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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此情此恨此际(二)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可是玲珑还是那么清晰的在眼前,她的嘴张张合合,我能看到却不能听到她的声音,也不愿意听到接下来残酷的一切。

于心她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去,我只能感觉我的身体在移动,可是我的神识还停留在刚才她所说的那一切。

她说,我的力量用于构建这个世界,和让这些灵魂实体化,而真正的支撑是玲珑的思念,所有的旅人都被其产生共鸣,自愿走入这个世界,成为支撑的一部分,就像你一般,若,你也因思念走入。

她说,当年我同玲珑立下契约,永不出城一步,她出去之日,也是这座城崩塌之时,这镜中世界与现实是相反,这一切之所以能存在,也只能依附于此镜的力量,同样离开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她与我与这个世界已经合二为一,离开之时便是我与她的死亡之日,我曾经欠她好多条命,而现在的我已经把自己的命交到她的手里。

我回想起,于心说过,真相往往最残酷,想起阎王说的镜中世界越美好,现实越残酷,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宁可一辈子不追求真相,宁可永远活在梦中。

我离城门只有一步,于心拉着我的手,她的笑容明媚,只是眼中沉淀的是悲伤。

我看着她,看着她的笑容,泪流满面,“阿若,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走到这一步,对来我说也是解脱,爱一个人好难,我爱的太累,我背负的太多,只是唯一对不起的是玲珑,她是我唯一的痛。”

她的身影与花海融合,“这些年活的太累,我早就忘记了什么是快乐,也忘记这些美丽,如果有机会我还想看看美丽的世界,我想重新开始。”她折下一朵花,戴在自己的发髻上,“美吗?”像孩子一般天真,爱恨沉淀,最后剩下的只有纯真。

“阿若,你说的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现在的我明白的还不算晚,”她走到我的面前,擦干我脸上的泪,她的双手冰凉,她在笑,可刺痛我的心,我的泪止不住,这不是我要的一切,不是我的结局。

“还有,阎王会有办法,他答应我的”我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可是我的声音在颤抖,抑制不住的哭声。

“太迟了,这一切我也已经告诉了玲珑,现在的我也没有力量再去支撑这座城的模样,终有一天它也会走向毁灭,可是我没有想到那么快,只怪我领悟的太迟,没有办法亲口去对他们说一声对不起,我最大的遗憾。”她的笑容那么美,可是我觉得她离我越来越远。我伸手去抓她的手,可是抓到的只有虚无,她在虚幻。

我拼命的抓,但是什么都抓不到,眼泪不停地流:“一定有办法,别放弃,求你别放弃。”我祈求她,但是她只是对我笑。

“阿若没有用了,我已经没有力气,这个世界也会在5天之内崩塌,能在死前见到你,我很开心,阿若,我死后请把带回地府,把我扔回忘川之中,还有谢谢你,祝你幸福。”风起,花落,所有的一切消失。

我没有力气,倒在地上,躺着望天,于心死了,就这么死了,为什么我那么痛,感觉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于心,你是做错了,可是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只是用错方法,纵使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可是我还是你活着,还是希望看到你的笑容,希望你重新开始,我闭上眼,想要忘记刚才那一切,只是所有的画面定格在她消失之前的那个笑容。

明明阳光正好,可是我还是觉得好冷,我蜷缩在那里,只想安静的呆着。

天已经很黑,城中灯笼亮起,,繁华一片,我穿梭于此,与这一切都格格不入,他们的开心在我眼里只看到悲痛,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玲珑家,站在门口,我却不敢进去,不知道怎么面对玲珑。站在门口,凉风吹过,我的手举在空中,最终无力垂下,转身想要离开。

“玲珑,”熟悉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听到玲珑的声音,全身颤抖,不敢回头,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又泛滥,我以为我的泪已经流干,。

“你回来了,怎么这么迟?”她关切的声音在身后,她的脚步声向我靠近。

“别过来,玲珑。”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在哭,可是现在她在我眼前,她没有问我,只是把我拥入怀里,用她的体温熨帖我,她轻抚我的头发,让我的心情平静一点。我们沉默无言,我在她怀中,享受片刻的宁静。

许久,她问我“是不是于心走了。”

“……”我用无言回答。

“你要替她开心,终于这一切与她无关了,她自由了不是吗?别哭,阿若有一天我像于心一样离开,你别哭,我不想看到你哭,你说过的过去就让它过去,未来是美好的日子,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谢谢你让我在死前还能再见他一面,我很开心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于心最后一面,我很想告诉她我原谅她了,我不怪她了。”

“不会的,会有办法的,还有五天不是吗?”我不敢想五天之后,可是于心已死,我不能再让玲珑死去,一定有办法的。

“这一天终要来的,当年的我以为楚越死了,心也死了,我想自杀,可是终究没有办法,我不想做个没有责任的人,我的命是爹和楚越救回来,不能让他们死不瞑目,我也知道于心做错了很多的事情,可是她是个善良的人,她为她所犯下的罪在赎罪,纵使她不骗我,不把我困在这里,我也没有办法在和楚越在一切,我们之间距离太远,相差着那么多条人命,再见他时,我和他心里都明白,我们已经回不去那些的时光了,我们的身上都沾满了鲜血。”她的声音平静,这是一个事实,一个她所陈诉的事实,可是我接受不了。

“阿若,当于心告诉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心中没有难过,反而释怀,我不害怕死,其实我心里明白就算那次我没有狠心,可是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我的心已经崩溃,就算是她在骗我,把我困在这里,可是她给了我念想,给了我活着希望,我还是想要谢谢她。”

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对于他们三个我始终是个旁观者,我的出现,加剧了这场悲剧的发生,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可是我不是那样的人,时光也不会倒流,现在的眼泪也没有意义,那么为什么它们还是不停的留下来。

“傻瓜,别哭了,我不是还在吗?在哭就不好看,肯定很久没有吃东西,快我给你热着菜,做了你最爱的东西。”她明明在笑,可是我为什么在她的眼角看到了泪。她用手抹干我的眼泪,搂着我的肩往家里走去。

楚越也在等我,我知道玲珑不想他知道那一切,再见他之前,我已经擦干我的眼泪,看到他就对着他笑笑,原来强颜欢笑的感觉这么压抑。

这顿饭,摆满我的最爱,可是却没有一点胃口,也尝不出什么味道,看到他们在饭桌上有说有笑,我却无言安静的在那里扒着饭,不想打扰他们两个人,我便早早的离开,我来到玲珑的房间,取出那面镜子,再见他时,冰冷,镜面上有好多裂痕,当初的精致现已是支离破碎。我用布将她小心翼翼包好,放入怀中,想用我的体温来温暖冰冷。

做好这一切,转身,玲珑站在门口,我惊讶,她那么快就吃好饭了,“阿若,我们打算离开这里,生活那么这个地方,我想看看外面的地方,想要感受外面的世界。”

她的话如晴天霹雳,“你知道你离开这里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可是我不怕,哪怕一样也好,这里生活着的灵魂也差不多该让他们去地府投胎了,我们不能再耽误他们了。”她说这一切时候,神情轻松。

“玲珑还有办法,相信我。给我几天好吗?”

“阿若,我希望你什么都不要做,这是我的心愿,就让我安静的离开好吗?对于于心来说是个解脱,对我也是。求你,什么都不要做好吗?”她祈求的眼神,我无法拒绝,我能做什么。“阿若,今天陪我一起睡吧。”她开心的像个孩子,天真无邪,她过来拉我的手,还掐我的脸,她是真的开心。

躺在她的身边,她的手搭在我的身上,睡得像个孩子,记得上次她躺在我的身边,她还没有现在那么快乐。我闭上眼,想起我们相处的日子,原来也是快乐的。

我侧过身去看,透进来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我看到她睡梦里的笑容,可是眼角也挂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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