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跟女护士吵完架之后出离医院来到外面,一丝表情没有,仰面望着天空发呆,眼神是那样的渺茫无助而凄凉,让人看到心疼又心酸。
“死”!这个可怕的字眼对所有人来说,可能都会觉得惧怕无比,然而对此时的凌雪而言,并没使她觉得有半点可怕之感,要说可怕的就是那俩女医生的态度和话语,那才叫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可恨与可气。
有人说,医生就是上帝派下来的职员,寓意“白衣天使”。来到世上是专门拯救人类为人类解除痛苦救死扶伤的,应该具备有良好高尚的医德医风和形象,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随便侮辱或伤害病人的自尊和人格,就刚才那两个女护士,根本就不具备此种条件,也没资格做这种神圣的职业,更不配“白衣天使”这四个字。而那洁白洁净的白大褂和神圣的名称在她们身上简直就是一种浪费,一种虚假,一种伪装与摆设,根本就没意义,在她们身上更不可能体现出什么价值观念。
得了这病不怪任何人,都怪自己当初放荡不羁所造成的,明明知道那金迷纸醉的生活是要负出代价的,有危险与危害的,明明知道那是引鸩止渴但还要偏偏不顾一切去冒险去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去放纵,去堕落。
想想都觉得荒谬与可笑,得了这种病还要去怪人家跟人家医生去吵,真是咎有自取不知好歹,甚至凌雪觉得“活该”,死有余辜!自己酿下的苦果只有自己品尝,就像刚才那女医生所言,你这个肮女人得了这种肮病没谁会可怜你的!
不错是的,现在的确没人会可怜自己,因为像这种出卖肉体和灵魂的肮脏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遭人唾弃,遭人冷眼相看嘲笑的。
想想未来为日不多的时光,想想一生所经受和饱尝的痛苦与辛酸,此时凌雪真的惧怕了,欲哭无泪欲笑无声,抬头朝天对天长笑,笑自己的放纵与堕落,笑自己不知悔改和醒悟,笑自己不知珍惜生命与未来,笑声是又那么凄凉与凄惨,笑着笑着忽然禁不住又落下几滴伤心委屈的泪水。
泪水在无声中一滴滴落下,包含讲述着太多太多无法难以言喻及无法难以启齿的悔恨和痛苦,可惜所有的一切都将悔之晚矣。
“妈妈,妈妈他是谁呀,是爸爸吗?”小女孩用异样的眼神怔怔地看着林秋生,这位陌生的不速之客,紧紧攥住凌雪青筋暴出的手躲在她怀里仰面奶声奶气的问。
此时此刻,凌雪低头望着尚未懂事的女儿怜怜,一时无语却不知当时该以怎样的一种谎言来回答这个使自己都觉得颇为意外的问题。
此时,不知何因,林秋生却突然莫名惆怅起来,在惆怅中暮然想起了秋荷与秋枫,还有何小姣,不知他们现在怎样,而秋枫与秋荷现在生活的是不是很快乐,是不是现在也跟怜怜一样思念自己的爸爸,这种瞬间产生的思绪也许因眼前此时的情景,这个可怜尚未懂事无知的小女孩的话语不经意给触及了自己曾经的旧伤。
低头静静望着幼稚无知而尚未懂事与完全不能辩别是非的,既让人感到悲惘又让人觉得疼惜的小女孩,林秋生心里酸酸涩涩很不是滋味,慢慢蹲下,小小翼翼地,轻轻地拉住小女孩肮兮兮的小手,仿佛怕她受到惊吓似的那样轻声问道:“你有见过爸爸吗?”小女孩用惊恐胆怯与好奇地目光看着林秋生,不说话只是使劲的摇着头。
此时此刻的情景使站在旁边的刘安和俞海,同时都感到十分吃惊和奇怪,俩人站在那里瞪大眼睛相互对看了一下,谁也不知这到底怎么回事。然而这时俞海就用肩膀轻轻撞了下刘安,然后平视着远方的天空低声道:“哎,老刘刚才在车里我就跟你说咱们老大肯定跟这女人有关系,当时你不信还骂我净瞎讲,怎么样看到了吧你,这事实证明我的推测正确没错吧?”
“嗯,正确非常正确,你小子今天可算让我老刘大开眼界长见识了,佩服佩服真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从今以后你他娘的还真得令我老人家改变对你的审视,另眼寡目相看嘞,你不光只会开车而且令我没有想到对事态的洞察力度也这么深刻。”刘安见俞海在自己面前自夸自的那副得意傲慢样,于是便双手做了个抱拳的姿势半带恭维与讥笑。可之后,他又将目光落在凌雪和那小女孩及林秋生三人身上,见林秋生对此二人如此关切,心想,虽然自己不知林秋生与那女人和小女孩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一种关系,但是至少可以知道林秋生与她们肯定很熟,如俞海之前所讲的一样,一点没错,因林秋生喊出了那女人的名字。
对天下所有人来说,只要心存善念,无论是谁,遇到悲惨凄凉的场面,都会因此而感伤,因此而产生怜悯与同情之意。刘安也不例外,故此,眼前这种凄惨悲凉的情形使他难免会产生些怜悯,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是啊,这样的情形叫谁看到心里都会感到揪心不好受。于是,就上前微微弯腰伸手轻轻抚摸着小女孩乱如麻团的头发压低声音问道:“你想不想爸爸?”
小女孩向她母亲怀中又靠了靠,用一副惊恐的神情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童真的眼眸中依然流露着那种胆怯与恐惧,显然一副害怕至极的样子,就结结巴巴而语不成句的稚声稚气,说:“想,可……可是我……又不认识爸爸,也……不知道爸爸……在哪里?”
而此时俞海也过来想安慰凌雪几句但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半天却突然从口中冒出这样一句对小女孩:“你爸爸是坏人,他都不要你了还想他干嘛?全当他死了!”
俞海话刚落音就立刻意识到不好,猛地抬手将嘴巴捂住,同样也觉得此话讲的不合适,但再想改却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