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诸往都犹如过眼云烟,可又如铅块郁于胸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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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气方刚的少年常常会有使不完的力气无处发泄吧,兴奋的,苦闷的:欢愉的,恼怒的。。。呵,那时候是多么的自命不凡啊,是否也会如同我曾经的那般,或寂寞的或义愤的怀有杀戮的念头?从幼稚走向成熟,我们需要面对的困惑太多太多,迷茫过,抑郁过也无一例外地误入歧途过,没人会在意”小孩子“的心思,同样的,我们这些个“小孩子”也不会大声倾诉。
如此,杀戮似乎成了最佳的宣泄方式,难道不是吗?当你我被误解,被伤害,被奚落。。。一把染血的刀的横空出世,仿若能够给予我们最恰到好处的抚慰吧。
栀子姐离我而去的那段日子,我便时常会陷入这种困境,我迷茫,我困惑,我义愤填膺!我觉得是我伤害了她,而她悄无声息的死亡则是对我彻彻底底的背叛。的确,我生出了杀人的可怕念头,真的,无数个漫漫长夜,衷肠无人倾诉之际,我便在头脑之中自导自演着一幕幕阴暗的屠戮场面,这种畅快淋漓的杀人的心理暗示,的确令我好受了不少。只不过,渐渐的,日积月累的,那种砍瓜切菜的杀人冲动愈演愈烈,几乎把我摧毁了去,我要疯啦。。。
当我挥刀刺向绿毛胸膛的那一刻,这种疯狂飙升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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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到最后一刻反倒是胆怯啦?”
高考过后,绿毛找我喝酒,他用着某种程度的揶揄口气问道。
“还不是你胸口的那副刺青?真有你的,那么肉麻的话也刻的下来。”
我一杯杯地灌着酒精,头昏脑胀。
“哼哼~混账小子。。。”
绿毛撇撇嘴,摇摇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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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军思慕栀子,一生一世。】——文字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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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是栀子?仅仅同名那么简单?”
“当然不是,’栀子‘是栀子的姐姐。“
”玛德,智障。你在说绕口令吗?“
”不是,我再说一个悲剧,彻头彻尾的悲剧。“
那一天,我的高考成绩单下来啦,四百多,而珂珂的,将近六百。我们果真注定失之交臂。最令我心烦意乱的,虢语斐那个臭小子考的更高,本来他是可以问鼎未名湖的,可是为了珂珂,他放弃了他十几年来的梦想,与珂珂一起报考了武大。这意味着什么?哼,我心知肚明。。。
我喝的酩酊大醉,与绿毛勾肩搭背着,从小酒馆里走出,直奔那条四通八达的杨树林小道。
”什么?你刚说的那个?悲剧?还是莎士比亚来着?“
”哼,你果然是个混蛋,和我似的。“
绿毛扬起嘴角,挂上一抹苦涩的微笑。。。。
”讲一个故事吧,要听吗?虽然我不是很会讲故事。“
”路还长着呢,讲出来消遣消遣,也未尝不可。说吧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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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的童年是在市敬老院的灰白色院墙之下度过的,她尚在襁褓之中的时候,便被一位慈祥的婆婆收养了,与她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之下的,还有一个漂亮的姐姐,比她大了差不多十岁,生的唇红齿白,一双水眸忽闪忽闪的,仿佛能从里面看出。江南水乡灵动与秀美似的。婆婆常常唠叨说:“那年冬天啊,咱隔壁的老王头约我去市里的陈抟公园说说话。”每每讲到这里,婆婆都会羞涩的摸摸脸颊,道:“其实呀,我当时的内心是拒绝的,可是耐不住他一次次的邀请呢,盛情难却嘛。”婆婆唠唠叨叨的,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她的絮叨又仿佛是担心一旦自己停了下啦,就会陷入无止尽的孤独之中似的。这倒是和我家老头的做法大相径庭,是啊,老头他总是沉默着,沉默着,寂寞到衷肠寸断,也一声不吭。老头总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任由孤独和寂寞仿若海水一般将他吞没,直至溺水而亡。。。
“啊,也不知是谁家的大人那么狠心,大冬天的,就那么孤零零的将你丢弃在花坛里边,怪可怜的。隔壁的老王头和我一合计,怕你饿死,就把你啊给留在身边啦。”
婆婆一边喋喋不休的讲着,一边又殷勤地给隔壁的老王头捺着鞋底。间歇,她用捺着鞋底的细长的铁砧撩了撩灰白色的刘海,笑眯眯的。
婆婆和绝大多数老奶奶都不同,她留着长长的发辫,虽然早已没了往昔的乌黑亮丽,但在每一个清晨,她都会早早的起床,坐到梳妆台前,仔仔细细的,花上半个钟头的时间,用以打理自己的苍苍白发。“为什么不像别的老太婆那样留头短发呢?”栀子记得她的那个姐姐,曾经质疑过婆婆,而婆婆呢?她又是如何回答的呢?“呀,可不能够啊,隔壁的老王头可舍不得我把这头长发给剪啦。”
呵呵,婆婆总是笑眯眯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栀子很羡慕,而她的那个姐姐则是很嫉妒。是的,姐姐又和婆婆恰恰相反,她每一天都阴郁着一张脸孔,闷闷不乐。栀子问她,她去却有害羞的捂住脸颊。哦,原来是暗恋上了一个小男生。
那一年,姐姐十七岁,高一。
那一年,那个男生十九,高三。女的叫“枝子”,男的叫“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