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手中线,您夜挑煤油灯,纳千层底,修烂衣裳,一针一线直到关节膨胀,扯不完那放飞风筝的长线梦想。
游子身上衣,您昼借日月光,补百疮裤,缝新郎装,千丝万缕非要手指变形,摘不下这变成饰物的铁环顶针。
十个儿子,二十多个孙子孙女,五十余口大家庭,是母亲用汗水心血浇出来的。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老妈的心路整整走了八十二年;
老妈的体重只剩下八十二斤;
老妈的脸上刻下了八十二道印痕:
老妈的脊梁曲成了八十二度的弯。
老妈这双手,曾拉了犁头推磨杠,收了麦子去打场,和泥巴,打土坏,拆了东墙补西墙。
老妈这对肩,曾挑过水桶挑过筐,背过麻袋扛过粮,抬沙子,拉车辆,背完柴草背儿郎。
妈妈您教子学说话,扶子学走路,育子徳为先,教子诚为本。您用心血和汗水哺育了我们的躯体,用人格和魅力浇灌了我们的灵魂。您维系了天下最难维系的婆媳关系,您处理了世上最多最杂的家庭矛盾,培育了和谐、团结、友爱的五十余口人的幸福大家庭。
大爱无疆,感天动地,您修成正果,晚福吉祥,怎不含笑九泉鹤归真;
大悲无声,泣鬼涕神,深恩未报,留下悲伤,何言无一儿孙不孝顺。
母亲,您真的走了!妈妈您真的走了吗?
您的手臂曾是儿孙们温暖的港湾,今后风恶浪险的日子里,我们何处避风?
您的微笑曾是我们信念的摇篮,而后孤寂失望的时刻,我们与谁诉说?
您的慰藉曾是我们力量的源泉,未来艰难困苦的时候,我们找谁安慰?
您曾是我们生命中的参天大树,今日椿树倾倒,那春天绿色的梦想、夏天的繁茂和阴凉哪里去寻?
您是人世间最真、最善、最美的偶像,今天山已崩裂,那旅途中最亲、最爱、最神圣的呵护何处去找?
妈妈,离不开的妈妈,善于缝缝补补、勤劳朴实的妈妈,您拉扯了儿子拉孙子,一针一线,一天又一天,您丢下耙子拉扫帚,一粥一饭,一年又一年。
儿走到哪里,您的心就扯到哪里,您是放飞风筝的那根长线,直到您走前都没松手和扯断。
妈妈,粗心的儿没有尽到孝道,很少为您亲手递上一块生日蛋糕,很少为您洗过头和脚,而您却熟记儿的生日,知道儿的秉性,儿最爱吃的饭菜,最爱干的事情您都了如指掌,烂熟于心。您是儿的生命之盐、避雨之伞,您无怨无悔,甘为儿梯,天下能做到这一点的唯有伟大的母亲。
敬爱的妈妈,您善良朴实、勤劳厚实,您处事公道、德及乡里,您的美德得到六亲的称赞和爱戴,您的正直受到乡邻的尊敬和效仿。您苦苦恭人,您孜孜教诲,您勤俭持家,您不畏艰辛的一生,将流芳百世,万古长青。
苦苦生,苦苦度,道有缓急,坡坡坎坎,您肩扛日月八十二载。淡淡来,淡淡去,容有大小,世世缘缘,您心装天下五十余口。悲悲切切,万呼不应,叫一声亲爱的妈妈;天昏地暗,哽咽号啕,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叫一声想念的母亲;抬头不见您的尊容,低头听不到您的声音,一步三叩,道一声我敬爱的娘亲!
您走的太急,走得太早,您晚福未享,儿深恩未报,给儿留下了极大的悲伤,悲痛难陈,哭一声,伟大的妈妈!
安息吧,母亲!
我与恒汕
张三奎
我与恒汕是同乡老友。在我们交往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关系一直不错。也可以说,我是他风雨历程、蹉跎岁月的见证人之一。我和恒汕都是教师出身。1990年我们先后调进民乐县委机关工作。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吧,恒汕便应着“机关干部帮扶企业”的号召到了滨河酒厂。从县委机关下到企业那是有相当大的落差的,我想他兴许是有些情绪。没想见着他的时候他却是西装革履,精神抖擞,满脸堆笑,干劲十足。
当时的滨河酒厂刚刚起步,产品只有“民乐大曲”一个品种。恒汕是个文化人,能写会画,搞产品的策划宣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有人说,恒汕的命好,机遇好,他七八年的“滨河期”正是滨河酒厂由小到大,由弱到强,向滨河集团过渡转型、发展壮大的辉煌时期。恒汕会写字,字也写得很不错。他为滨河设计、策划、题写了许多品牌名称。加上他连篇的文章《滨河路》《滨河情》《滨河魂》等在《甘肃日报》等媒体刊发,一时间,“滨河佳酿”“滨河粮液”、“滨河御液”、“九粮液”从祁连山下的民乐县销到了张掖,继而西起酒泉、嘉峪关,东至武威、金昌、兰州、定西、天水,到处都是“滨河”字样、“九粮液”的招牌。恒汕便东奔西跑,扎彩车,印条幅,搞宣传。滨河集团成立后,恒汕走马上任,担任集团公司副总兼任滨河酒厂厂长。他研精品,搞策划,抢市场,似乎一天也没闲下来过。
彩车游动走廊东西,旌旗飘扬城市乡村,滨河宣传阵势喧天。当一辆辆满载滨河酒的大卡车浩浩荡荡穿过走廊,驰骋在陇原大地的时候,到处弥漫着滨河酒的醉香。兴盛的滨河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恒汕的品牌字、宣传文章也成了书家、酒家关注的一大亮点。滨河的兴盛是全部滨河人奋斗的结果,自然也有恒汕的一份。据我所知,恒汕确为滨河做过许多事情。
随着岁月的流转,十多年前喝下的那杯滨河酒的余味逐渐在舌尖上淡化,人们难以忘却的是“滨河九粮液”的字样,那几个字极富形象,尤其是“滨河”两个字像个“人”在跨步奔跑。作为一个读书人,我深刻地感受到文化的魅力之所在,文化的影响力竟是如此的深远。
就在滨河崛起而辉煌的时候,恒汕却患了一场大病。
那个冬天异常寒冷,凛冽的寒风似乎就在他的身边生成起程。我在医院见到恒汕的时候,肥大的衣服裹着他枯瘦的身躯,显得很不协调。他面色苍白,形容憔悴。问他,说是胃出血。再问,他说是已从滨河辞职。原因若何?他说滨河酒喝得太多,胃喝坏了,再喝,命都得搭上了。离开滨河,调养一段再说。我是一个颇为谨慎的人,不喜欢做事忽髙忽低,大起大落。况且,辞职就意味着丢了工作。但恒汕心意已决,任何劝说都无济于事。也许从他做出离开滨河,自主创业的那一刻起,便积聚了他“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扼腕断臂,背水一战,驰骋商场,纵横千里的豪迈人生气概!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是一半年后的事了。那时,他已经在张掖安了家,创办了第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经济实体——天力广告公司,并与昭武酒厂合作开发研制新产品,使“昭武神酒”一炮走红,销售热潮排浪。
一年半后,由于昭武酒厂经营体制机制等种种原因,恒汕与其终止合作。就在此时,髙台县政府闻讯而来,诚邀恒汕到千年酒厂工作并出任总经理职务。恒汕下四川,走江南,推出的“上下五千年”、“千年精典”、“千年汉子酒”等品牌销售童倍增,迅速走向河西走廊的千他的心里,始终是把文化艺术的修养和追求作为第一的。
他深深地挚爱着在华夏子孙血脉中流淌了数千年的传统文化,尤其是对书法绘画的艺术追求达到了痴迷的程度。在我和他仅有的几次出差中,一见到好书,装帧精美的书,他就掂来掂去,爱不释手,整箱整箱地买,一买就是好几千。碰到好的印章、石刻、字画、古玩他也毫不吝啬,出手大方。恒汕爱书,更爱读书。他时常把自己关起来读书,最长的一次是半个月没有下楼。他读的不仅仅是吕不韦、胡雪岩、李嘉诚,他也读朱元璋、李世民。读李白、杜甫,读王羲之、赵孟頫。他读商人、读皇帝、读诗人也读平民百姓。与天地精神往来,与自己的心灵对话。商战把握的是时机,难道果真他是在以“读书”而“待时”?他有一个习惯,好拿手指在沙发上、大腿上划来划去。起初,我以为他是一种焦急烦躁的神经质行为,后来他才告诉我这也是读帖临帖。
我对书法字画百窍不通,也没有能力去欣赏和评价恒汕的作品。但我知道,恒汕认识的书画名人很多,好多都与他做了朋友,甚至建立了师生关系。与大家零距离接触,寻高人指点迷津,或许也是他提高艺术水平的便捷通道。近些年,越来越多的人请恒汕写字作画,有的是商家店铺的老板,有的是附庸风雅的政客,也有的是他的亲朋好友,就连行内有很髙成就的人也与他互赠作品,切磋交流,用他们行内的话说是“寻个恒汕的‘墨宝’”业余时间,恒汕寄情于书画之间,作品受到众人追捧。“张掖市文联委员”、“张掖市文化产业协会副会长”、“赵思温艺术馆馆长”、“丝绸之路书法协会常务理事”、“甘肃省书法家协会会员”、“甘肃省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艺术家协会会员”,一个个头衔不期而至,使他更加努力。
恒汕继第一本诗文书画集《对酒当歌》后,第二本作品集《枣园放歌》就要出版了,其要义是作品本身,也是恒汕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