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觅和白衣女子走到近前,工程师看到他们,赶过来问白衣女子:“靖婷,宾馆的好几个房间都被盗了,你快去看看丢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
那叫做靖婷的白衣女子十分淡定,摇了摇头道:“都是些随时可以再买到的,没什么紧要。”
陈觅的脑子里却轰地一声炸了开来——值钱的东西?
“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
陈觅对这句话记忆犹新,这是作为段小楼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虽然不是完整的句子,但是“值钱的东西”这五个字却是说得一模一样,字字都如一个响雷在陈觅的心中炸开。
再仔细一看,这工程师的身材和那外国人的身材正和那天晚上杀害段小楼之人吻合。
“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这么巧!”陈觅的脑子一下子极其混乱。“不对!他们绝对不可能抢劫一个穷教师的!这里面有其它的问题!”
“你怎么了?”白衣女子见陈觅脸色突然煞白,额角也渗出汗来,这绝对不是一个习武之人应有的状态,不由得大是惊讶,关怀之色溢于言表。
陈觅在极度震惊之中突然感受到来自白衣女子的关怀,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似乎被狠狠地戳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说道:“对不起,今天,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改天再来找你。”
说完这话,陈觅匆匆离去,工程师只是看了看他,对靖婷说道:“你在纳城接触的这些朋友都挺有意思的。”
靖婷听了陈觅走之前说的这句话,似乎和在公园之中的心态很不一样,虽然不明所以,却心情好了很多,知道这才是真情流露的话语,可见他心中并不像在凉亭之中表现出来的那样绝情。想到这一节,不仅面露喜色,看着工程师。
工程师摇了摇头道:“你的房间刚刚被盗,有什么好高兴的!”靖婷却只是笑而不语。
陈觅出了城,发足狂奔,往体校方向赶去。他脑子里实在太乱,索性不再思考,只是将体能提到极限地一味奔跑,争取让身体的活动将头脑冷静下来。这样发足疾奔,陈觅很快就到了体校,朱校长正指导明珠和扎木练功,三人见陈觅脸色难看,均感纳闷。这种情况之下往往都是明珠发问:“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陈觅摆了摆手道:“刚才在城里遇到了一个在SH读高中时的同学,又说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令我的脑子很混乱。”明珠又问道:“难道你又想起以前的什么事情了?”陈觅摇头答道:“没有,只是觉得头很痛。”
三人见状,不由得十分关心,暗暗皱眉。朱校长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勉强,今天就不要再练功了,可以早点休息。如果实在静不下来,可以尝试打坐。”
陈觅点头称是,先行回到房间。
一路狂奔之后,陈觅已经冷静了下来,这时再细细思考一遍,希望能从中找到线索。
假定这二人就是杀死段小楼的凶手的话,那么他们在段小楼时期只见过两面:第一次是在赵院长会议室,第二次则是在家属楼遇袭。他们这样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去做劫匪,或者说绝对不可能为了钱财而抢劫。那天他们之所以选择家属楼那样的环境,只怕是故意暴露,让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一起抢劫,其实目的在于杀人。但段小楼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段小楼呢?既然不是仇杀也不是临时起意杀人,那么必然就是杀人灭口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情杀,如果是那样的话,段小楼可死得冤枉,因为他绝不是能够惹上情债的那种人。有时候想想,这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人生里与任何绯闻都沾不上边,听上去似乎本是一件可悲的事,却也不会因此而惹上纠纷,难道不也是一种幸事么?
如果是灭口,那么段小楼掌握了什么关键信息么?似乎也绝无可能。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工作中,段小楼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如果说段小楼知道了什么事情,那一定都是些尽人皆知的事情,绝无秘密可言。
难道?难道是因为段小楼看到了他们和赵院长在一起?可是,看到他们和赵院长在一起又如何呢?段小楼完全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除了赵院长一反常态的暴怒,别无其它。
又或许,正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赵院长才会在被陈觅撞破后异常愤怒?
最关键是,遇袭那天,正是赵院长安排了他做一份一定会熬到很晚的工作,因此才会深夜回家遇到这两个人的。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个怎样的阴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