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写多了,当然自己有的时候也会害怕。尽管故事里的每一个惊悚的段子都是自己设定的,并且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结果。于是当我写了好一阵,腰酸背痛,打算睡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床底下看了一眼。
床下除了灰尘,当然空空如也,我不禁笑了,笑自己太入戏。关了电脑,关了灯。窗外一撇冷清的月光勉强的透过窗纱,挤进屋子,屋子里淡淡的惨白。
躺在身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翻来覆去的,依旧是那个被我刺穿了胸膛的那个男人的面部痛苦的扭曲的样子。经历了这么多,尽管我已经能到淡定的面对如此种种,而却怎么也分不清,到底那些是幻觉,哪些是真实的。
胡思乱想的天快亮的时候才渐渐迷迷呼呼睡去。做了一些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梦,醒来的后天光大亮。心里仍对昨天那场生死的搏斗耿耿于怀,总想去后院看看,但却一直心有余悸。因为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和我搏斗的,不是正常的人类。并且自从我住进这幢诡异的楼房以后,就无法再分清哪些是真切的现实,而哪些是我的幻觉,甚至是我的梦。我唯一敢确定是现实的,仅仅是我的落魄、我的不堪、我穷困潦倒的生活,以及彤彤的即将离去。剩下的,到底从哪开始才是这场梦的起点,我无从知晓。
其实我更希望这都是我的一场亢长的梦,尽管梦里充满了诡异和恐惧,但至少与这恐惧相伴而来的,也有着惊喜和离奇。在梦里,我有着一场回味无穷的艳遇,有着一个温婉可人的草莓,还有汹涌的创作灵感。而这些,却是在残酷的悲怆的现实中,我永远无法得到的。我甘愿去经历梦里的那些恐惧来作为交换。
而假设这真的只是一场离奇的梦,那一切总会在梦醒的那天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我可以留下,可以留给现实的,只有我的创作灵感。于是我突然有些欣喜,或许这是上天怜悯我多年来对灵异小说的创作的坚持不懈,从而用这样不拘一格的方式给我的奖赏?想到这我笑了。
而不管这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梦幻,那么既然带给了我无限的写作灵感,我就应该透彻的去体会去经历,给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找到一个可以贯穿一切的逻辑。因为我坚信,不管是天马行空的小说,还是真实的现实,一切的发生,都会遵循因果,遵循由因果而生的逻辑。有了逻辑,就能解释一切,并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决定去这幢楼后面野地里的那间破旧的屋子,去找那个在公交车上救我的老太太,我能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她一定具备某种能力,或者像我的小说里一样,是个神秘的仙人。想到这我不禁笑了,笑自己写小说入戏太深,总是把一些事情和一些人用小说里的思路去理解。
不过我还是决定去找那个老太,但我首先要做的,是先确定自己的安全,想到这,我走到窗子跟前,透过窗帘的缝隙向楼后面的废墟里张望。我想知道那个穿着白衬衫的试图用铁锹砍掉我的脑袋的中年男人,是否还在。亦或者是被我用尖锐的木棒刺穿胸膛后,他是尸体是否还在。我知道我其实并未杀死他,因为我刚才分明的看到他跟着那个手里提着收音机的老头泪流满面的离开,既然我无法确定那些是幻觉那些是真实的,所以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我必须万分小心。
外面的废墟依旧安静的没有一点动静,外面的太阳已经很高。难得没有烟雾笼罩,窗外的一切清晰可见。我慢慢的打开窗子,探出头,向废墟伸出张望,我试图找到昨天我和那个凶恶的男人搏斗的痕迹,找到那根刺穿他胸膛的尖利的木棒。废墟的瓦砾堆起伏不平,尽管我在二楼的高度居高临下,昨天搏斗的位置依旧被一些略高的土坡挡住,我无法看见。
一阵熟悉的木炭烧焦的味道,夹杂着秋天荒野里杂草干枯的味道传来,这几天一直能闻到这样的味道,我也见怪不怪了。想起昨天在瓦砾中间,看到的那些被掩埋着的木炭,觉得这幢楼一定有什么异乎寻常的故事。
我觉得我还是再等等,等中午阳光最明亮的时候再出门。因为一般来说,中午的时候阳气最重,或许不会再轻易的遇见那些令人害怕的东西。
想到这,我做到桌子前,打开电脑。QQ里草莓不在线。那个十月初八群里,也十分的安静。还有两个小时,我觉得我应该写点什么。打开文档,灵感如行云流水一般。我噼里啪啦的打字,继续延展我昨天小说里的设定的桥段。小说里那个杀妻后****的丈夫,因积怨太深,自杀的时辰又恰逢地府之门打开,阴阳反转。所以阴魂不散,不能投胎转世,每日都要遭受火烧的折磨。写到这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听收音机的老头,我昨天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看到了他和那个胸口涓涓的流着血的那人相拥而泣。不管这是幻觉还是真实,都是我小说里绝好的素材。
于是,小说里,我安排这个老人,是这个****的男人的父亲,父子多年相依为命。儿子不能投胎,每日托梦给父亲,向父亲倾诉自己的凄惨。而阴阳相隔,老人爱莫能助。于是忧郁成疾。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自己的屋子里,上吊自杀了。试图用死亡的方式,跟儿子团员。
不知不觉的,几千字的稿子出炉,肩膀胳膊有些酸痛,索性靠在椅背上,伸展下四肢。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感觉有些饿。看看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大半个钟头。不如下楼去房东那买两包方便面,吃完再去楼北面去找那个神秘的老太太。
想到站起身,无意间看到窗台上那盆兰花,这两天浇了些水,花叶得到水分的滋养,渐渐的舒展了许多,也露出了羞涩的绿意。我拿起桌上的水杯,还有一点水,走到窗前,把水倒在花盆里。一阵顺着窗子的吹来,花叶摇摆了几下。我顺手关了窗子。
刚一转身,突然,我的房门“咚咚”的响了两声,似乎有人在敲门。
“谁呀”我问道。
可门外却没人应答。正在纳闷时候,又听见“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门没锁,进啦吧……”
我猜想可能是草莓,因为这幢楼里,跟我相对熟悉的,就只有草莓了,或许是草莓在跟我开玩笑。可又过了一阵,依旧没有动静。
我索性走到房门前,想打开房门,看看究竟。房门,是向外开的,我伸手抓住门把手,试图推开门。可手刚放到门把手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似乎抓到了烧红的火炭,我几乎听到了皮肉烧焦的滋滋声音。
“啊……”
我疼的喊出声来,赶紧缩回了手。空气中立即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糊的味道……
手掌仍旧钻心的疼痛,火烧火燎的感觉顺着手臂向上攀爬,似乎整条胳膊都燃烧起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