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这话明显就是在说陈觅是她男朋友,这怎能不令人吃惊。
陈觅说话不仅有些结巴:“你……你说我是……谁是你男朋友?”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你还没好么?我都听说了,只是因为失忆就把你开除,附中的那些领导都是混蛋。那也不要紧,你在这里高考也是一样,咱们只要考上同一所大学就行。”
陈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得看了看白衣女子,又看了看梅听霜。白衣女子也看着梅听霜道:“他为了我吞安眠药自杀,结果醒来以后失去记忆,我从SH来这里找了他好几趟,前前后后一个月,现在终于找到他了,你能不能当我们单独说会儿话。”
梅听霜真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陈觅,陈觅心乱如麻,也觉得这白衣女子关系重大,二人的确有很多话要说,于是对梅听霜说道:“听霜,我出来的时候和你姐说好了,她先回家等你。你也赶快回去吧,别让她着急。我刚才帮你揉化了脸上的淤血,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只会看上去有一点浮肿,但是不影响出门了。我失忆的事情你们都知道,这位姑娘应该有很多话和我说,我明天再去看你好不好?”
陈觅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对梅听霜说出这些从来未曾说过的温柔话,似乎内心有一种愧疚的感觉使得他不得不这么说。梅听霜向来冷静,眼前这情形的确有些混乱,不是在这能帮到什么的,于是她点了点头,和紧那罗一起离开。
陈觅和白衣女子望着二人下山的背影,知道看不见人了也没有开口说话。陈觅的心中自然有很多问题,但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终于,还是白衣女子先开了口:“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陈觅如实答道:“我醒来以后朦朦胧胧地好像在医院见过你,但是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后来在天坑见到你和一个外国人和一个工程师在一起,但当时很远,没有认出来,今天见到你才敢确定。”
白衣女子问道:“除此之外呢?”
陈觅想了想,认真答道:“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又是一阵沉默。
白衣女子打破沉默:“你就没有要问我的?”
陈觅道:“很多,但是不知从何问起。”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哦?”
“以前的你就好像没睡醒的人一样浑浑噩噩的,现在只怕再也没人敢说你脑子不清楚了吧?而且虽然以前就知道你肯定是自幼习武,但你从来也不肯承认也不出手,今天这一巴掌,比我想象得要厉害太多。”
陈觅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以前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白衣女子很是认真地想了想答道:“你我之间,不存在对不起的问题。”
陈觅道:“那就好!姑娘,坦白说,自从在医院醒过来以后,以前的事情我就都不记得了。那时候模模糊糊地见到你来医院探望我,后来一直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回到纳城以后,渐渐在人们的口中知道我长大的经过,正如你所说,都是些浑浑噩噩的事情。既然如此,我也想通了,索性就不再去考虑过去的一切,开始新的生活。所有过去的事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所以,虽然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不知从何问起,而且,就算问来了,那也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很难和自己联系在一起,倒不如不知道的好。既然以前的陈觅不曾亏欠你,就当他死了吧。”
陈觅感觉得到白衣女子听了这话以后怒极,但正所谓怒极反笑,虽然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开怀大笑,却也的确是微微一笑:“就当他死了?那也好!”
二人说完这话后都静静地站在凉亭之中看着下山的方向。夜风将白衣女子的衣袂和发梢吹得纷飞,黑白分明,令人心醉。陈觅看在眼里,心知以前与这白衣女子的纠缠只怕比谁都多。这白衣女子美极,又有一种超乎常人的仙气,却令陈觅觉得又敬又怕,无法像梅氏双姝那样亲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决绝的话,或许在他心中,“就当他死了吧”之后还有一句话,那就是“我们重新开始”,但究竟有没有这句话,陈觅却是想都不敢想的。
终于,陈觅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说道:“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白衣女子并没有说话,只是向山下走去,陈觅及时跟上。二人就这样并肩下山出了公园,之后是走向纳城宾馆的方向,远远地看到那个外国人和工程师与一些人站在宾馆门口,情绪似乎很激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陈觅此时知道这白衣女子定然是和那工程师与外国人有关了,但一时间情绪十分低落,也不想再去打听那二人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