何映日哭诉完之后,猛然想到不知生死的父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刘坦之叩头不止,两三下功夫就磕破头皮血流不止。
何映日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向刘坦之恳求道:“刘观主,往日确实是我何家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您大仁大义既往不咎,救了我们兄妹的性命,我本不应该再有奢求,只不过家父生死不明,我不敢奢求您能出手相救,只求您大发慈悲,探一探他们的下落。“说罢便不住磕头哀求。
刘坦之一听就知道他心里是什么心思,只要自己出去一探,见着了他的父亲若是还尚存于世,那时候自己还能见死不救?
刘坦之故而轻声言明:“行了,不要磕了,救你们兄妹对我而言不过是恰逢其会,已经够麻烦了,至于你家其他人你就别妄想我会去救他们了。“
刘坦之话音刚落,就见何映日好像还要再言,就站起身来向东外走去,何映日见状连忙跟上,刘坦之走到洞外,向县城中张望一番。
转头看见何映日不死心的跟来,刘坦之就对他言明:实话告诉你,若是你所言非虚,此刻你父定然早已死去,方才你也听见那几个侯府高手所言,这次敬侯下的是格杀令,不留活口,听你说你父亲为了助你兄妹逃出生天,带着几个结义兄弟向县衙冲去,现在你看县城中是否还有灯光。“
刘坦之一伸手向县城方向指去,何映日转头看向县城,只见县城在月色的笼罩下一片祥和,只能看见淡淡的轮廓,城中不见半点光亮。
刘坦之见何映日一脸不解,不禁暗骂此人真是个书呆子,耐心解释道:“如果你父亲还活着,此刻城中定是还在交战,若是侥幸逃脱,那官府定会全城搜捕,乱成一团,现在城中这么安静,你还不明白吗?“
何映日听罢面如死灰,颓然倒地,刘坦之见状也懒得安慰他,转身走入洞中闭目养神起来。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何映日才一脸木然走入洞中,呆呆的看着还在昏迷的妹妹,忽然眼神一亮,又来到刘坦之面前。
何映日刚准备跪下,就听见刘坦之言道:“少来这套,你自己的妹妹,你自己看好,别想托给我,我自己还忙不过来呢,没时间照顾她。”
何映日还要说话,就见刘坦之猛然起身,做了个静声的手势,随后扑灭了洞中的篝火。
何映日见状低声询问,刘坦之回道:“山下来人了,咱们赶紧走吧。”何映日闻言一惊,见刘坦之抱起昏迷之中的何映清转身就走,赶紧也跟着刘坦之的脚步,一同向洞外走去。
出洞之后刘坦之脚步不停,径直向后山断崖处进发,何映日见刘坦之虽是抱着一个人,但脚步飞快,在这悬崖峭壁上如履平地,不一会就只能看见他的淡淡的背影,何映日虽是心急,但也不敢高喊停步,只好在这峭壁上一点点移动,心中暗暗叫苦。
大约过了一刻时间,刘坦之独自折返回来,何映日刚想询问,就见刘坦之伸手一提,像抓小鸡儿一样,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随后就在这险要山道上飞奔起来。
刘坦之在这峭壁上行进,抬头一看见何映日虽是吓得血色全无,却是死死捂住嘴巴,没敢乱叫乱动,暗暗点头,心道:“这何大公子也不全是废材,就这心里素质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一处断壁旁停了下来,刘坦之见何映日这时狠狠松了一口气,又想询问何映清的下落,不由露出一丝坏笑,抓着他猛然向崖下跳去。
何映日反应过来之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恐惧,嘴中不断传出惊天动地的凄号,让正在上山的官兵听到后心惊胆战,还以为山上闹鬼了呢。
何映日见刘坦之突然松手之后,自己飞速下降,离地面越来越近,正准备闭目等死,忽感腰上缠了一条绳索,将自己轻轻一提,竟然止住下坠之势,缓缓停了下来,随后便安然落地。
何映日落地之后,就脚步一软,瘫倒在地,转身趴在地上粗声喘气,感受着身下坚实的大地,缓缓平复自己过于激烈的心情。
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呼唤,何映日直起身寻声看去,只见月光照耀下,自家妹妹此时正在一颗大树上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何映日随即表示自己安然无恙。
这时只听扑通一声,刘坦之也紧接着从山崖上落了下来,何映日闻声回头,一看到刘坦之,立刻一脸后怕的向他抱怨道:“刘观主,下次您再这样,能否先告知映日一声,好让在下有个准备啊。”
刘坦之见他这副一脸要死要活的表情,不禁心中一阵暗爽,但是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身伸手一甩,用藤曼卷住何映清的腰肢,轻轻一带将她从树上带来下来,将其接住。
之后刘坦之又用望气之法来回查看一下,在查明方圆十里情况之后,刘坦之这时才轻声回道:“没下次了,你之前不是说你父对这场祸事有所察觉,原本已经派来你二叔徐弘毅在这黄龙岭下接应吗,现在他正处于在正北三里之处,你们现在就去寻他去吧,贫道还有要事,就此告别。“
刘坦之说罢轻轻一推,将在他怀中一脸娇羞的何映清送到她兄长的身旁,之后便不再理睬这对兄妹的苦苦挽留,大袖一摆扬长而去。
刘坦之离去之后,片刻不停迈开脚步,向东方的珣阳渡行去,要在此登船顺着嘉江一路东去,直达青州,现在他是懒得在江州这潭浑浊不堪的水中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