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海话刚落音就立刻意识到不好,猛地抬手将嘴巴捂住,同样也觉得此话说的不合适,可再想改口却为时已晚,偷眼看了下凌雪、林秋生、刘安一眼,心说这下完了,又犯傻了,就得等着挨骂了。
果不其然,俞海所言真让刘安大吃一惊,觉得十分愕然和惊讶,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傻不拉几的话语。
还好,凌雪只淡淡瞅了俞海一眼没说什么,林秋生也狠狠瞪了俞海一眼气得哼的一声也没说什么,倒是刘安,白了俞海一眼之后指着又骂开了,像是得理不饶人似的骂道:“你他娘的不说话会憋死啊,会有人拿你当哑巴啊,瞧你这话说得连三岁小孩都不如,你他娘的……。”
俞海站在那里哭笑不是,任由刘安数落谩骂,无趣无聊的挠着头皮别提面部的表情多尴尬多难看了。
林秋生见俞海被刘安骂得低头无语的尴尬样,也觉得他挺委屈,心想:如果刘安再没完没了的骂下去,恐怕俞海一时气急二人会当场大吵起来,若不从中阻拦,再不给俞海找个台阶下,恐怕倒是场面就难以控制,故此林秋生就对刘安:“好了老刘你就少说两句吧,小俞言中之意你没明白,不过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哎,小俞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把车开过来送她们去医院。”
刘安自然明白林秋生的用意,知道他这是给俞海找阶梯下,当时就想,若自己再不知趣而接着继续再往下骂或是责怪的话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弄不好林秋生也会不高兴,于是便白了俞海一眼不再吭声。
小女孩怜怜,像她这样大且还在处于咿呀学语的孩童,应该说是一点都不能明白事理的年龄段,对她来讲,针对一些关键重要的字眼,其幼小的年龄,当然是不可能会分辨出其中的敏感以及所包罗意味着的含义和内容,对于这些,或许她根本就一无所知。
凌雪被送进医院经诊断结束后,医生轻摇着头很无奈地对林秋生:“对不起!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看来你这位朋友若想继续生存,那希望恐怕几乎是渺茫不再可能了,因为病毒已经扩散漫延到了她的整个周身而且恶化到了极点!”
凌雪躺在病床上很安静,安静地吓人,干瘪虚弱的身体如枯萎的树枝又似一具尘封千年已久的僵尸那样蜷成一团,看得出一副俨然痛苦至极的样子,她脸色苍白如纸没一点光泽,眼眸也因失去了光亮而显得暗淡空洞,是如此的凄凉与悲惨,特别的难看和凄悲,那神色特别的恐怖可怕,属于死亡中的那种。
这种如此凄惨的神色叫谁看着都会伤心流泪难过的,都能想象得到一个人在刹那间即将死去的那种痛苦和绝望,无奈与无助,想挣扎却又无力。
也许知道自己未来的时日不多,凌雪便用空洞无光的眼神看着林秋生,颤动着双唇有气无力而断断续续道:“林……林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有件事我……想求你帮个忙可以吗?”
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会做到。
我……想把怜怜托付给你抚养好吗?如果不可以那你……就帮我替她找个好人家收养也……也行?
望着凌雪眼中那种痛苦、绝望与祈求的神情,林秋生沉默犹豫了,在沉思了良久之后才微微点点头:“放心吧,我答应并按你的要求去做到。”“林大哥,还有另外一件事想求你,就是我死后请帮我找个地方给埋了,我不想就这样被抛尸荒野,而且这件事永远也不要告诉怜怜,我不想让她知道关于我的一切,也许这些要求有点过分令你为难,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强求。”之后凌雪双唇微微动了下又。
好,我会的。
谢谢!谢谢你林大哥……!凌雪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脆弱越来越模糊,当她的眼睛慢慢闭上及所有的声息都停止后,但那唇角深处却挂着一丝恬淡而苦楚与满足的微笑。
凌雪走了,离开也解脱了,终于离开这个纷纷扰扰而又花花绿绿的世界,孤孤单单的来却又孤孤单单的去,仿佛根本就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似乎就是多余的。
林秋生依照凌雪生前的心愿又依自己先前的应承,在凌雪死后的第二天上午,他让俞海和刘安跟自己一起将凌雪的尸体从医院里弄出来之后就找了块空地给安葬了,然后并将她的女儿怜怜暂切领回自己家中。
将凌雪的尸体埋葬之后,林秋生与俞海和刘安三人就地对着坟墓拜了三拜,接着又闭起双眼默默哀悼了一会之后,林秋生又抬头对着苍穹的天空独自祈祷了一番,希望上苍保佑凌雪在天堂里不再受苦受难,希望她的在天之灵就此安息永远得到慰藉等之类的一些诸多话语,因为自己之前答应过她的承诺现在已经做到了。
祈祷了一番过后,接下来林秋生就把凌雪生前的身世和她一生曾经所经历过的遭遇和灾难以及自己与她认识的所有的经过详细地对刘安、俞海说了一遍。
俞海听着听着当时就热泪盈眶忍不住流下几滴伤心之泪,不知他此时是被林秋生的做法给感动的还是因凌雪的种种不幸给感染的,或者另有其它原因?他流着眼泪仰脸望向天空,喟然长叹着半说半骂:“妈的这老天爷就是不公道,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剥夺了,太他妈的没悲悯之心,让人觉得不佩服也感受不到一点温暖与幸福,我以为天底下就数我俞海命苦,起小死了爹娘,没成想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命苦的,真他妈的让老子我觉得人活着没啥意思。”
“小俞你千万可不能说人活着没啥意思这句话,我理解你此时的感受,也知道你现在是触情生景想起了小时候。”刘安见俞海垂头丧气一副伤感低落的神态,怕他会因此受到影响而一时想不通,故此就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