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大家分享了一罐啤酒,一点干粮。其中大部分是给孩子和张哥吃了。
俞功的女儿喝的也是啤酒,因为确实没有一口水。
一切准备停当。
除张哥、俞功的妻女、上官嫂子呆在原处外,其他的人分成两组,每人带上了一把手电。
“我向左走,你们向前走。记住,一定要在去的路上做记号,走上两千步就原路返回。” 俞功道,“记住,走上两千步,就回来。我们不能失去任何一个人。”
“照顾好孩子。”俞功悄声对自己的妻子道。
宋学文、陆燕燕、伊人朝着正前方一直向前走。
其实,哪里有方位。在这黑暗的空间里,手电光也仅能照出几米远,再远点就看不清了。大家不但要注意脚下,还要耳听八方,注意周围的变化。
陆燕燕负责在地上刻记号——是用那种鲜艳的口红。
三人走了一程,伊人说已经走了一千步。可是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陆燕燕在地上做上了记号。宋学文说继续往前走。三个人并排着摸索着往前走。
时间在这里是孤独的行者,谁也不再意它过去了多久。这么多人身上,除了云中军戴着夜光表,其他人都没戴表。大家随身带的手机,不是在摔下来的过程中磕坏了,找不见了,就是电池没电了。倒是昨晚上睡觉的时候,上官嫂子觉得腰被咯的疼,才发现衣兜里还放着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机。仔细一看,电池还满满的。大家舍不得用,光看时间多闹心。于是决定把它当宝贝一样放起来,等到找到出口了再用来求救。所以,三个人往前走,只知道走了多少步,至于过去了多少时间,谁的心里也没有底。
又往前走了500步。初算一下,三个人走出了将近1000米,如果三个人走的是一条直线的话。
陆燕燕的手电光被什么挡住了。随着手电光慢慢往上移,三个人终于看清楚那是石壁。
三个人快走几步,走到石壁下,用手摸一摸。感觉凉凉的,湿漉漉的。
“真是石壁。”伊人欣喜道。
石壁很高大,石壁顶没在黑暗里。陆燕燕在石壁上做了记号。
“往这边走,”宋学文道,“看看还会发现什么。”
三个人顺着石壁往左走。走上了大概100步,走到了这块石壁的尽头——石壁被一分为二,中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刚好容一个人进出。用手电光往里面照射,也看的不是很清晰,不过洞顶隐约可见。
“这应该是一个洞。”宋学文道,“也许里面还有洞。回去,再往右走。”
三个人回到了记号处,开始贴着石壁往右走。
走不上50步,石壁又裂开了。往里望,又是一个深邃的洞。
陆燕燕将头伸进石缝中,左右观望,不过看到的还是黑暗。
“听!”突然陆燕燕短促地叫了一声,“声音?”
“什么声音?”伊人缩成了一团。
三个人大气不出一声。
陆燕燕道,“宋学文你来听。”宋学文将耳朵贴在石壁上倾听了一会,终于摇摇头。
“回去吧。”宋学文道,“不然他们该着急了。”
当宋学文、陆燕燕、伊人回到原处,其他人那一颗颗焦急的心总算落了地。
“有什么发现?”俞功问。
“我们找到了一面石壁,”宋学文道,“里面还有洞,不只一个。”
“你是说我们处于一个地下溶洞群中。是这样吗?”云中军有些激动。
“我想是。”宋学文道。
这是一个地下溶洞群。这个发现令大家兴奋不已。既然是地下溶洞群,这意味着会有水,或许还会有出口。
“我看我们应转移到石壁那去。”宋学文道。
“为什么?”陆燕燕道,“我们是从这儿摔下来的,救援的人肯定会先从这里下手救我们。”
“原因很简单,”俞功道,“那儿或许有水。”
石壁让大家看到了生的希望。在俞功的安排下,大家带上背囊,搀扶着张哥,沿着记号走到了石壁处。
云中军看了一下夜光表。8月22日12时05分。
大家吃了一口干粮。坐下来靠在石壁上休息。保持体力是最后能够生存的关键。但是没有水,大家也熬不了多久。
俞功说当务之急是找到可以饮用的水。他相信距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一定有水。
俞功和云中军带上手电。云中军还拿了一支艳丽的口红。
“我们会找到水的。等着我们回来。”俞功道。
俞功、云中军从石壁左侧的孔隙中钻入。
从手电光中看,这儿确实是溶洞群——不过这些溶洞都比较狭小,走不上50步就到了尽头。你得转一个弯,就进入了另一个溶洞中。走了将近1000步,云中军突然在溶洞壁上发现了箭头记号——原来,他们转回到了一个曾经走过的洞中。
这些溶洞本就相通,而且样貌相差不多,不熟悉的人就是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也会走错,更何况他们是摸着黑在探路。
俞功让云中军在返回的途中在原有的记号上再加上一个相反的箭头,这样,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只要能找到没有走过回头路的溶洞,就一定能回到起点。
就算是这样步步为营,两个人还是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走出溶洞群。当他们从孔隙中钻出来时,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耗尽了。
“没事吧。”宋学文道。
俞功摇摇头。
微弱的烛光下,云中军面色惨白。
大家都知道找不到水意味着什么?眼看六罐啤酒省着吃也只剩下两罐。
“都是我拖累的大家。”张哥道。
“张哥,别这么说,”俞功道,“同舟共济。”
大家沉浸在一片失望之中。
“猴子,妈妈,猴子……”小女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哭着叫起来。
俞功手中的手电光朝着女孩目视的方向扫射过去,却没有发现什么?
“孩子,别怕。闭上眼睛,不要看。爸爸马上带我们出去。”俞功的妻子道。
“这孩子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俞功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