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廷议上,申不祸早为自己铺好了后路,他知道自己陪伴皇上良久,皇上对自己还有依赖,断然不会赶尽杀绝,他胸有成竹地使出了一招以退为进,道:“老臣申不祸有事要奏。”
“讲。”
申不祸挤出两行热泪,“老臣治家不严,逆子居然心生叛逆之心,与淮阴王串谋乱政,我昨日家法处置后,将他打入天牢,并将藏匿的兵器全部上缴,还请皇上赐老臣死罪。”皇上叹了口气,只觉得申不祸平时精明干练,很讨自己欢心,本不相信申不祸会犯下这种过错,可密探亲眼目睹申不祸探访天牢,他也只能相信确有此事。皇上有些犹豫不决,不惩治他不足以威慑群臣,惩治得过重又不利于平衡各方的势力,便道:“众卿家怎么看待此事?”皇上瞅了眼王蟒,似乎在等他解围。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率先开口发言,他们怕说错了话,惹怒了人,从而葬送自己的锦绣前程。这种肃杀的平静持续了片刻有余,奏曹刘纳误认为申不祸大势已去,便向皇上奏道:“皇上,申斯大逆不道,论罪当诛,不能姑息养奸,让他败坏法度。”这种时候才看出人心的险恶,纵是再亲近的朋友也可出卖。申不祸内心憋屈,他发誓日后必报刘纳临阵倒戈的仇。
皇上依旧不言声,头歪到一侧,明显有些烦躁不安。其实他闻悉淮阴王被射杀后,心情就已经郁郁寡欢,他认为哪怕造反了,也不能杀掉自己的骨肉,大不了关起来就行了。他强忍着丧子之痛,看着朝堂上的人争来争去,脸上生出微怒的皱纹。
王蟒本以为刘纳和申不祸素来交好,肯定会替申斯求情,可全然没料到他会落井下石,看来感情就是狗臭屁,到了关键时刻该放就得放。王蟒虽不知刘纳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可自己和申不祸早有交易,而且他深知皇上绝不会因此事置法派于死地,于是出列求情,他跪在申不祸旁边,“皇上,申大人纵是有罪,也罪不至死,他心念圣恩,大义灭亲,请皇上宽恕这样的忠良之臣。”儒、法两派的人见势而倒,齐刷刷地叩首,“臣等愿保申大人。”整齐划一的呼喊吓到了刘纳,他因自己的莽撞而头冒虚汗,他知道申不祸事后一定会找自己报仇。
申不祸将额头紧贴于地,带着哭腔说:“老臣死罪。”
皇上冷言冷语地说:“申大人无需自责了,你治家不严,确实该罚,但念你心里还有朕,且罚去你两年的俸禄,官降一级,在原职留用。”从皇上的口气就知道他心情极差,但即便如此,他的头脑也十分清醒,依旧使用一套平衡之术驾驭群臣,大汉的皇帝绝不会允许任何一派的实力壮大到他不可控制的地步,“将申斯带上来,朕有话问他。”
两名侍卫将申斯架上来,他早已血肉模糊,皇上心头一颤,暗叹申不祸下手真黑,把自己的儿子打成一滩肉泥。
“申斯,是什么人指使你谋反的,老实交代,朕饶你一命。”
申斯嘴角渗出血迹,沙哑地说:“都是我一时糊涂,请皇上赐罪。”
苏紫阳挺身而出,道:“皇上,微臣参与此次平叛,虽然亲眼目睹淮阴王领兵作乱,但怀疑他是受人唆使,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了错事。申斯更是受人蛊惑,才误入歧途,臣恳求皇上从轻发落。”他深知皇上溺爱淮阴王,纵是淮阴王做了蠢事,他也不能打击得太过分,要不触怒了皇上的神经,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王蟒看到苏紫阳为法派的人求情,不但没有愤怒,反而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皇上斜着身子,心口隐隐作痛:“我的青儿怎么会这么糊涂,掺和到造反这样的逆事中。哼!不对!肯定有人在一旁吹耳边风,让单纯的青儿心生躁意,铸成大错,我一定要把这幕后的元凶揪出来,为青儿报仇。”他看了眼苏紫阳,心又道:“这小子倒会左右逢源,帮申不祸说起话来。”他说:“念在申大人是两朝元老,而且就这么一个独子的份上,姑且免去申斯的死罪,流放到朔方戍边去。”
“谢皇上不杀之恩,”申斯趴在地上,虚弱地回答道。
“至于淮阴王…”皇上哽咽道:“朕相信他不是真心造反,只是一时受奸人蒙蔽,才生了邪念。鉴于青…”他险些唤出淮阴王的小名,“他已经驾鹤西去,就不再追究了。”皇上话音刚落,一名满身是血士兵闯入殿内,急忙汇报,“皇上,洛阳王余党再次集结,血洗弘农,请皇上出兵讨伐。”
皇上厉色道:“剿灭洛阳王已十年有余,怎么还有余党?”
邵阳跪奏道:“皇上,洛阳王的侄子刘曾藏匿于深山,拉帮结伙,占据山头,一直未能剿灭。”
“那你怎么不发兵剿匪,还纵容他们打家劫舍,险些危及长安,”皇上大发雷霆,对太尉的工作十分不满。
法派的人大多是酒囊饭袋,一到这种关键时刻,敢站出来的人寥寥无几,但右都候左延仗着自己熟读兵法,想把握住出人头地的好机会,便即刻站出来,要请命出兵,建立功勋,“皇上,微臣愿为皇上排忧解难。”
“哦,爱卿有何良策?”皇上不大记得这位相貌平平的廷尉。
“皇上,我只要领兵三千,就能剿灭刘曾余党,”他吐字清晰,说话时气势磅礴,很令人信服。
太子党的屯骑校卫葛齐不甘寂寞,竟愿带一千人马剿匪。
苏紫阳压制不住心中的气焰,觉得这样的功劳不能让给别派的人,便不顾苏青阳挤眉弄眼的阻止,逞强道:“一千人算什么,我只要领一人就能剿灭刘曾。”妄言狂言必须有实力打底,要不就成了大话。
皇上大喜过望,“这不是就是曾护驾有功的苏紫阳么,怎么着,你带领一人就能剿匪?”
苏紫阳傲气地答道:“没错,就一人,微臣愿立下军令状,若完不成任务,提着脑袋谢罪。”
皇上站起身,指着群臣,“你们都得像苏爱卿学习,他年纪轻轻,就能为朕分忧,”皇上坐回龙椅,“不知苏爱卿想带谁去剿匪?”
“苏青阳。”
“真是上阵亲兄弟呀,”皇上将随身的匕首赐予苏紫阳,“封苏紫阳为平掳大将军,命其弟弟同行剿匪。”
“微臣领命,”两兄弟同时叩首在地,但苏青阳甚是无语。
退朝时,左延恶狠狠地瞪着苏紫阳,仿佛想张开血盆大口,吞掉他的身躯。众大臣皆冷眼相对,有人冒出一句:“什么玩意。”
王蟒板着脸,走到苏紫阳身边,“你怎么能如此鲁莽,接下这种烫手的山芋,万一剿匪不成,我如何保你?”
苏明云赶紧替儿子解释道:“王大人不必担心,我了解紫阳,他敢应承,就肯定想好了对策,您不妨先回府上,让我和他们再商议一下。”
“嗯,这事就交给你们了,既然差事都接了,就别办砸了。”
苏青阳望着众人走远后,叱问道:“哥哥,你怎么敢夸下海口,还拖我下水!”
“我也是怕别派的人抢走了功劳,”苏紫阳委屈地嘟嘴。
苏青阳叹息不已,“我们就算能完成任务,也会变成众矢之的,令别人心生妒忌,何况你在朝堂之上,为了芝麻一般的事,得罪了这么多人,他们肯定会借机整死我们。”
苏明云摇摇头,“紫阳,你还是太不成熟,再这么下去,早晚要吃大亏。”
“反正什么都是弟弟的对,总是埋怨我,”苏紫阳有了小情绪,他不满父亲总是偏袒弟弟。
“也罢,反正横竖都得去,你们得团结一致。”
苏青阳用拳头重击树干,“关键的问题是洛阳、南阳一带的兵马全由法派和太子党的人统领,我们调动不了部队,四手难敌千军呀。”苏明云颔首而笑,“你怎么也糊涂了,可别忘了那里有什么地方。”
两兄弟异口同声道:“云梦山!”
“两个傻小子记得去拜会你们的恩师,他一定能给你们指引一条明路。”
苏青阳恍然大悟道:“我真笨,差点连师父都忘了。”
苏明云说:“军情紧急,你俩别耽搁了,马上就出发吧。”
“好。”两兄弟驱马赶到弘农,城外竟是寥落的砖瓦和破败的土房,穿着粗布麻衣的流民拄着拐棍,互相搀扶,朝着洛阳方向移动。苏青阳拦住一人问道:“敢问这位老伯,你们怎么都去洛阳?”他顺手掏出一个馒头递给老伯。老伯周围的恶汉见有粮食,一窝蜂的上来哄抢,苏紫阳拔出剑,骂道:“休得无礼,都给我退下。”众人依旧乱哄哄的,苏紫阳一剑砍死了一人,其他人见状逃窜,不敢再抢。老伯吓得跪在地上求饶道:“英雄不要杀我。”
“你乖乖地回答我弟弟的话,我就不会为难你。”
“听说洛阳太守打开粮仓赈济灾民,所以大家都奔向洛阳谋一条活路。”
“你可知叛军在哪里?”
“听说盘踞在伏牛山。”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等老伯走出十余米后,苏青阳怒斥道:“哥哥,你怎么可以滥杀无辜?”
苏紫阳解释道:“我若不杀鸡儆猴,他们为了抢夺吃的,一定会剥了老伯的皮,现在兵荒马老,你那套仁义之术不好用。”
“真是干什么你都有理。”
这时,一匹骏马呼啸而来,只见王风眠骑在上面。苏青阳避之不及,和哥哥追上老伯,惊道:“老伯,如果有人问我们,你就说我们去洛阳了。”苏紫阳扔给老伯一些碎银子,“这是送你的,你要是乱说话,我一会就砍了你的头。”两人躲到巨石后,苏紫阳说:“可不能带上那个累赘,要不你我都不得安生。”王风眠蓦地驱马来到老伯身边,问道:“老伯,刚才你身旁那两个人去哪了?你老实交代,要不我把你捆在马上,拖上10里路。”
老伯磕磕巴巴地说:“是不是一个别着一把扇子,一个拿了把剑?”
“没错,就是那两个混蛋。”
老伯指向洛阳的方向,道:“他们朝那边走了。”王风眠御马而驰,嘴里念念有词道:“两个臭东西,竟然敢撇下我不管,别让我逮到你们,要不肢解了你们喂狗吃。”
苏氏兄弟牵着马,紧贴在石壁上,苏紫阳咀嚼着大饼,顺手掰给弟弟一块,道:“先垫点东西,等麻烦精走远了,我们再出发。”
“怎么那么怕风眠?是不是对人家朝思暮想,因爱生恨?”苏青阳见哥哥不理会自己,用一小块饼渣砸他,“你的套路可真不少。”
苏紫阳摸摸马肚,以表彰它一直很配合,乖乖的没有出声。他拉着缰绳道:“我们直捣黄龙,去伏牛山打探情况吧?”苏青阳摇摇头,没有认同哥哥的意见,道:“不行,还是先回云梦山见师父,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吧。”苏氏兄弟起了争执,最后苏青阳拗不过哥哥,只能一同前往伏牛山,走到山腰时,只见堡垒内竖满了刘曾的军旗,但山林间格外寂静,如同置身于空无一人的墓地。
苏青阳警觉道:“感觉有些不对劲呀。”
苏紫阳说:“再往里去看看。”两人驱马前行,来到木制的堡垒外,墙头悬挂着不同颜色的旗帜,但没有一个守卫的兵丁,“这气氛有些诡异。”
苏青阳指着木墙后面,“你看,还有炊烟,要不我们翻进去查看一下。”
苏氏兄弟四十五度斜身飞上墙头,但放眼望去全是堆积如山的尸体,苏紫阳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苏青阳走到尸堆旁,“死掉得全是老人。”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去哪了?”
“我们离开洛阳也有些时日,对于这里的情况不甚了解,不如先回云梦山,向师父请教对策。”
苏紫阳一副苦瓜脸的样子,“好久没见了老头了,倒还真有点想他。”
“叫师父…”
“没事的,反正他听不见。”
两人来到云梦山的山底,此处云气蒸腾,山岚雾霭,绿萍浮面,泉水潺潺。苏青阳深吸一口气,“总算回到了仙境,还是这里的空气新鲜,长安城里乌烟瘴气,雾霾重重,总觉得再吸一口就是我的末日。”苏紫阳挖苦道:“一会又得被机关折磨,破解那玩意才上得了山,咱们得亮点真本事,好让老头刮目相看。”再往前走云梦山的入口,入口有一座南天门,这门的材料来源于阵亡士兵的武器,相传这门被施了幻术,只有破解幻术才能通过此门。苏青阳慨叹道:“最初上山修行,是师父领我们过得门,如今却得自食其力,自行闯关。”
苏紫阳不屑道:“不就是个破铁门嘛,有什么可怕的,”他一脚迈进门内,却看到无数只冤魂在空中飘来荡去,然后朝自己袭来。苏紫阳赶忙默念玄咒,令青红剑发出金光,在地上画了一个金圈,借此驱散冤魂。苏青阳也迈进了大门,只见那冤魂露出獠牙,更加阴煞,“都说了冤魂没那么好对付,你还不信。”
“这些东西怎么变了?”
“你还不了解师父?他就喜欢稀奇古怪的玄术。这些都是他召来的战国之魂,他们积怨极深,你一定要压抑住心中的哀怨之气,否则很容易被他们控制心魂。”受到惊吓的冤魂很快集结在一起,凝聚成一个巨人,那巨人手持黑漆的巨剑,浑身被黑色的魂魄包裹,巨人用剑指向苏氏兄弟,剑身的怨气化作黑色的芒刺击向他们。苏青阳将真气逼至扇面,形成一道屏障,挡掉大部分的芒刺,但仍旧有些刺扎进了苏紫阳的肉里,那刺化作数块的黑斑,令苏紫阳想起恐惧的事物,登时吓得扔掉了手中的剑,然后抱头喊疼,只因冤魂侵袭了他的脑部,令他神志不清。
苏青阳焦急道:“快醒醒,再这样你就会沦为冤魂的奴隶。”只见苏紫阳的手腕缠绕着黑色的怨气,他的脸一会长起黑斑,一会褪掉。苏青阳取出一粒药丸给哥哥服下,暂时抑制住体内的怨气,道:“坐下运功调气,让我来对付他。”苏青阳展开铁扇,它如同圆锯一般飞向聚集在一起的冤魂,但他们很快分散开,等躲开飞扇后又重新汇聚,他嘟哝道:“单凭武力很难制服冤魂,看来只能以阵破阵。”他把扇子收回腰间,将双手并拢,食指和中指竖起,默念咒语,只见四个金光闪闪的‘卍’字出现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他慢慢飘起,脚尖指地,手心冲上,抬起手掌,四道符咒变成光墙围住冤魂,紧接着光墙逐渐缩小,最后凝结成光粒,冤魂也随着光粒一同爆炸,化成了一束黑烟。
苏紫阳脸上的黑疤逐渐消失了,“差点失去理智,要是做了什么丢节操的坏事,日后就不好在江湖立足了。”
“你每天的心思不知道歪在何处,竟想些乌七八糟的事,我真不该救你,才活过来就抽疯。”
“别数落我了,再不快点,叛军不知会闹出什么动静,”苏紫阳指着一面石墙,“赶紧解决师父布下的妖阵。”
苏青阳放眼望去,一面硕大的石墙立在面前,上面刻着‘一五二五’四个数字,数字的下面画了十幅不同的画,有的画着开垦荒地的场景,有的画着下雨的场景,有的画着插秧的场景,有的画着荷花灯…十幅画画像各异,描摹十个不同的节气。再看那地上,铺了二十四块石板,以横四竖六的顺序排列,四列石板依次起伏,左边一列浮起时,墙壁前出现了桃花的幻影,然后顺次是荷花、菊花、梅花。他抱怨道:“回趟师门就这么难?”
“这石墙上刻的是什么?这花影又是什么?师父的机关总让人摸不透。”
“这应该是节气图,‘一五二五’代表15日2时5刻,是每个节气间相差的时间,每一列地板代表一个季节,春有桃花,夏有荷,秋有菊花,冬有梅。”苏青阳掏出一块破布,裹着一块石头滚过了石板,顿时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这阵要怎么破解?居然还有鬼火,难道师父想烧死我们。”
“你可还记得师父最爱的是什么?”
“师父的心不好琢磨,不过他好饮酒,莫非答案和酒沾边,”苏紫阳似乎不太确定,“万一师父最近开始好色,那答案就不好说了。”
魁星阁墙壁和地板全部用石料砌成,中央挖了一个深池,池中布下五行幻阵,西面有一个玉制棋墩,王孝通百无聊赖,对着棋谱摆棋,他掐指一算,“这臭小子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他拿起一颗青色的雷珠,放到五行阵中,再使用雷鸣之术,雷珠登时在阵中自旋,霎时间,石壁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数道霹雳落在苏紫阳周围,地也冒起了烟,王孝通传音道:“你小子武功没提高,损人的功夫倒是渐长,再不教训你,你还不得谣传为师包三养四啦?”
苏紫阳目瞪口呆,“祸从口中,徒儿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限你们一炷香内破阵,要不别怪为师无情。”
苏青阳狠打苏紫阳的屁股,“就你多嘴,每次都害我陪葬,被一起惩罚。”
“兄弟不就是要有难同当,两肋插刀嘛。”
“连屁股都快插满了,你还嫌你惹得祸少?”
苏紫阳翻个白眼,“时间不多了,赶紧想办法!”
“办法倒是有,不知道你愿配合不?”
“怎么办,都听你的。”
“后山有处断崖,自行解决吧,”苏青阳打岔后不再理会哥哥,认真思考节气阵的破法,他嘀咕道:“师父一向追求无为而治的境界,他总讲道法自然,就是让我们顺应天时,破阵的法子肯定蕴含其中。”在他苦思冥想之时,一条溪水从脚边流过,进而变成了冰,可不一会又化了,如此周而复始,他发觉水的源头来自石壁的缝隙,“难道答案就是天气的变化?”
苏紫阳的胳膊搭在弟弟肩上,“有道理,春、夏、秋、冬不停交替,从立春到大寒,一年又一年,天变得快,人也变得帅,”他摸摸自己的脸蛋。
“确实,你每晚就知道偷吃肥鸡,鸡被搞没了,营养都被你吸收了,你还不帅就没道理了。”
“别打岔,快破阵。”苏紫阳贼喊捉贼,敦促弟弟赶紧破阵,好进入云梦山。
苏青阳抓了抓头发,“你一会可跟上了,”他边解释边跳上了第一块石板,“每副石画代表一个节气,我们按照画的顺序走就不会有错。”苏紫阳跟着弟弟走过了节气阵,瞬间地动山摇,石壁的中间裂出一道缝隙,露出一条狭窄的石路,血水在石阶上流淌,然后慢慢凝固,变成绯红的花瓣,苏青阳感慨道:“总算回到云梦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