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十里外的遏陉山,这个人已经恢复了几丝往日的神色;只是面部的几道刀疤让他看上去更加恐怖,配上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出处,让人以为他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现在只是中秋时节,遏陉山下已经是一片雪白,但这不是雪,而是堆积如山的白骨。“飞鸿不过,寸草不生;这才不到一个月,整整一座遏陉山就......变成这副样子了。”披着一身狼皮的他颇像一个原始人,踩着这漫山遍野的森森白骨,望着山顶的那棵松树她自言自语道“军师,你会在这吗?朱龙,你又去哪了?”
不顾满地的白骨,不在乎腐肉中那一只只令人恶心的蛆虫,他向着山顶山顶飞奔。终于,他看到了一匹依靠在巨石上上的血红色的战马,旁边有一句屹立不倒的无头尸体,而头颅就在那块巨石的上,双目圆瞪望着北方那一片受尽胡人凌辱的中原大地,那片曾经无比美丽的中原大地。
他急忙奔上前去,抱住了依靠在巨石上的朱龙,轻轻抚摸着它的头,整理着它那曾经柔顺的鬃毛,“吧嗒、吧嗒”一颗颗硕大的滚烫的泪珠滴落在这匹曾经经历过无数次战役的宝马良驹身上,它原本赤色的毛发迅速变得暗淡然后变白,在一阵微风吹过之后,朱龙就只剩了一副骨架,毛发、肉躯都化作微尘随着微风飘向天空,把朱龙的骨架放到一旁,他的目光移向了那具躯体和那颗头颅。
“军师,你这又是何苦呢”
......
半个月前,中军大帐:
气氛很复杂,沉闷而又狂躁
那人坐在帅位上,身着开山苍龙甲、腰系四海蛮狮带,一顶镏金紫凤冠摆在帅案上,名震八方的钩戟和两刃矛平静地躺在兵器架上。
帅帐的帘门被掀开,秋风之中走进两个身形魁梧的将军,每个人的手中都提着一个金发碧眼白皮肤的白羯族人。
“元帅,抓到两个细作,如何处置!”这二人的声音中正浑厚,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听出他们那深厚的内力。
“自己坦白吧,是死是活要看你们自己都说了什么,不要渴求我对你们用刑,因为刑是对人用的,而你们不配”。那人的声音在看到这两个白羯人之后变得非常冷,仿佛来自九幽的寒冰,能够轻易洞穿人的灵魂。
“我们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你们,我们伟大的慕容元帅已经派大军对你的军队展开包围,用不了几天,你这里将是一片血海,即便你冉魔是哪吒有三头八臂也逃不出去。哈哈哈!”一嘴蹩脚的汉语听的那两位将军哈哈大笑,而另一位坐在那人旁边的一个拿着怪异弯刀的将军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哈哈哈!好笑,行无邪收起你的刀,去把他们直接送回家。”那人听了这番言语也笑了,抿了一口酒笑着说。
“是!大哥,小弟明白。”那人把刀往腰间一别,两只手拎着不知道为什么还在感谢那人不杀之恩的白痴细作,走出了帅帐,大约过了一刻钟,军营的一个角落里发出了比杀猪还要难听的惨叫,之后只看见好多双幽绿色的眼睛在贪婪的啃食着什么东西,而行无邪的手上早已经是空的。
他拿出刀,轻轻的抚摸了几下之后很凝重的看向了中军大帐的方向,好像在担心什么。
......
“吾欲拔营,全力奔袭一举击溃慕容老贼:一可收集粮草解我邺都百姓饥荒之厄,二可消除对手,为我华夏清理北地,为早日复兴华夏打下重要一战;三可为死在慕容氏族铁蹄下的华夏亡魂报那血海深仇。诸位将军以为如何?”那人以商量的语气、用霸王的气势发下了不容反对的看法。
有两位将军从座位上站起,抱拳道:“元帅,这三条理由都是正路,每一条都是所有人所期望的,但是,元帅现如今时机不成熟;一来慕容氏来势汹汹定要雪那连败之耻,二来我悍名军虽身经百战但已许久未休养,恐怕力有不逮。末将以为元帅当先隐忍,待军士们恢复元气,您在率军出击,敢问那时,以悍名军和您的勇猛天下有谁能与我等匹敌,到那时华夏可兴,大业可成!”
“张温、董润,若照细作之言,现如今慕容氏恐怕已离我们不远,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然后突围,单纯的跑是走不掉的,你们可明白?”那人依旧语气豪迈,但眼中却多了几丝柔和。
“元帅,我二人,愿率军断后,请元帅率领大军先走。”张、董二人抱拳而跪,依旧希望撤退,但却感到了希望的渺茫。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一个时辰后拔营,诸位将军请回吧。”说完便走进了后帐。
......
待众将都走光了,一个身着儒袍的男子走了出来。
“大哥,这次你太冲动了。”只见此人身高八尺,形貌昳丽,眼睛中吐露着几丝刚毅和智慧的光芒,英气逼人,细看之下,却与这位元帅又有着几分相似。
“怎么,兴华,你也认为不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