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派了两个小将先去迎战章邯,就急忙来见楚怀王,他报告说:“如今楚国有两个楚王。一个是名正言顺的楚怀王您,一个是之前被秦嘉拥立的楚假王景驹。他景驹虽是楚国贵族,但也只是和我项氏一样世代为臣,他何敢僭越称王,占据着彭城。再者,秦国大将章邯今已统全国兵马向楚国杀来,我本想率兵前去与之死战,却又担心景驹趁楚国内部空虚之时前来迫害大王,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以而处于两难之地。”
楚怀王听了,极度害怕起来,就问项梁有何高见。
项梁早就作好了准备,当时应声答道:“如今之计,必先杀景驹,以绝后患,方可率军抗秦。杀了景驹,就可迁都彭城。盱眙易攻难守,不是长远之计,只有彭城能长久!”
楚怀王听了,一万个同意,叫项梁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项梁随后写了一篇讨伐景驹的文书,大意是定景驹两条罪。一条是不忠,说景驹家世代身为楚臣,却僭越称王,是为不忠;第二条是不孝,说景驹身为陈胜的下属,在陈胜死后,不仅不去寻找陈胜的尸体来安葬,更不去为之报仇,甚至连一块白布都不戴,一滴眼泪都没流,反而还趁机称王,是为不孝。
项梁就以此为借口,号令楚国上下齐心协力,共同起来讨伐楚国的大罪人景驹。
讨伐文书写好了,项梁将攻打景驹的任务交给了英布。英布不仅武艺高强,能征善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他忠心不二。
此时的项羽除了舞剑就是沉迷于女色。成天与虞美人厮混,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干什么吃的。项梁见他状态不好,又想把他留在都城镇守,于是就没有去打扰他,直接叫英布去攻打景驹。
公元前208年四月,英布率楚兵来到彭城下,将景驹的两条罪名定了。不管景驹怎么的叫冤,也不管景驹怎么的痛斥项梁无耻,他只是不给景驹上诉的机会,只管命令士兵攻城。
不出三日,彭城被攻破了。英布果然不负厚望,英勇无比,杀进城去,把秦嘉和景驹都杀死了。
英布彭城一战,在项家军中出尽了风头,在项梁面前长了脸面,从而奠定了他在项家军里的地位。
景驹被灭后,项家军再无后顾之忧,也再没有谁敢跟项家军为敌了。
可笑的是,项梁在收到彭城大捷的同时,也收到了余樊君战死、朱鸡石兵败逃到胡陵的败报。
这是项梁预料中的事,量如此两个小将如何能与章邯对抗。
随即,项梁又作了全盘的军事部署,将楚军分成三路。第一路,命项羽、刘帮合兵一处攻打城阳;第二路,由宋义、范增、陈婴等人负责迁都彭城之事宜,并命英布率军全力配合楚怀王迁都;第三路,他亲率楚兵至东阿、亢父阻击秦军。
刘、项二人率军至城阳门下,项羽上前亲自喊话道:“城阳的守军给我听着,我西楚项羽亲率大军到此,现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后还不开城投降,待我攻进城去,定要将你全城军民屠杀干净。”?
此时的城阳守军当然不会投降。之前章邯才率秦军消灭了陈胜,这大大地鼓舞了秦国的军队。现在章邯又率大军进攻楚地,你楚国都自身难保了,还来叫我投降。
项羽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说到做到的人。三天的时间过去了,可城阳的大门还是没有打开,他气急败坏,下令杀进城去。
项羽见攻城的楚军被守城的秦军射死无数,半天还攻不下城池,甚是恼怒。但他没有催促楚军进攻,因为楚军尽力了。只见项羽跳下马来,一个闪身钻到了拖运撞击城门的巨大圆木锥大车下面,只凭一个人的神力就将数十名士兵才能推动的撞门木车飞快地推着向城门冲去。任你守城的秦军射箭还是放巨石都伤不了项羽分毫,因为有撞门木车给他遮挡一切。
这一幕把刘邦和所有楚军都惊呆了,把守城的秦军吓死了。
项羽没撞几下,就把城门撞破了,城门顿时大开。
刘邦见城门已破,就举剑叫楚兵冲进城去。而项羽早已杀进城去,见活人就杀,俨然一个杀人狂魔、磨肉机器。
刘邦及其手下只是斩杀抵抗的秦军,而项羽只要见到活人就杀,管他是兵还是百姓,管他是大人还是老人或是小孩。
项羽下令,屠城!刘邦劝他不能屠城,可项羽哪听得进去,只管叫楚兵屠城。
不出一日,城阳城就被项羽屠杀得一干二净。
屠城后,项羽又听说大多数守城的秦军在城破之时从后门逃跑了,于是又率军追击秦军至濮阳东,再次将秦军杀得一败涂地。
四散的秦军逃至濮阳城,得到了休整和补充,和原来守濮阳的秦军一起死守濮阳、环水。
项羽屠城的行为和屠城后的惨状让随他出征的虞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虞姬哭诉着请求项羽,莫要再屠杀无辜百姓了,这些百姓也像她一样的可怜。她不想再看到这些人像她一样家破人亡、离乡背井,她更不想看到他心中的大英雄去干屠城这种事。
虞姬一哭,项羽的心马上就软了。他看到虞姬伤心痛苦的样子,很是心疼,就将之搂在怀里,答应她以后再不屠城了。
虞姬又趁机说:“秦军若不来攻打我们,你就别去杀他们了,好吗?别人怎么做我不管,但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的守在我身边,答应我,好吗?”
项羽不想让他心爱的人难过,都说好。
从此,项羽天天陪在虞姬身边,哄她玩,逗她乐,打仗的事就让刘邦去干。
项羽只是成天在军中陪虞姬玩乐,每到一处,是战是和,是走是停,全由刘邦说了算。
刘邦认为濮阳城难攻打,就绕过进攻定陶。定陶攻了几天,没有攻下,又放弃转而向西攻打雍丘(今河南杞县)。
此时,刘邦身边的大将樊哙不耐烦地对刘邦说:“难道没有项羽亲自去攻城门,我们就真的攻不下一座城池了吗?这里还没有攻下,又下令攻那里,这样三心二意的,没有坚定的信念和执着的精神,怎么能攻下城池来!”
曹参请战道:“曹参愿请为将,攻打雍丘,只要沛公相信我,我一定不负厚望!”
身边的萧何也劝道:“正好项羽无心恋战,此时正是立功的好时机。若项羽在,我们想立功也立不成,所有的人都会把功劳当成是项羽的。”
这时,夏候婴也说:“对,是该在项家军面前出出风头了,千万别让项羽小看了我们!”
周勃过来说:“只要沛公一声令下,我周勃永远冲在第一个!”
周勃是吹唢呐出身的,气力十足,跑得比谁都快。每次进军,他总是冲在最前面,身背弓箭,手持弯刀杀敌。每次抢战城头和高地,他总是第一个站在上面吹号角,代表胜利。
沛公刘邦每次不战自退,或者战不多时就退,其实是有他的用意的。他故意要激起诸将的不满,让他们主动请战,目的是激起这些人的斗志,为他去拼死杀敌。
刘邦见他的部下个个要出风头,心里大喜,但就是不同意他们,直到人人自愿立下军令状了,这才同意进军。
果然,这一手效果很好,他的手下个个拼死杀敌,很快就攻下了雍丘。
樊哙左手持剔骨刀,右手握斩骨刀,双刀在手,斩杀敌人无数。
夏候婴手握红缨枪,杀敌无数。
周勃跑得最快,吓得秦军魂飞魄散。
曹参亲手斩杀三川郡守李由(李斯的儿子),并俘虏秦侯一人。
刘邦大喜,犒劳诸将不在话下。项羽听说了,只是笑刘邦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差劲的秦军守将才胜的。
项梁所部楚军在东阿与章邯率领的秦军相遇,两军扎下阵脚,准备开仗。
双方早已结下不共戴天之仇,仇人相遇,分外眼红。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也别骂我是草莽反贼,我也不说你是助纣为虐。一切凭实力说了算,你胜了你就是王,我败了我就是寇,我们大家彼此彼此。
章邯和项梁同时拔出了剑,下令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