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江陵城墙,道旁也多了茅舍。水心拉着鬼生进了间茶棚,要了壶清茶,歇脚也好盘思怎么进城。这官道往来走客众多,茶棚下也集了多人。旁边桌子正聊的正欢,一个黑脸瘦子道:“这回可说了,前几日那帮大盗你们可听说了?”一桌人摇头,他又道:“嘿,这么大的事你们不知?十几个汉子为抢一顶轿子打的头怕血流,脑袋不知掉了几个,江陵府都出兵拿人了!”旁边一人道:“李三儿,你快说,那轿子里装的是什么?”李三儿喝了口茶,道:“说来奇怪,那轿子中空无一人”旁边人道:“空轿子,那抢他做甚?过家家么?”李三儿道:“装的不是人,也许是金子!不然谁肯玩命?那轿子就在南边不远,不信你可去看!”“谁去看那玩意,那里面又没小娘们,老子可不去”说着满桌人人大笑,再往下便是七长八短了。
水心听的无趣,把头扭象棚外。铛铛的铃铛声响,一人头带道斤,身着道袍,左手持白幌,右手拿铃铛走进了茶棚。“这人倒是个算命的“水心心想,还未招呼,那人径直来到了水心桌前。打个楫手向鬼生道:“无量天尊,这位失主,我看你印堂发暗,脸色发青,倒有一场血光之灾”。水心呸的声,道:“一两银子买你这身衣服,快脱!”那道人一楞,随即就脱衣服,也不管众人眼光,顷刻就把道袍除下,放到桌上“给您,给您,这连同幌子,铃铛一同送您了,那银子…”水心把银子往桌上一扔,那人持了银子这才笑道:“可是水心上人?前面有位三爷让我寻你,说有装好买卖,偏巧还真寻着了,没想到上人出手这么大方”水心摆摆手示意他离开,心想三斤想事果然周到,把送衣服的人都找好了,十分的用心。
李三儿叫道:“乖乖,他可得了个便宜,那锭银子不知可买多少衣服嘞,这位官人,我家也有,你还要不?”水心知他是戏言,也不回话,拿了衣服对鬼生道:“穿上吧,还可抵个风寒”。鬼生苦笑一下,这是真让他做算命先生了。
穿了衣服,水心也带好斗笠,搀着鬼生出棚,往江陵城门走去。来到城门口,只见左侧围了多人,不知道再看些什么。水心向名农汉问道:“老乡,这是在看什么?”农汉瞧瞧水心,这才说:“官府贴了告示,寻人,倒没说叫什么,只说是个姑娘”
这一句话说的水心和鬼生心里都是一惊,寻个姑娘,又联想到茶棚里说的那顶轿子,自然想到木阮芷。水心疑惑不提,鬼生心里也是打鼓,他一直未知道木阮芷从何处而来,难道真是这告示上寻的人?
错开人群,二人穿门进城。倒是有人见鬼生衣服,前来要算上一卦,水心笑着摆手,那人却是穷追不舍,认定他是神道,要不怎能不接生意?
江陵城乃南方大城,街道甚是繁华。道路两旁朱漆门庭林立,各色伙计门站在门口拉着生意,虽然喧哗倒也衬着热闹。鬼生从没听过这等场面,心中也是好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