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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迷惘

班长说过,旧有的秩序早已崩塌,没必要遵守。

“遵守秩序”,也是旧有的秩序,我也没必要遵守。

上天还是眷顾人类的,避难所所处的地方居然没怎么遭到陨石的侵袭,只有几块不大的石块砸落在空旷的广场上。几乎无人伤亡,死后变异的几个倒霉的丧尸也在第一时间被士兵们开枪打成了筛子,这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我看到了不少头发苍白的老头老太太们,可是已经没有丝毫利用价值的他们,还能存活多久呢?想起了那个女孩,我不禁鼻头有些发酸。

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到了那几根粗壮的烟囱前,此时一股股灰烟正从上面涌出来,向着天空喷去。经历了这么多天后,天上的灰尘已经散的差不多了,然而还有不少停滞在空中,像极了首府市的雾霾。火力发电站会对空气质量造成很严重的污染,现在活着的人甘愿呛着这一股股废气来维持自己的生活,而外面的丧尸更不会抱怨空气质量好不好,我们只需要拼命的将存储的煤炭填入永远也吃不饱的火焰中就可以了。

兵力资源匮乏,管理几百号人员只派了五个看上去经验很不足的士兵,规规矩矩的在这里干活是班长给我们制定的规矩,可是她却没有告诉我们一定要遵守。作为一个高中时想尽各种办法从体育课上溜走的女生,在这么混乱的地方溜出去也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开头两天我就摸清了这里的秩序,除了中午和晚上的时候会查一下人数,平时那几个小兵几乎都在发呆,到现在这种境地,万万想不到有人还会逃工。

我不想老老实实的做一颗这个庞大避难系统的螺丝钉,眼下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要摸清这里的情况。卫生间向来是个不太讨人喜欢的地方,现在那个封闭的狭窄空间更是没有什么人打扫,走进去的一瞬我差点将早上的食物呕了出来,强烈的味道熏得人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没有人愿意在里面多停留几秒钟,但我想这里以后要成为我的根据地了。

不是因为我这个人有多变态,而是在顶头的隔间里,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勉强可以挤出我的身体。论是如何发现这个出口的,回想起来自己都非常心疼自己,在两天的时间里探索了发电场里面每一个角落,腿还不小心蹭到了一根发红的钢管,狠狠咬住了袖子防止发出叫声。我防范的不只是站岗的士兵,还有其他劳动力们,白白吃饭不干活可是极易引起公愤的,这一点心里非常清楚。

厕所是我一直不想接近的地方,可是把发电场里翻了个遍,没有一个空隙容我钻出去,同时还要堤防那么多尖锐的目光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深深的绝望几乎要将我淹没了,厕所就是在这个时候跳到我的视野里的。

屏住呼吸,迅速冲进去将门一扇扇踹开,在踹开第四扇门的时候里面的人惊恐的瞳孔将我也吓了一跳,随即慢慢一口气也泄了个精光,恶臭充塞了我的鼻腔,实在是难以忍受,不知是以什么样的姿势撞出去的,扶着外面的墙我吐了很久,直到吐出去的只剩下黄色的胆汁时,才勉强停住了。

可是我还没有达到我的目的呢,重新酝酿了自己的情绪,这次我也学聪明了,找了一块布,在里面填充了各种草叶、海绵,做成了一个简易的“防毒面具”。堵塞住了自己的口鼻,勉强可以继续行动了,老天也是可怜这个苦命的人,在顶头的隔间里,我总算是发现了这个小小的窗户。

再回去,身边的人全都退到了离我三米以外的地方,长时间的“熏陶”我的衣服上也沾满了来自厕所的恶臭,现在这么一个惹人注意的人突然消失不见是非常容易引起旁人注意的,不得不把心里的欲望压下去,一切都等到明天吧。

照例要进行无聊的工作了,昨夜将衣服使劲在水里揉搓了好几遍,上面的味道才勉强散去,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逮住一个机会我悄悄绕到了厕所里。笨拙的爬上了墙,裤子上又蹭上了许多不知成分的污秽,我也不想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为了以防万一我特地没有吃东西,以免自己再忍受不住吐出来。

窗外是发电场的后院,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猛地一跃跳在了地上,前两天所有不快的回忆此时都成为了“甜蜜”的经历,我警觉的观察着四周,一只暴露在空旷草原上的鹿是很容易被潜藏的捕猎者盯上的,士兵面对不遵守他们秩序的人会毫不客气的开枪,我连一点点机会都争取不到,那么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不被发现。

这个避难所很大,但是建筑的排列组合却是极为简单。军队的特色是严谨,这也给我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远方医院的几栋高楼朦朦胧胧的勉强可以辨认出来,我早已将医院区域摸索的差不多了,再把军事管辖区跑一遍就彻底大功告成了。

本以为需要探索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我跑了大半天就搞定了,和电影里的秘密基地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这场灾害挑错了年代,若再迟上几十年我就有幸进入生化危机的世界了。一切都像极了我军训时候的军区,甚至不需要画图,我都不会在里面迷路。再次回到发电场里面,我感觉更迷惘了,现存的一切生灵都只是在苟且,现在的科技也不可能发掘出丧尸出现的原因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维持着这个避难所的运行,在里面重新组成新的社会,防止丧尸进入,仅此而已。

太阳的升起不再意味新的一天来临,我的生活只是循环着同样的一天,重复着,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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