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茫然失措后,还是陈觅先镇定了下来,不去管白衣女子,伸手在梅听霜的脸上揉了揉,用非常柔和的内里替她把淤青化开,虽然会迅速红肿,但不会再留下难看的掌印。
梅听霜本是又羞又怒,但陈觅居然轻抚自己面颊,她并不知道陈觅实在替自己化瘀,只道是情急之下流露出了心疼之意,不由得满心欢喜。但委屈与开心的双重情绪煎熬,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那白衣女子见状楞了一下,随即目露寒光。
黄毛辉冲上来故技重施,又想踢陈觅一脚,如今的陈觅今非昔比,又正为了梅听霜受辱怒从心起,知道定然是黄毛辉从中作梗,怎么还可能放过他。于是身形原地微微一晃让过黄毛辉的一脚,黄毛辉一脚不中,身体前倾,一张脸凑近了陈觅。陈觅反手只一掌就把黄毛辉扇得整个人向后跌去,一下子撞在凉亭的柱子上。黄毛辉呻吟了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连带着四五颗牙,半边脸上森然印着一个掌印,这回可是如何活血化瘀都不会迅速消退了的。
黄毛辉看着那白衣女子求助,只因牙齿漏风,说不清楚,却知道他喊得是:“白小姐,揍他揍他!”
陈觅侧头望着白衣女子,眼神中充满了挑战的意味。其实他此刻内心也十分复杂,自从当日隐约见到这个白衣女子,就有一种魂牵梦绕的感觉,但总觉得恐怕不是真实的人物,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如今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重逢,只怕是敌非友,那真是预想不到的。
白衣女子和陈觅对视毫不相让,随即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丝笑意,但那隐藏得极其渺茫,令陈觅几乎不敢相信那笑意的存在。白衣女子随即扭过头去走向黄毛辉,问道:“我一个月前就让你帮我找一个叫陈觅的朋友,你说没听说过,会发动手下去找,结果一直就没消息。今天看来,你和陈觅认识恐怕至少不止一个月吧?”
陈觅听出这话是白衣女子说给自己听的,原来她一个月前就到了纳城寻找自己,可见那次在天坑遇到的的确是她。但她既然说是我的朋友,就表示没有恶意,不想和我冲突。看来她是收了黄毛辉的挑唆来找听霜麻烦的,而且看她刚才打出的一巴掌,自己之所以出言喝止,是从她起意动手之时周身动作的微妙变化就可以看得出来的习武之人,而梅听霜虽然在这小小的纳城也算是能打的人物,但无非就是凭借孩子气的好勇斗狠而已,真的遇到了习武之人必然会吃亏。
那白衣女子继续对黄毛辉说道:“既然你挨了这一巴掌,我也就不再为难你了,不过你回去可以跟你爸说,黑点科技是不会在纳城投资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黄毛辉一听这话,那真是吓得涕泪横流,伸手就要往那白衣女子的叫上抱。白衣女子向后一撤喝道:“把你的脏手拿开,立刻滚,否则我就把你踢得滚下山去。”
黄毛辉看来是真的很怕那白衣女子,于是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要往山下跑,陈觅喝道:“慢着!”
黄毛辉惊恐地回过头来,不知还要怎样。陈觅深吸一口气道:“辉哥,就当给我个面子,以后不要再和梅听霜为难了如何?”
方才事出突然,陈觅下了狠手,这是心里也不禁后悔。这黄毛辉虽然可恶,却不是习武之人,和他动手实在是有违朱校长的本意,而他们也绝对不应该是自己练手的靶子。于是这是低声下气,只求把这个梁子解了,却不想出言恫吓。
黄毛辉听到这话也是一惊,只觉得形势实在是坏得不能再坏,何以陈觅居然这般好商好量,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来回来去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陈觅知道他害怕,于是又道:“你只要答应下来,咱们从今天往前的事情自然是一笔勾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都落得清净。”
黄毛辉见陈觅并没有别的意思,立刻没口子答应下来,一溜烟跑下山去。
眼见黄毛辉跑远,白衣女子转过身来对梅听霜柔声说道:“妹子,对不起啦。黄毛辉答应替我打听男朋友的下落,请我出手帮他对付一个仇家,我不知道你是陈觅的朋友,还请你原谅。”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大吃一惊,连脸色十分难看的紧那罗脸上都又现出几分血色。白衣女子急忙扶住紧那罗,替她在手臂上推拿了一阵,紧那罗面色明显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