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代大娘,我们给你喂猪。”何朝在旁边插了一句。
还是何朝小子说的有诚意,手里这娃一天整想着虚的玩意,花言巧语的一点诚意都没有,代大娘松开手,满意的说:“行,那我先回去。”
她只是看刚才赵岩这么拽不顺眼,出下心中郁气,哪能真叫三个小孩给她干活,哪想何朝还真的招呼两人跟着就到了她家,熟络的将猪食盛入桶里,拎着就往猪圈走。
“朝哥,下周你回学校不?”忙完后,李科在回去的路上问,何朝嗯了一声,李科又兴冲冲说:“那周一早上你等下我,一起一起。”
“好。”何朝现在每天五点,天蒙蒙亮就起来晨跑,然后洗漱一番再吃饭,差不多六点半,这时候上学时间是七点,时间刚刚好,答应下来。
赵岩觉得一人抱两三根竹竿有点费劲,战利品腾不开手拿,将三四斤重的乌梢蛇往竹子上一搁,三个人两遍肩扛着四根竹竿,嘿作嘿着回到家前的院子。
“哇哇!”李芹早就将东西收拾好,坐在小凳上发呆,见着挂着晃动的蛇尸,手指戳了戳两眼放光说:“早上我们不出去了,炖蛇吃吧!”
“吃吃吃,一天就晓得吃!”见着其余两人有些意动,赵岩按捺住划水的冲动,埋汰几句,和李芹一起剥皮剔骨,挑挑拣拣。
“这个丢掉。难吃得要死!比中药都苦!”李芹挑出一个胆状物,嫌弃的丢掉。
相比整具蛇尸,这个蛇胆忽略不计,却是凝聚了蛇一身的精华,李芹小时候吃过蛇胆,破皮的,对它的滋味即便到现在都是记忆犹新。
“不,...你们要不要吃?”何朝刚想制止,蛇胆噗咚落进泔水桶,只好捏着鼻子将散发着臭味的蛇胆从泔水桶中摸回,洗干净。
“不要!”赵岩摆摆手,本来就不想吃,又从那里捞回来,脑壳有包才吃。
“不吃!”李科看着黝黑的蛇胆就觉得很恶心,多看都觉得碍眼。
“苦是苦了点,良药苦口嘛,真的不吃?”何朝将其放到蒸汽弥漫的锅中,蛇胆内常含大量寄生物,生吃比较危险,容易大病一场,高温杀菌后就是一道滋补良药。
高温蒸了十三分钟,何朝卡着时间取出来,等着胆囊偏凉后,直接丢到嘴里咀嚼几口,味苦微甘,苦味偏淡了,胆汁在口中跳动,一口咽下。
李芹看着他嚼,眉头紧皱,好像吃下的是她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甩甩头驱散浮现在脑海的那恶心滋味,加调料。
蛇肉偏多,几人各凭喜好,清炖的清炖,红烧的红烧,做羹的做羹,农村的孩子这些技能是或多或少是具备的,再不济,下面也是会的......
老蛇肉硬,难熟,青蛇肉就较嫩,二十分钟差不多就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李芹做的蛇羹,她本人比较喜欢红烧,考虑到家中两个老人吃肉有些费劲才做的蛇羹,匀出三大碗给妈妈外婆爷爷留着放进碗橱里。
四人摆好餐具,捧着自己的杰作开动,何朝吃着想,农村头别的不多,野味好找的很,尤其是工业大军还未侵略到这里的现在。
“给你块好货!你们这么好的哥哥哪里找哦!”赵岩边吃边挑,把肥肉往何朝李芹碗里夹,李芹夹回去,赵岩再夹给何朝。
何朝照单全收,想的就是这样的哥哥确实很难找。
李科烧了一斤的红烧,加上早上吃的有点饱,只吃了三分之一肚子就涨的难受,不好意思的看着何朝,眼神分明在说:“帮个忙呗!”
何朝顺手就接过来,也不在意他吃过,也不在乎有些焦味,总的来说味道还是挺好的,嗯,味精起码放了两勺,三下五除二吃完,打个轻嗝,近四斤的蛇肉他一个人差不多吃了一半,满足的在椅子上躺了一会儿。
看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估摸着赵兰要回来了,几人都吃的挺饱,何朝留了条纸条压在桌上。
“我们吃过了,碗柜里有羹,你们回来热一下吃,我们出去玩了。”
三人稍作休息,将十来米的竹竿对半砍断,捆绑,做成长七米,宽三米多的竹筏,招呼洗完碗的李芹准备出去,李芹吃的太撑,不想出去,何朝一想,往竹筏下方加了两根长的竹竿,正好够到双肩,固定好之后让李芹坐上去,何朝在前面扛着,后面李科赵岩一人扛着一根。
李芹有些怕,不敢上去,在几人的鼓励下颤颤悠悠的坐上去后,紧紧抓着边沿不放心的说:“你们小心点啊,不要把我弄下去了!”
“你放心,一哦三,起!”三人同时发力,在妹妹的尖叫声中起航。
走着走着,何朝突然想高歌一曲。
“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在岸上走哦,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想做就做,何朝起头。
“小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哦,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在纤绳上荡悠悠哦荡悠悠......奥哦...奥哦...哦奥...奥哦...奥哦...”上方的李芹来了兴致很配合的接上,还爬到前边挨着,何朝感觉肩头一重,也没介意,听着她打着节拍唱。
“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在岸上走哦,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李科赵岩凑进来合唱。
他们的五音不见得多好,破音跑调唱错词都无视掉,主要图的就是一个欢乐,唱着唱着,三人的动作随着魔性的节奏晃悠起来,充分让上面的李芹感受到晃悠悠晃悠悠。
李芹时不时的尖叫,一路欢声笑语,惹得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年轻真好!”中午去上班的大人笑着心里说,也不为之驻足,快要迟到了,这样的事情偶然见见,倒是一味不错的调心剂。
“哇哇!好好玩!老婆,下次我们也这么玩!”玩着泥巴的小孩脸上脏兮兮,流着鼻涕对旁边的小女孩说,那个小女孩奶声奶气说着“老公好呀好呀的”,力气啊身高什么的,表示完全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无师自通的杀手锏一旦祭出,他们家里的大人就有的忙了。
“呵!三个八棒,一个丑八怪,还当成宝贝了!”一个初三的青年正埋头写着作业,听见声响抬头看了一眼,听着李芹声音清脆好听以为是美女,看了之后反差效果下觉得受到了欺骗低声骂了句。
赵岩直接炸了。
“我次奥,小崽儿说谁呢?”赵岩示意李科扛着,没理说“算了算了不理他我们玩我们自己的”的李芹,走过去沉着脸说:“你娃有本事再说一遍!”
“次奥你妈,说的就是你们,一群白痴!丑还不让说啦?咋个要搞我啊?”青年看着眼前几人身高个个不高,也不壮实,想着自己一米七多的个子和较为壮硕的身板,打一个不吃亏,多打一个赚,有了底气,又骂了一句,将头探向赵岩,手指着自己的头说:“够拽就来,朝这里来,龟儿子。”
他想激怒赵岩先动手,赵岩先动手,不管结果怎么样,他都处在“我只是还手的”的处境下,要找麻烦还是要求赔偿都站得住脚。
赵岩是火爆脾气,哪受得了激,呼啦就是一拳送到青年脸上。
青年眼眶一疼,像是打到泪腺,眼泪哗哗的流出来,两人扭打到一块,赵岩什么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哪是这平时乖乖读书的小青年招架得住的,在常年挨打练抗击打能力有些强的赵岩面前,他的那些还手力道,对赵岩来说无关痛痒。
突然,赵岩手一松,是较劲出了汗滑了?何朝有点疑惑,没道理,赵岩光看体格比不上这小青年,但从小到大做惯体力活有的是一身傻力气,可能是昨晚他奋战太久又没睡好,耐力不佳了吧,罪过罪过。
小青年抓住机会,一鼓作气将赵岩压倒在地,拴住他的脖子,赵岩反手也箍着他脑袋,两人在地上翻滚着较劲了近十分钟,都被箍的面容通红,也不服气,都有些筋疲力尽,当下胶着在一起,谁也奈何不了谁。
“瘪三!放手!”青年感觉受不了了,喘气说。
“龟孙!要放你先放!”赵岩早就有些熬不住,一直强撑着。
哪方先放手,就代表着服软,气势平白弱了一筹,输人不输阵,还可以这么说,打肿脸充胖子,哪怕谁也没占到便宜,也要发挥出自个儿的气势。
李科和何朝放下竹筏让妹妹在那等着走过来,李科对青年冷声说:“你放手,再不放我动手了,我动手不像你们这么个打法。”
青年见着李科的时候有些惊怕,李科住在他们这一带,不过挺有名,打架斗殴是常事,下手还挺狠,就是因为一次打架留了一级现在重新读了初一,还有一帮兄弟,现在一个人都吃不消,再掺和一人,吃亏的绝对是他,好汉不吃眼前亏,青年识趣的松开手。
赵岩像是斗胜的公鸡,挺着胸站起来,松活了一下勃颈的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