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两股战战虚汗直出,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屠刀指向自己,过得片刻老四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三位哥哥心里叹息道:“原来你们也有怕的时候。”然后转身向前迈出一步,只是平常的一步却出现在百米之外的襁褓前,三人心有余悸地互相对视一眼,大家都知道刚才他迈出的那一步意味着什么,那不是力量,也不是速度,而是空间,是整个空间被他折叠成了一步之遥。
老三刚要开口,却被老二摇头制止,他们想的什么老大心知肚明,向着远处昂首一指三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于原地。老四也不去理他,今日之战多这三个废物也只是累赘,只要干将助我,天下还有何可惧?“是不是小东西?”想着逗弄着怀里的婴儿,看他那圆乎乎白嫩嫩的小脸忍不住捏了几下,可能是他使得力大把孩子弄疼了,也可能是孩子醒来的自然反应,那孩子小嘴一张便哭了起来。“哦哦哦,宝贝别哭,是不是想妈妈了?没关系,爷爷现在就送你去见妈妈。”
说着将孩子轻轻放在地上,慢慢打开襁褓,外面严寒刺骨,没了衣物保护冻得孩子四处乱抓,忽然一把长剑笔直地插进孩子的心脏之中然后透体而过,深入地下半尺,那孩子圆润的身子就像霜后的茄子般迅速干瘪了下来,剑身犹如一根细管,一条殷虹的血柱从孩子身上抽离沿着剑身向护手的嗜血珠聚集。血液刚沁入嗜血珠,平静的血海再次翻起漫天波澜,慢慢地嗜血珠发出青紫色的光盲,那光芒越来越亮,只是片刻便从一丝烛火变成了中午的太阳,让人不敢直视,老四感觉到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正从自己身上把力量抽离,他惊慌不已,以前有多强大现在就有多恐惧,虽然真正属于他的力量一丝没少,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就好比一个千亿富翁,一不小心变成了千万富翁,虽然仍然让大多数人羡慕,但是他却觉得自己一贫如洗。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对着那把剑跪地猛拜希望干将能感念他的虔诚再次给予他力量。
慢慢地青紫色的光忙暗淡下来,光芒中走出一个人黑紫色的身影,那身影懒得在他身上浪费哪怕一分的精力,回头看向孩子,怜惜中带着些许内疚,他恨不得立刻将所有精血还给那孩子,可是他知道不能快,不能快,孩子那单薄的经脉再也经受不了那样的创伤。他静静地看着鲜血缓慢地回注孩子体内,神情迷离往事如烟般在眼前浮现,想起来第一次见她时的惊艳,想起来两情相悦时的喜悦,想起来试剑台上初斩问天的落寞,想起来她大婚之夜自己于赤炎熔炉前纵身一跃的决绝。他已经忘记了那一年炉火燃烧的赤炎有几分是他的怒火,可是他却清楚的记得,当那热闹的欢歌将他唤醒时剑阁上的乌云有多厚。一连三天的屠杀,他成功地终结了魂器时代。可就在他最后一击之时,一把长剑挡在了他的面前,剑上透出的气息是那么的亲切,是那么的熟悉,他不是打不过,他只是怕伤了她,哪怕她辜负了他一片爱心,可他依然不想她受到一丝伤害。为了她,他放下了报复却放不下内心的怨恨和执念。一眼千年,直到今日在那个孩子的身上终于解开了他千年的心结。虽然历经数十代传承那两股血脉仍然在他身体中占据着主导,这只有一个解释,这个孩子是他和她的直系后人,当年她是因为不想见他虎毒食子才以身祭剑,而自己剑下留情,虽然痴恨千年却总好过悔恨万世。
老四不敢对他直视一眼,仍然在哪里虔诚叩首,地上的碎石子已经被他捣成了齑粉合着眉心处的鲜血,成了一滩烂泥。借着每次抬头的暗瞥,看到那黑衣男子眼里冒着红光,专注地看着那个婴儿嘴里念念有词,殷虹的血柱慢慢回流,那孩子就像一个干瘪的气球慢慢变得圆润起来。
“难道这把剑和那孩子结成了某种契约不成?”老四心中一慌,这一幕他太熟悉了,就像刚才自己以血祭剑,难不成是自己流血太少,让那孩子占了上风不成?
“干将,住手!我才是你的主…….”。他本来想说主人,但是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感紧改口道:“我才是你最忠诚的仆人,只要你需要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只求你不抛弃我,我……”
干将被这话一惊,抬头瞪了老四一眼,本来慈爱的目光再次杀机毕现。老四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眼神,就是那个眼神,他魂池深出窜出一缕青芒从灵泉穴破体而出犹如一股薄雾将他笼罩,一个呼吸的功夫地薄雾散了老四的头颅失去支撑耷拉下来看到自己只剩下一副洁白的骨骼,透过骨骼居然可以看到心脏的跳动,难道是刚才那团薄雾溶解了自己的躯体?看到地上洒落的薄如蝉翼的血肉他才明白,那只是一缕魂气,因为它运动太快才会被看成是一团薄雾。就是那缕魂气将他顷刻之间变成了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他真想问问那把剑,可是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鲜血回流完毕,干将伸手一指,数道魂气犹如钢钉一般钉在那孩子身上几处大穴,长剑缓缓拔出,伤口清晰可见却没一丝血液渗出,干将闭目凝神伸手点在那孩子灵泉穴处,神识透过身体慢慢进入孩子体内,借着孩子身躯操纵着胸廓一起一伏,那孩子好像有了呼吸,过来良久,嗜血珠青光一闪,一个青绿色的美人儿走了出来,她手持一把粉红色雨伞站在干将身后看着神情凝重的干将叹息道:“没有的,他魂灵已碎神识不再,就算是你师傅在也回天乏术。不如放手。”
“干将回头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千年的女人不甘道:“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她投炉铸剑都是为了我,你知道吗?”
绿衣女子点点头叹息。心道:“我又何尝不是,可千年来你可曾想到半点?”
“她是爱我的,她是爱我的,你知不知道?”
绿衣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叹息。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子孙,我可以不在乎他的生死,但是他不可以死在我的手上。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