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古之遗爱”。此言是孔子对子产为政成功的雅评。——为政唯物史观。
子产,姓公孙,名侨,字子产,是春秋时代一位杰出的政治家。他执政21年,励精图治,使郑国大兴,在晋楚两霸包围之中而不受欺,深得郑国人民广泛的赞扬。
子产在政治上为什么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呢?
潦草几事,就可看出他政治上成功的某些奥妙。
第一件事:择能而用。用人之道是为政的一个重要内容,起用能人,贤者近之,政治成功就有了希望;反之,起用庸人,贤者远之,则政治必然腐败。子产很讲究用人之道,主张“择能而使”。在郑国政治舞台上真可谓人才荟萃,其中有善断大事的冯简子,有会写文章的子大叔,有擅长外交的公孙挥,有会出点子的裨谌等等。凡有诸侯大事,子产必与他们共商,充分发挥他们的才干,从不独断专行,因此,很少有过失败。一次,子皮要给一个名叫尹何的人封官,子产进言道:“尹何年轻太轻,不知道能不能担当。”子皮说:“他很老实,我很赏识他。他是不会违抗我的。让他去学习学习,他就会懂得如何管理政事了。”子产说:“不可。人家赏识一个人,只是给他些好处罢了;如今你喜爱一个有,却叫他去管政务,这正像叫一个不会用刀的人去割东西,只会使他碰伤自己。你这样喜爱人,其实只是害人罢了……我只听说学而后入政,没听说过以政学者也。你要是这样办,一定会害人误国。”子皮听后为之感动,把政权完全托付给了子产。
第二件事:让人议政。任何人执政,没有不被人议论的。但对议论有两种态度:一种是政治开朗,让人议政,因势利导,消除积怨,使民心归顺;另一种是政治专横,不让人议政,封锁堵塞,其结果必然积怨甚多,导致积重难返,政治危机。子产主张不毁乡校,让人议政。张校原是奴隶主贵族培养其子弟和供他们议论时政的场所,后来由于新兴地主阶级力量的增长,他们也开始在乡校议论政事。对此,守旧势力的奴隶主贵族当然大为不满,要子产支捣毁乡校。子产没有采纳他的意见,反说:“让那些人早晚闲时到这里逛逛,评论评论执政的得失,有什么不好?他们说这样做好,我就这样做;他们说那样做不好,我就改正。他们就是我的老师,为什么要毁掉它呢?我听说忠善可以消除怨言,没听说仗势可以防止怨愤。难道我能一下子封住那些人的嘴巴?可这正像用堵河一样,等决了大口直冲出来,一定会伤害很多人,那就没办法补救了。还不如留一个小口子,让水慢慢流出来;更不如把他们的议论当作药物来治自己的病。”由于子产不毁乡校,让人议政,所以,郑国政治空气非常活跃,成为法家学派的中心产地。
第三件:实行猛政。为政宽猛是执政都必须运用的两手,宽以服民,猛以惩恶。子产主张对贪赃枉法,为非作歹者实行猛政。他说:“火性猛烈,人见了害怕,所以很少有人被烧死;水性懦弱,人喜欢玩水,因而好多人被淹死。所以对行恶者不能宽。”子产执政后,由于郑国“族大宠多”,阻力很大。他对奴隶主贵族的顽固守旧分子亳不留情地严加镇压。为了整肃政纪,他不顾子大叔的情面,放逐了子大叔的叔父子南。为了严惩大族“凶人”,他坚决镇压了子哲。由于子产实行猛政,才使郑国社会得以安宁。
第四件事:坚持改革。子产执政期间,郑国正处在奴隶制急剧向封建过渡的时代。改则国兴,不改则国亡。子产顺应了历史潮流,大刀阔斧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一是作封洫,改革田制,即开殖沟洫,划分田界,重新编制公私田亩和农民住户,在私田上按亩取税,奖励“忠俭”,惩治“奢侈”。这一改革不但增加了国家收入,而且客观上承认了田地私有。二是丘赋制,即在丘(十六井)的范围内,缴纳过去一甸(六十四井)所担负的丘赋。这一改革,保证了国家军费来源,扩大了兵源,增强了国力。三是铸刑书,改革法制,即把法律条文铸在铜和铁器上,公布于众,一改过去法律神秘化,由奴隶主贵族以言代法的做法。这一改革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奴隶主贵族的特权势力,有利于新兴地主阶级的成长。然而任何一场改革都是用一种新的进步的制度取代一种旧的落后的制度的革命,它必然遭到来自守旧势力的强烈反抗。子产推行改革也不例外,但他没有退缩,而是义无反顾,勇往直前。作封洫,大族丰卷极为不满,故意向子产挑战,借祭祀用牲,“请”田打猎,子产不许,丰卷居然动兵用武,后被子产逐出国境。作丘赋,遭到很多城里人毒骂,他却理直气壮地说:“不防,只要对国家有利,我死也得做,我知道,行善政不要中途改变法度,坚持才有成功。人心不可放纵,法度不可改变,‘礼义不衍,何洫于人言’,我不改变了。“铸刑书,同样遭到特权阶层的强烈反抗。晋国大夫叔向寄信劝告子产说:”法律一经公布,人们知道如何避免刑罚,不怕长上了,是非专凭刑书,长上怎样行政呢?“子产回信说:“我为的救世呵!”为何子产打不垮,骂不怕,劝不动,坚持把一系列改革进行下去?只因他为国为民,遵其客观所律,无私无畏也!
时至今日,中国已经和正在进行建设有自己特色的社会主义社会,无论是举贤任能,还是政治文明;无论是建立健全民主与法制,还是改革开放发展兴国,为中国历史任何时期都不可与之比拟的,与当今世界各国同样不可相提并论。
然而,历史总归历史,亦有正反相比。昨天、今天和明天系人生“三天”。今天较昨天,昨天就是今天的历史,今天启明天,今天就是明天的历史。五千多年的中国文明史,总之是一步步过来的。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尽管受时空条件及社会种种干碍,但脱离不了精神与物质的“交替论”,反与正的辩证法。“时势造英豪”也罢,“英杰选时势”也罢,子产成功为政的经验,可作为历史借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