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里随时可以喷发出罪恶之火,他的脑子里一直存在一个可怕的想法,他在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地杀掉对面这另一个自己。
鬼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再一次大汗淋漓地惊醒,他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一定早就死了,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来结束自己煎熬的生命,可是完全打破不了这个周而复始的诡局。他彻底迷乱了自己诡异的存在,对面镜子里的人是谁,那一定不是他自己,他清楚地记得那个人潜入了他的房间,并且杀死了自己,到底是谁杀了他,他完全想不起来了,诡异的死去,诡异的复活,永远是两个同样的自己的生死较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还是我吗?
起初,那是一个极为平常的清晨,阳光唤醒在自己熟悉的房间,昨晚是个奇怪的梦,但是已经忘记了大半个梦境的过程,只是隐隐觉得不舒服,还是回到现实生活中的好。他抛开了那个记忆模糊,令人不愉快的梦,走进了洁白的盥洗室,并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着,镜子里的自己回应着同样的笑脸,他伸了个懒腰,提醒着自己美好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房间里的一切他印象中并不是特别熟悉,甚至不记得今天的日期,可是就在书桌上的相框掉落在地的时候,有一些记忆碎片闯进了他的脑海,他没来由的感到一些恐惧,并且开始怀疑这个屋子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存在吗,他放下才刮了一半胡子的剃须刀,来不及擦干净脸上残留的白色剃须泡沫,疑神疑鬼地闯进了书房,当房门慢慢打开的瞬间,他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但是心里的恐惧依旧没有消散,而且愈演愈烈,甚至变得焦虑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感觉这个屋子还有另一个人存在,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不是个胆小的人,为什么潜意识会这么恐惧,到底在畏惧什么,仅仅只是相框意外掉落而已,他慢慢走进了房间,捡起了掉落的相框,没什么好害怕的,他看到碎裂的相框玻璃,一道道闪电散射状的裂痕隔开了相框里幸福的两个人,没错,肯定会有女主人在家才对,那是他的妻子秀智,他忽然想起来了,真是自己吓唬自己,他心中的恐惧宛如海潮退去,瞬间轻松了许多,看着相框里甜蜜幸福的小两口,他笑了,可是诡异的事情正悄然发生着。
相框破碎的玻璃上突然映出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在他背后正奸笑着举刀砍向自己,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有另一个陌生人在这个房间,而且还要杀了自己,他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惊吓地将手中的照片迅速扔向背后,但是他的背后空无一人,什么也没有,相框狠狠地在白色墙壁上摔得粉碎,难道刚才只是出现幻觉的意识流,只是无意之间潜意识臆造的恐惧在作祟,但是恐惧是那样的真实存在,那个人会是谁?
由于相框玻璃碎裂的裂纹太过细密,刚才的一瞬间他没有仔细看清那个人的脸,但是隐约记得,好像他自己的面孔就出现在相框玻璃之上,真是细思极恐,他打消了这个可怕的想法,脑海中的幻想一瞬间幻灭,现在他开始担心秀智的安全,秀智还好吗,一大早就没有感到她的存在,不出意外的话,她一定在厨房准备早餐。
“秀智,你在吗?”他轻声呼喊着,饱含爱意,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大惊小怪而惊吓到她,他知道她从来就很胆小,试探性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没有人回应,只是听见厨房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他的脑海里立刻判断出那是金属汤勺落地的声响,就在刚才他准确的断定书房传出的是相框落地的声音,他怎么会有如此精准的判断呢,这是不是潜意识存在的记忆模式,这两个声音正触发着他的记忆链,随之而来的是不好的预感,恐惧再一次悄然蔓延心间,此刻他感到毛骨悚然,背后直冒冷汗,心里更是不安分起来,罪恶的幻想再一次膨胀起来,他怀疑秀智一定凶多吉少。
当他走进厨房,彻底惊吓到了,一具女尸血淋林地躺在地板上,怎么会这样,悲痛突然撕裂心房,他的妻子秀智就这样惨死在自己的家里,而他却一无所知,杀人凶手会是在他背后偷袭的那个灵异的男人吗,而那个男人又是怎么潜入到家里的,他现在会藏在哪里?
所有的恐惧向他四面八方的袭来,那都是些不切实际的被害妄想,秀智血淋林地倒在血泊里,身体依然还有温度,可是那个杀人凶手却没有影踪,但是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告诉他,那个男人就在这个家里,还没有时间悲伤难过,一定要找出那个男人,他擦干眼泪,振作起来,拿起地上血淋淋的菜刀,决定以牙还牙。
可是他还没有找到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已经找上了他,他在血泊里看到一个满脸奸笑的男人,甚至手中的菜刀里也能看到一个杀气腾腾的男人,而这次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因为那个男人脸上依然残留着未擦干净的剃须泡沫,分明就是他自己。
他转向背后大声质问着:“你是谁,到底是谁,怎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杀了秀智?”从他的声音里,可以明显感到他害怕极了,因为他恍然之间意识到非常可怕的一种可能的存在,会不会躺在血泊中心爱的妻子,是他亲手杀的,难道这一切都是在他无意中犯下的滔天大罪,可是他宁愿相信这个世界突然多了另一个未知的自己,而那个人无恶不作,用自己的身份肆意妄为,并且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妻子。
当恐惧变成愤怒,一切就都无所畏惧,他提着菜刀疾步游走,闯进每一个房间,可是一个人也没有,残忍的现实是只有他自己追杀自己,当他再次看到盥洗室镜子里的自己,一切都清晰起来了,清早起床那个令他不太舒服的梦,他突然在一刹那想起了所有的细节,一切恐怖的经历宛如梦中重现。
镜子中他的镜像突然擦掉了侧脸和下巴上的剃须泡沫,然后幸灾乐祸地笑着,脸上写满了嚣张,仿佛在说:“终于可以不用照镜子一样,学你的一举一动了,昨天晚上我在梦里的所有可怕的经历,现在都还给你,也该轮到你质疑人生了。”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里随时可以喷发出罪恶之火,他的脑子里开始存在一个不切实际又可怕的想法,他在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地杀掉对面这另一个自己。
他对着镜子怒吼着:“该死的家伙,你到是谁?”
镜子中的他肆意地大笑着:“我就是你啊,昨天在梦里我们就见过,只不过当时我正像现在愤怒的你一样,一无所知,不知所措地提着同样一把血淋林的菜刀看着你,你难道什么都不记的吗?”
“那么秀智是你杀的吗,为什么要杀她?”他一脸懵逼,心中的愤怒依然写在脸上。
“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明明是你杀死了秀智,怎么能赖到我的身上,你根本就不爱她,只有我最爱秀智。”
“是我杀死了秀智,这怎么可能,我为什么会杀死她,我非常爱她才对啊?”
“对,就是这样,一切都是你看到的那样,秀智真心喜欢的是我,而你害怕失去秀智,就杀了她,你是杀人凶手,是个丧心病狂的刽子手,难道你现在不后悔自己铸成的大错吗,你应该陪着秀智一起去死,这样你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胡说,你骗我,这都是你编造的谎言,你想要变成我,取代我,真正过我的生活。”
“你的生活很值得我羡慕和嫉妒吗,你看看我身边的人是谁?”
他看到镜子里突然远远走来了一个文静娟秀的女人,而那个女人的笑容灿烂如花,不是别人,正是躺在血泊中他的妻子秀智,怎么会这样,秀智明明已经惨死了,怎么会出现在镜子里,可是这一切又是这么真切,难道镜子里是另一个神秘空间,另一个世界吗?他攥紧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镜子上,整面镜子就像一个记忆的细胞,在一霎那之间分裂成了无数模式化复制的碎片,无数个另外一个厌恶的他和心爱的妻子秀智出现在增殖分裂的神秘空间里。
“秀智,你怎么会在镜子里,可是你不是已经?”
“阿羡,难道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要让我和这个讨厌的人在一起,你不是答应和我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吗,我要跟你在一起。”镜子里的女人开始梨花带雨的哭诉着他们之间的誓言,真是让人动情心痛。
“不,我要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永不反悔,我答应过你。”他心中开始焦急万分,妻子秀智明明就鲜活地存在另一个世界中,那不是幻觉,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她那迷人地气息,那种感觉错不了的。
“那么,想不想和秀智永远不分开,一生一世在一起,跟我互换吧,让我去到你的世界。”镜子里的那个他诱杀着他。
“真的可以吗,只要能和秀智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就算是死,我也毫不犹豫,告诉我,怎么做才能回到秀智身边?”他此刻已经按耐不住急切的心理,心甘情愿用自己的一切与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交换,不管是什么,甚至是结束他的生命。
“你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只有杀死你自己才能永远和秀智在一起,那么如果想要立刻见到秀智,回到她的身边,就请你在我面前自杀吧,就用你手中的刀子。”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怂恿着他自杀,脸上迫不及待地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和得意。
他看着手中紧握着的血淋林的菜刀,毫不犹豫地剁进了自己的心脏,心动脉被切断,鲜血喷射在了整个镜子里,他意识模糊地看到眼前一个无比血腥恐怖的世界,然后彻底丧失了所有意识。
只见镜子前站着一个满脸鲜血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把血淋林的菜刀,在他擦掉了溅射满脸的鲜血过后,突然睁开眼睛,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微笑,他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擦拭着盥洗室雾气蒙蒙的镜子,只见镜子里血腥慢慢消退的世界,另一自己和一个美丽的女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阳光照进了洁白的卧室,照在了他的脸上,当他还没有睁开惺忪的睡眼,就已经满脸笑意,看来是昨天晚上做了一个不错的美梦,使他心满意足,双人床上孤独的一人独睡。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幸福小两口的合照,他们相拥在一起,对着镜头开心的大笑,照片右下角用红色桃心连结着两个人的名字,宋之羡和韩秀智,仿佛两个人可以就这样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可是一瞬间诡异的事情悄然发生了,照片中女人的面部逐渐模糊起来,五官渐渐消失,变作了一个无脸的女人。他不出意外地惊醒在一个陌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