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开始了,战场上杀喊声震天,战争进入胶着状态。
拼命吧!你不杀死对方,对方就要杀死你,只有敌人死了,自己才能活下来。
项梁看了,说:“秦军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能在短短时间内灭了陈胜!不过,我可不是陈胜!”
章邯看了,说:“楚军果然与众不同,难怪能在短短时间内成了气候!不过,我可不是景驹!”
双方死伤无数,似乎没有谁比谁更强,也没有谁比谁更弱。
项梁暗想:“这一回,就算拼了全部楚军,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让你见识见识,我项家军不是好惹的!”
章邯可不这么想,他暗忖道:“这么打下去,结果定然是两败俱伤,谁也占不了便宜,楚军既然这么拼命,我就略施小计,逗你玩玩!”
于是,章邯就悄悄命令手下副将司马欣,教他如何如何配合,演一出好戏。
司马欣明白他的意思,就策马冲在了秦军前面,斩杀了几个楚军后,假装不敌,就掉转马头,边逃跑边大呼道:“楚军势大,大将军有令,速速撤军。”
秦军听到命令,起初还不信,但看到他们的副将军已经开跑,他们也跟着向后撤退。一时间,秦军乱成一团,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楚军见秦军要逃跑,更加得意,拼命地从后面掩杀。
章邯见秦军大乱,假装非常生气,就大声吼道:“给我回来!逃跑者死。”
但秦军似乎都不听他的,只管逃命。章邯大怒,立即斩杀了一个逃跑者,但也没能阻止秦军逃跑的势头。
对于秦军来说,不逃就会死,逃了不一定会死,而且副将军带着逃的,还说是大将军的命令,既然这样,不逃才怪。
项梁见秦军大败,急命楚军拼死追杀,不要放走一个秦军。
章邯眼见楚军已杀到面前,而秦军早逃了个精光,无奈之下,只得斩杀了几个楚军然后掉转马头逃跑了。
项梁见到这一幕,难抑心中的激动,当时狂笑道:“章邯又怎样,秦军又如何,遇到我项梁,遇到我楚军,照样兵败如山倒。”
于是又下令追击秦军。
项梁在东阿击败了章邯的军队后,就领兵西进,一路追杀秦军,但追了好久,仍不见秦军踪影。
这时,项梁派出去打探章邯大军动静的探子来报说,章邯只率大半残兵败将逃进了定陶城,而司马欣不知逃到了何处。
项梁听了,喜不自禁,取地图看了,很自信地说:“定陶就是章邯的葬身之地!他是不是被我打晕头了,逃往哪里不好,非要躲进这么一个易攻难守的四战之地。”
说罢,就下令率全军进攻定陶。
项梁刚下了军令,就有人进来阻止了:“元帅不可,这是阴谋!”
“谁这么大胆,不想活了!”项梁骂道:“你是哪个的部下,竟敢违抗军令!”
进来阻止项梁出兵的人正是之前在淮阴市井饱受胯下之辱的韩信。他从淮阴来投项家军,因盘缠都用去买剑了,只能一路乞讨度日。
他在半路听说项梁正在山东薛城召开诸侯大会,于是就去了薛城。等到了薛城,又听说楚怀王建都在盱眙,于是又去了盱眙。等到了盱眙,又听说楚怀王已在迁都彭城的路上,项梁已率军到了东阿。韩信又一路乞讨到了东阿,经过几番周折,这才追上了项梁的队伍。
韩信好不容易投一回军,怎么就这么多波折,但从此也可以看出他投军之决心。
韩信毕恭毕敬地行了跪拜之礼,很是紧张。他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误了投军的事,那就惨了。于是很谨慎地回答项梁,说:“小人是江苏淮阴人,名叫韩信,我是来投项家军的,还望将军收留!”
项梁非常急躁,就怒喝道:“要投军去投军处报名,跑到本帅这里来做甚?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让你死无全尸!”
韩信在路上就一直在想,要是见到项梁,应该怎么说话才能讨其欢心。于是,他在路上就把见到项梁时要说的话全都想好了,并将之记熟在心头,等见到项梁时才好应付。
他也一直以为,只要他见到项梁,说明来意,项梁就会很欢迎地问他一些关于用兵打仗的问题。然后他就滔滔不绝地说出他的见解,再把他总结的兵法拿给项梁看,项梁就会叫他留在身边听用。
等有空,他就找机会与项梁讨论历史上的那些著名战役,并把战役的得失和他的心得摆出来。这样,不出多久,项梁就会问计于他,如果他每次殾能帮助项梁打胜仗,项梁就一定会拜他为大将军的。
然而,当他此时听到项梁对他的喝骂,他才发现他错了,他竟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的思路被完全打乱了,事情的发展并不像他事先想好的那样,这让他不知所措。
韩信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他等了多少年才等到今天,淮阴市井上那些流氓的仇还没报,他不能轻易地就走了,他怎么肯这样就走了呢!
韩信仍然跪着,用一双很可怜的眼睛看着项梁。他想,在这里受点耻辱不怎样,反正家乡的那些人又看不到,只要哪天风风光光的做了大将军,然后衣锦还乡时,谁还会知道他今天的耻辱呢!
项梁没有想到,这个叫韩信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违抗他的命令。其实,韩信怕得要命,他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杀了,这样,他这个军事天才就要烟消云散了。人死了,什么都不复存在,没有人会可怜他,更没有人会知道他将来的伟大人生和传奇英名。
项梁拔出了宝剑,威胁韩信说:“你真的不怕死!”
韩信被这么一激发,胆子反而大了起来。既然要死了,还怕说错话吗!于是就把肩上搭裢里的书籍取了出来,递给项梁说:“这是我写的兵法,请将军于百忙之中挤出一点宝贵的时间去看一眼,我保证这一瞬间的时刻能让将军受益终生,如果不能,我甘愿伏诛!请将军过目!”
项梁觉得韩信既无知又狂妄,还写兵法,这让他哭笑不得。项梁当即用剑挑起搭裢,把韩信所谓的兵法剿了个粉碎。
韩信看了,恨不得要挖了项梁家的祖坟,恨不得站起来一剑砍了项梁的脑袋。可他不能这么做,他也没有能力这么做。他突然站起来,狂笑几声壮了一下胆子,才说道:“都说项氏是楚国百姓心中的豪杰,今日一见不过如此!我韩信曾把项燕当成偶像,没想到他的后人竟如此无礼!”
项梁听了,怒不可遏。但他不能再发火了,他是项燕的儿子,更是楚国百姓心中的英雄。他可以不给韩信面子,但不能丢父亲的脸,更不能让楚国人民失望。于是收起了剑,稍微和气地问道:“你刚才进帐时劝我不要出兵,说这是阴谋?”
韩信没想到,他这一怒骂还比请求管用,听项梁这么一问,不免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项梁又说:“你要是说得有理,我今天不仅不会杀你,还会让你投军!”
韩信就简短地概括说:“章邯东阿一战定是佯败!他逃到定陶防守更是可疑。再者,章邯的左右副将司马欣和董翳下落不明,这更值得怀疑!我断定,如果将军进攻定陶,一定会受到秦军的四面埋伏!”
项梁听了,狂笑道:“荒谬至极,胡说八道!章邯兵败的过程我可是亲眼目睹,一举一动我都记在心头,本帅带兵打仗多年,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难道他是真败还是诈败我都分辨不出来!相反,你当时不在场,却在此胡乱臆想,这就是你所谓的兵法?”
韩信还想说什么,被项梁打断道:“废话少说!你只要告诉我,你说章邯诈败,有何凭据?”
韩信摇头道:“用兵的最高境界凭的是判断和直觉!我没有证据,只是凭分析而得出的判断!”
项梁再次觉得荒唐可笑,他嘲讽道:“你的兵法原来都是直觉!你打仗就是靠直觉?”
韩信终于无话可说了!
项梁又问韩信:“你杀过人吗?”
“没!”
“会使剑吗?”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