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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野蛮的男孩子

你我终将退却既往的童真,

就连那折纸的时光,

亦会被长久的遗忘在某个蒙尘的角落。

你我终将被胡茬涂遍脸颊,

连那蹙眉忧郁的青春

亦会被始乱终弃的填埋在某个默默无闻的田野。

你我终将久久的凝视着遥远的方向,

连胡思乱想的勇气

亦会被不可抗拒的湮灭于那筹光交错的笑容里。————《你我终将凋零》

每一个男孩子的心里都天然的住着一位武艺高超的剑客,他们棱角分明,快意恩仇。这些个剑客通常目光炯炯,紧盯着外面的世界,追寻着某一个值得他拔剑一战的瞬间。当男孩儿尚是男孩儿,剑便是凌厉的,当男孩成了男人,剑便钝了。

而龚箭心里铸造的那把剑,恰恰正值盛气凌人的时刻,至于那个杨骏,自也不遑多让。两个人结束了那维系了一路的聊天,分列大榕树的左右两边,没人肯率先讲点什么,好似一场仪式一样,每每到了这个当口,沉默便已代表了一切。

出人意料地,竟然是杨骏先动的手,他这种先发制人的做法,着实打了龚箭一个措手不及,险些令杨骏一击得手了去。不过,两个针锋相对的男生斗殴,通常是不会产生赢家的。龙争虎斗了几回合后,杨骏的眼角被一拳打裂,小腹也遭到了重创,受了几记分量不轻的膝顶。但他仍没有屈服,反而有些狰狞的盯着龚箭,正是这种虎视眈眈的架势,唬的龚箭如芒在背般的浑身不自在。

龚箭也为他的轻敌付出了代价,当他挣扎着跳出战团时,血痕已经染红了他的嘴角和耳根。更令人啼笑皆非的,龚箭的一块儿眼眶已经浮肿的几乎睁不开了,口歪眼斜的,甚是滑稽。

两个人暂时的分开了,都是气喘吁吁地,咳漱着。愤怒的脸红脖子粗的,不过大都尚保有再战之力。只是在捕捉着对方的破绽吧了。

珂珂大概从未见识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吧,她一早儿躲到我的身后,战战兢兢的,不时偷瞄几眼,紧张的抓住我的小臂,手足无措。“要不,你去劝劝他们吧,别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的,男生都皮糙肉厚的很呢,再说了,打一架,两个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劝不动的。”我下意识的挠挠鼻尖,见她仍不放心的样子,又补充了句:“反正只为了争一口气吗,打一架,兴许比憋在心里更舒服。”

可她仍萎缩在我身后,担惊受怕的不住颤抖着,惹人爱怜。我壮着胆子伸手搂住她的后背,轻轻的拍打着,希冀着能以此给她带宽慰。

两人的第二次交锋显得颇为谨慎,鼻青脸肿的两个人缓慢的彼此靠近。在几记试探性的鞭腿过后,龚箭抓住了机会!他毕竟还是有些摔跤功底的,四两拨千斤的挑开杨骏的一记直拳过后,龚箭立即还过去一记势大力沉的熊抱。两手环扣住杨骏的后背,施了一个巧劲——吸住他的脊椎。如此,便摧枯拉朽般的摔倒了杨骏。

杨骏挣扎着不肯放弃,他死死扣住龚箭的脖子,脸色狰狞。而已经稳占了上风的龚箭,更是不肯示弱了。他一边拼命地用脑门儿顶住杨骏的下颚,一边竭力想着掰开杨骏那一双结实的臂膀。两个人就这么荒唐的在草地里挣扎着打滚儿,嘶吼着,呻吟着,气喘如牛。

“这么办吧,你去帮帮龚箭吧。”忽然,珂珂红着眼睛,紧紧握住了我的手,道。

“没想道你还挺偏心的嘛。”

我抖抖眉,不合时宜的笑了笑。“别闹了好不好,很吓人的!”珂珂绷起脸孔,眼眶微红,受了委屈的模样。我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令人费解的反应,不过,没时间细究了,毕竟,看到她哭花脸的模样,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也懂得怜香惜玉了吧。我连忙缴械投降,道:“抱歉,其实真没什么,打到现在,想必很快就要结束了。”

龚箭忽然似被抽空了力气的一般,停止了反抗,紧接着,杨骏也投桃报李的,松开了手。他们两个就这么气喘吁吁地躺在草地上,彼此的脑袋尽是枕着对方的臂膀,匆匆擦拭着脸上的血渍。透过榕树那茂密的枝叶,也许,他们俩还盯着同一颗星星看呢。

“谁赢了?”

突兀的,杨骏沙哑着嗓子问道。

“当然是我。”龚箭抽泣了一下鼻孔,将那一丝丝腥甜的鼻血尽数吸回嗓子眼里,颇为不服似的般,犟嘴道。

“放屁!刚刚我已经算手下留情了,可你呢?还不是被揍惨啦?”

“哼,死鸭子,嘴硬。”

躺在冷冰冰的草地上,两个风华正茂的小子,互相不服气着,彼此冷嘲热讽的挑衅着道。

“他们怎么了?为什么躺在那儿不动了?不会是出事了吧!郭果,你快去瞧瞧吧。”

“哎呦喂,你太紧张了,结束了!自然要躺下聊会儿天。”

“都打成那个样子了呢,还有什么可以聊的吗?”

“有啊。”

“什么?”

“大概吧,会聊些以后还可不可以继续做朋友的话题吧。”

“都出血了,一定很痛吧。”“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对方的吧。”

我咧开嘴大笑:“女生或许不会,但男生打一架就什么都解决了,所以呢,为什么不可以继续做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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