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雷刀法--乱刀式。”钟的身影化成了九道,从四面八方砍向李幕清。
“银河九天。”李的剑法反而慢了起来,绵绵不尽,循环不绝,真如一道水幕护在了身遭。
“怒雷刀法—狂刀式。”李的护体罡气竟被击出了火花,不留神之间已是被砍伤了十几刀。
“望穿秋水。”李从缝隙中找出了一个破绽,身形闪出了包围圈,衣服已被染红,颜色却丝毫不改。
“果然很强,再接我一招破刀式。”一道赤色刀气从天横贯,竟然直劈李幕清的面门。
“四哥”
“四叔”
台下的木问和饮忧同时担心的叫到。
“哼,就凭这点招式就想奈我何?”李幕清把剑一横,剑身发出蓝色的光芒,“仁者无敌。”
“竟然被接住了。”钟雪情一脸惊愕,眼前的男人不过大她三岁,但自己实力上竟然差他这么多。“那既然这样,我要动用最后一招了。”她喃喃自语着。
钟雪情将碎裂的衣袖撕下,挽起散乱的头发,扎了个头花。“你很强”钟雪情略带佩服又略带惋惜的说道。“但是修炼的意思便是不断超越不是么?”
“你想说什么?”李幕清一脸平静。
“不想说什么,遗言不行吗?”她又笑笑,二十多载的人生,有一个可敬的对手,是多么难得。“接我最后一招吧,做个了解。”
“何苦。”
钟雪情撤去双刀,拿起其中一柄,握紧,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幻成了台上的一部分,是空气,是风,是生命,“怒雷刀法终式—灭刀式。”
“什么,她竟然修成了人刀合一。”有人嚷嚷开了。
“心眼观天地,屠戮救人间。那个女孩竟然学会了使用阿修罗的力量。听闻阿修罗的力量融合着圣光,太过强大,人类若进入此道修行,必先毁双目。没想到,没想到,今日竟然有人练成了心眼。”一位得到高僧叹息道。“往后的人间不知会遭多少屠戮,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一人一刀,没有任何招式,就这么直直的刺向李幕清。李幕清不屑的一笑,米粒朱华,也敢于日月争辉。突然间,却发现功法运转不了,周遭所有的生机都变成了死气。这一方空间竟然出现了钝涩之感。李幕清只觉着身形渐渐缓慢,意至也开始缓慢起来,体内的灵气也开始骚乱不安。只得斜斜用剑一撩,奈何还是差了半招,刀芒还是刺中了小腹。“哇”的一声,李吐了一口血水。“厉害。”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刀意横扫,李躲避不急,被击倒在擂台柱子上。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小饮忧挤了过来,满眼都是泪,喊道“四叔,咱们不打了,冠军不要了,我们回家去,好不好,你看你都流血了,呜呜。”
“饮忧,四叔我。”谈话只见,钟的第三刀已是追到,目标却是指着小饮忧,一旁的木问慌忙中扑倒李饮忧,吓得魂飞魄散,再看刀锋落处,已是入土三分。
“刀锋所至,片甲不留。”钟如同没了知觉一样,已是祭出了第四刀。
“很好,很好,你成功的激怒了我。”李动了真怒,凡是伤我亲人者,杀!
“求之不得。灭刀式最后一招—万籁俱寂。”极快的刀,仿佛那一刹看见了前世的你我。
李幕清头也不回,一剑甩出,竟然比钟雪情还快了一缕光阴,“一气化三清。”
电石火光之间,是漫天轰鸣。
老僧喃喃自语道,“竟然是不动明王法身,难道我看错了吗?”
烟尘散尽,钟拄着刀,而李傲然独立。
“我败了。”钟说完后,便倒了下去。
散场之后,三人回到了野外茅店,李幕清在一旁休息,木问则是给他打了盆水,帮他擦拭伤口。
“四叔,今天好险啊。我还以为。”饮忧没敢往下继续说。“那个女人简直是一个疯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完全是一个两伤的打法。四叔你要是使用其他招式,早就胜过他了,偏要和她比什么刀法剑法的。”
李幕清又恢复之前的和蔼,摸摸饮忧的头,“没伤到你就好。”说完又看看木问,“小木,谢谢你。”说完顿了一下,“小木,你要和我们一起回西州吗?你不是想拜师修炼吗,我可以请求师父收你为徒,师父应该是会答应的。”
“对对对,让爷爷收你为徒,他最听我的话,一定会答应的。”
“好,我陪你们回去。”木问想了想,答应了他们。
“不好,有人”李幕清想站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四肢无力。一旁的饮忧已经到了下去,唯有木问不明所以的站着。
“倒倒倒。”这时门口走进一个铁面具蒙面的黑衣男子,声音却如女人般尖细,“妙妙妙,都不用走了,到我们牢里做客怎么样。”
“竟然是冷风城的人,你们这些杀手竟然也敢对我们三天教动手。”李仍强撑着,愤怒而又绝望。
“三天教,我好害怕哟。”铁面男子笑道,“李幕清,在我一枝海棠的面前,哪有不倒的道理呢,这毒够滋味吧?只可惜我这一枝海棠十年才成熟一朵,用在你们身上,我还嫌浪费呢。凡阶修炼者哪有不倒的道理呢。”突然看到一旁的木问活生生的站着,惊恐道,“你是谁,明明是个洗尘小子,为何不倒下,难道是鬼魂?”
“鬼你大爷。”一直蓄势不发的木问掏出一枚火雷弹炸向铁面男,就在同时,木问左手使剑破开了堂屋的墙壁。
“白鹿,助我。”一道白光闪过,白鹿精从剑中跃出,高声嘶鸣。木问拉了李家叔侄,三人一同上了白鹿的后背。“乖鹿儿,快跑,越快越好。”一骑烟尘,白鹿已是没了踪影。
“蠢货,还不快追!”铁面男子气急败坏,摔碎了好几个茶杯。
春草如烟,鹿蹄已没。
“四哥,你没事吧,这毒可怎么解?”
“不妨事,这毒只是封锁内息,使人脱力。幸好你机智,想出了逃脱之法,也幸亏这鹿矫健,我们才能逃出生天。饮忧他也只是昏睡过去,很快就会醒来的。”
“那我们找个地方歇下可好,我看前面有个村子,我们去那歇脚吧。”
“甚好。”
三人一鹿来到村口。此村名为玉液村,以盛产酒而闻名这一带。几人寻了一个老伯家,给了一些碎银子,便住下了。
向晚,饮忧缓缓醒来,大家又是一阵唏嘘,归乡之情也是愈发浓烈。
用完晚饭,饮忧又困乏的很,先躺下休息了。木问悄悄披上衣服,坐在井口边看月亮。
“小木,还没睡啊?”
“四哥,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还没好。”
“不碍事的,你是想家了吗?”
木问没说话,点点头,其实他也不知道想谁,只是觉得孤单。那个家,也谈不上怀念,只是姊姊不知道是否还好。
李幕清也循着木问,坐在他身旁,“小木,昨日你昏迷时,我探了你的内息。发现你体内的妖气因为阿波宇的那一刀,开始和体内的灵气融合。这么说挺奇怪的,这么说吧,你体内有两股灵气,开始融合,我只是感觉这妖气反而不像是外来的,倒像是天生的。就是说,你体内并不排斥这股妖气。现在,这两者融合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倒是有一点,你之前修炼速度缓慢,可能就是因为两股灵气无法融合的缘故。”
“四哥,我之前骗了你。”
李幕清挥手止住了木问继续的话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苦衷,但我相信你。所以,无论你有什么样的难处和苦衷,继续走下去就好了,不需要别人的理解。”
“谁的理解都不需要吗?”木问疑惑道。
“理解你的,自然会理解。有时一个动作,一个微笑就足够了。佛祖拈花,惟迦叶一笑。”说完一口叹息,月半弯。
“是阿波宇吗?”木问突然问了一句。
“还是被你察觉了。”李幕清反而很高兴。“我俩于多年前的青年比武大会相识,那时我俩还小,是跟着各自的师傅出来见世面。那时我俩便约定日后一定要在此一较高下,赢得人请输的人喝酒。我们谈人生,谈理想,聊古今,聊偶像。我俩发现各自的世界观竟然非常相似。所谓知己难逢,恐怕就是那样吧。自那以后,我们便没有见过,但偶有书信往来,不过三年前,他便杳无音讯。外界传闻,他入了魔道,习了魔刀。我有些恨他,恨他的背叛,背叛我俩的誓言与志向。时间一久,我又想他,担心他,听说他的师父被仇家杀死,他也整天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我曾到过北州寻他,却未找到他的踪影。这一次见到他,我是有些喜悦的,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可能这些所谓的知己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但是我还是很感激当年的他,那些年都是因为他的激励,我才能不断奋斗前行。”仰面,李幕清已是热泪两行,“小木,不要怕,也不要悔。人生毕竟只有一次啊。”
木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对于他来说,人生才刚刚起步而已,“四哥,你也别太伤心了,我扶您进去休息吧。”
“好,咱们进去歇息吧。”李幕清看着身旁的木问,多想告诉他,他自己也早已背离了当年的誓言,不再是心无旁骛的西州三天峰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