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又是一日艳阳天
下人们正在打扫庭院。
“吱-”房门打开,楚黎依旧一身月白长衫,光辉洒在他身,绝尘而来,如同天人。
庭院的下人们,听到开门声,本有疑惑,望向声源,众人皆哗然:
“哪里来的男子?”
“这男子,气质出尘,胜于容颜。”
“好英俊的男子。”
楚黎,一双温和的细眼,淡漠的看着众人。
这时,一直在庭院等着的思竹,拿起纱帽,小跑到楚黎面前“公子,您可是要出门?”
“嗯,有事需要处理。”云淡风轻。
“公子,小姐吩咐了,若是公子要出府,还是由奴婢送您出府。不过,还是麻烦公子戴上这顶纱帽。小姐担心公子的绝世姿容若被有心人看了去,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思竹一骨碌的把话全说了出来。稍稍喘气。
“白小姐,不在?”楚黎的重点在此。
思竹一愣,刚刚自己说的那么多,这人听进去了吗?“是的,小姐早早便去南夫子那里上课了。临走前,特意吩咐奴婢说的这些话。”
“原来如此。那有劳了。”
“不碍事,公子请。”思竹将手中的纱帽递到楚黎手中。
楚黎接过纱帽,戴上。虽依旧儒雅不凡,却实是遮挡了不少光彩。
思竹见楚黎戴好纱帽,带路出庭院。将出庭院时,思竹站定,转身,对着一众下人,朗声开口,不无严厉:“刚刚,大家并没有看见什么,只是在打扫庭院。明白了吗?”
众人一愣,不过随即明白:思竹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说不该说的话,不要把这个庭院里的任何事,随意闲谈出去。
众人又转念想到之前,听鸢脂说,不知思竹犯了什么错,被小姐罚跪磕头,还说什么发卖还是杖毙。思竹额头的伤,众人都知道,这是真真的伤!因此,众人,心底一凉,怕自己成为第二个‘思竹’。
于是,众人纷纷答“是。”
听到回应,思竹满意一笑。继续往前走出了庭院。
一直跟在思竹的后面的楚黎,不住开口:“这也是小姐吩咐说的?”
“是的。小姐今早一并吩咐了。”不无傲娇。小姐果然机智。
楚黎心底笑道:小小年纪,思虑也算是周到。
……
再说,子涵今早时不过,便被思竹叫醒。
“昨日刚回,也不休的几日,就来给小姐上课,夫子真是好精神。”思竹一边帮子涵穿衣,一边打趣道。
“夫子你也敢戏说,待我一会告诉夫子,让夫子拿着戒尺来教训你这个口出不逊者。”子涵睡意朦胧,懒洋洋的说道。
“好小姐,我这不只在你面前说说,给你解困吗。”
“狡辩。”子涵斜睨了一眼思竹。
“嘿嘿……”
用过早膳,子涵便让鸢脂跟着去了课堂。留下了思竹在庭院。
白老爷专辟了一院供南夫子授课。此庭院,正对两间房屋,一间为南夫子的书房,一间则是教室。而庭院里,用木搭建而成了一座棚。此棚以四根雕刻精致的良木为支撑,四面透风,唯有薄纱遮面,平时薄纱也是挽起。若说是棚,亭却更为合适。
庭院四周种的是南樱国的国树:樱花树。樱花纷纷洒洒,随风而落,或屋顶,或草丛,或发间,或脚边。
即便是夏日,也有少许微风。满园绿意,燥热的心也自然平静下来。
待来到亭间时,南箢已坐好,翻阅书籍。
“这个南小姐,来的好生早。”鸢脂在子涵身后,小声说道。
“饱读诗书,勤奋用学,想来南夫子管教之严。”子涵走在前面,笑意盈盈。
“也是。小姐,鸢脂在庭外等候。”鸢脂止步。
“去吧。带上伞,这太阳,迟些时候,可是毒的很。”丢下这句,子涵悠悠的走到自己的方位坐好。
鸢脂听了这话,心里一暖:小姐真的挺好的。
“箢姐姐好。”子涵礼貌一招呼。
“子涵妹妹来的挺早。夫子还未到。”南箢抬头,温婉一笑,笑容未达底。
“哪有箢姐姐早。刚刚我的婢子还夸箢姐姐勤奋刻苦呢。子涵实是愧疚不如。”
“不过是习惯罢了。”南箢说及此却有点小小的自豪。
南箢从小便被父亲教导:女子有才正是德。女子更该识书,懂大道,这样以后才能有助于夫君,成为夫君的贤内助。
当然,除了识书懂理,女儿家该学的女工之类的,她一样也没有落下,反而是出类拔萃。
“今儿还要谢谢子涵妹妹呢,多亏昨晚的醒酒茶,今早起来,并未头疼难受,反而神清气爽。”南箢复又继续说道
子涵回以一笑,“举手之劳,箢姐姐不必放在心上。”之后并未再说话。
清晨的微风徐来,淡淡暑意,轻轻绿意。
“子涵妹妹可知,为何白老爷会为瑾王的军队捐赠款物?”南箢再次开口。双眸却是看着书籍,似是闲来无聊的聊家常。
子涵抬头,眼中一丝疑惑:她想说什么?
“想来是为国分忧。爹爹作为一方商贾,虽不能出力,但可以尽所能的捐款捐物,也是如愿。子涵不过为人子女,父辈的事,他们自有定夺。”子涵将之前白老爷的说辞搬了出来。
其实,她也不明白,白府为何会为军队出资捐物。商人向来是无所不利的,怎么会做这种倒赔的买卖。可她也不能问,毕竟,这事,白老爷也给出了官方回答。
“可我听得,是夫子劝说了白老爷,为瑾王的军队捐款捐物。”依旧低头看书,好像书中内容甚是有趣。
子涵听了这话,心下一惊:是南夫子?南夫子为何要劝说白老爷捐款?南夫子说了什么让白老爷同意捐款?南夫子跟瑾王认识?是了,昨日便知,这个南箢与瑾王有交情,却不曾想,可能是因为南夫子,两人才认识。可是,南箢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告诉了我,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脑子里太多问题一涌而出,措手不及。可是,子涵面上,依旧保持微笑,泰然自若:“这个,子涵就不得而知了。爹爹做事,肯定有他的思量,子涵不敢妄加揣测。”
这时,南箢方抬头,看了眼子涵:还挺淡定。
“是我失言了,不该对子涵妹妹说这些的。”南箢一副歉然。
“无碍,姐姐也是无心之失。”说完,子涵低头看书,耐心等南夫子来授课。其实内心一团麻:这个南箢,纯心说这些话来添堵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