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三人都回去很晚,回到宿舍的时候都醉得严重。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三人都是强撑着去教室,安以杰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一切,好像陆子超讲完阿秀的故事以后,他都不记得了,心里只有一个阿秀的影子,还有他想像中阿秀说话的样子和口音。还有,今天就要表白,不管是什么后果,他不想像陆子超一样,只是酒后一个遗憾的故事。
安以杰写了一个纸条,自己送给郁小慧,只有几个字:
做我女朋友!
郁小慧很快就回复了一个纸条,只有一个字:
好!
一个字就够了,安以杰心中一阵狂喜,他有一种想告诉所有人的冲动,他有女朋友了。他把字条给陆子超看了,陆子超看纸条上一个“好”字,搞不清楚安以杰咋激动成这个样子了,问道:
“一个好字,你不认识啊,你要干嘛?”
安以杰掩着陆子超的耳朵说:“她说好了!”
陆子超说:“说重点!”
安以杰激动的说:“我问她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
陆子超神色凝重的问:“你真的问了?”
安以杰肯定的说:“是的!”
陆子超调侃着说:“真心为你们感到高兴,沈林锋还有个小红,现在就我是一个人了。”
安以杰说:“喜欢就大声说出来,不要憋着。”
陆子超陷入了沉默,他有点想阿秀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生。
没过多久,班里要组织一次春游,下半年大家都到高三了,老师们都说这是高中年代最后一次春游了,所以班里很重视,同学们兴致都很高。临近春游的时候陆子超把他那两好兄弟喊在一起商量给同学们搞点福利,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山上种了不少的桃子,正值成熟季节,偷点桃子发给班里的同学们。安以杰是拒绝的,觉得这种行为不好,万一被人发现了,要被学校处分的。陆子超说一个人偷那叫偷,如果一群人去偷,那就不叫偷了。安以杰问他那叫什么,陆子超说那叫“盗”。安以杰说偷和盗没分别,陆子超却说偷和盗有区别,偷只有小偷,惯偷,但“盗”不一样,盗有侠盗,义盗,盗亦有道,一个是贬义,一个是煲义。安以杰说他是强辞夺理,但最终还是加入了他的行动。
陆子超策划的行动是在春游前的一个晚上,那天晚上月朗星稀,临行前陆子超跟安以杰、沈林锋说:
“你们两个是有女朋友的人,要不别去了!”
两人哈哈一乐,表态誓死服从组织安排。一行有十几人,陆子超的影响力不愧为地下班长,就这么振臂一呼,响应的人还真不少。一行人在宿舍熄灯以后就开始悄悄的聚结,班长刘羽熙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但看在给全班同学谋福利的份上,早早的睡着了,还意外的打起了呼噜。
陆子超清点了一下人数,从宿舍悄悄出发,穿过操场,越过围墙,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学校。陆子超还是第一次带这么多的人翻围墙,心里也是莫名的紧张,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可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离开学校稍远一点,大家就兴奋起来,七嘴八舌的开始小声闹了起来,集体违纪总能给人想不到的愉悦。离围墙越远,同学们的声音就更大了,有些同学还哼起了游行歌曲,压抑太久,终会有释放。陆子超提醒大家,不要太放松警惕,明天才春游,今天我们是当贼,当贼得有个贼的样子。
贼头子充满了智慧,接近桃树林的时候,陆子超让大家都蹲下来,不要发出声音,他要先去踩个点。大家都说现在才踩点,是不是太迟了,陆子超说迟是迟了点,但还是要摸清情况,大家一哄而上,要是万一被抓了一个,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就全完了。
陆子超踩点回来,给大家通报了前方情况。桃树林里有一个小木屋,小木屋里睡着一个守夜人,手里还有一把钢钗,如果我们把他惊醒了,没准就会被他抓住。陆子超说我们要来调虎离山之计,他挑了一群人中最能跑的两个人,让他们去偷桃,我们先躲起来别动,等守夜人起来抓他们的时候,他们要引着守夜人跑,跑得越远越好。等守夜人走了,我们再去放心大胆的偷,这样可保万无一失。
华军和新志被挑了出来,他们俩按照陆子超的安排,去小木屋边上去偷。摘了几个桃子后,他们俩回来说守夜人睡得太死了,根本就不会醒,我们要是放手去偷,现在都已经得手了。
陆子超坚决不同意他们俩的观点,让他们俩一定要把守夜人引走。华军和新志只得又去到小木屋,华军说:
“我们干脆别偷桃了,去叫醒他得了。”
“好!”
俩人走进小木屋,华军把钢钗拿在手上,新志抱着守夜人的头一阵摇晃,守夜人醒了,惊慌的问:
“干什么?”
“偷桃!”
“谁偷桃?”
“我们!”
说完撒腿就跑,守夜人还没有完全清醒,俩人不但偷了桃子,还拿走了他的钢钗,赶紧翻身起来,穿上鞋子拨腿就追。华军和新志俩人见守夜人追了过来,就不紧不慢的跑,怕跑太快了守夜人不追了。停停走走,走走停停,把守夜人折腾了快半个小时了,感觉陆子超他们偷得差不多了,这两人扔掉钢钗,飞快的逃走。陆子超见守夜人追了出去,就分咐大家赶紧动手,不要挤在一个树上摘,把一棵树上摘完了,种桃人会觉得损失惨重,没准把事情闹大了。大家要分散开,一棵树上摘几个就行了,这样种桃人基本上看不出有多大的损失。
安以杰在想,这就是陆子超说的盗亦有道么,他要是放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不是个通天大盗,也会是个上将之才。也可能落草为寇,成为独霸一方的寨主,闲来无事,带着一帮的喽啰上街去抢压寨夫人。
大家按照陆子超的安排,满载而归。陆子超说这些桃子不能只是我们几个人分,要分给班里的所有人,明天春游的时候吃,也要分给女生,让她们负责把桃子洗干净,不能光吃不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