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姐姐也是无心之失。”说完,子涵低头看书,耐心等南夫子来授课。其实内心一团麻:这个南箢,纯心说这些话来添堵的吗!
南箢,来白府之前,就托人打听了一切。她知道,子涵得了一场病,病好后,整个人,好似重生了般,性格喜好,全变了。也比之前更加灵动清丽,淡雅脱俗。
她不知道,瑾墨为何找她来熟悉京城。但是,她内心已无法淡定自如了。潜意识告诉自己,如果这次不防范,可能自己会后悔一生。所以,她写信给父亲请允许她来京城。没想到的是,父亲居然答应了,而且还把她带进了白府。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不让她激动。她终于又回到了从前他们一起生活的土地。真好。她希望一切都如那时,不变。
可是,怎么会不变?时光易逝,容颜易老。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但无论如何,她来了。
过得一会,南夕子方来。坐在上位。
今日之课,为棋。
棋故指围棋,棋之道不可只重棋艺,必须艺、品、理、规、礼,五者兼备,斯谓“棋道”。棋理之奥秘在于:穷则禁、禁则变、变则通、通则终,与易经: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两者相通。
围棋法天象地,天圆地方,方是指边界方位,圆则能周遍无穷。在无尽的变化中,找到可以决断的方法,取象而归纳。
两人对弈,必有一茶。茶以品论,棋以德交。茶中三饮便得道:一饮涤昏寐,情思爽朗满天地;二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棋中五得在对弈:得好友,得人和,得教训,得心悟,得天寿。
关于棋的这些理,子涵在21世纪,闲来无事在网上无意间看到的。没想到,到了这里,却有了用处,还与夫子所说的一般无二。
转眼,已是午时
“今日之课,就到此吧。回去好好思考,何为棋道,棋道的真正精妙之处。”南夫子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是,夫子。”齐声答。
夫子先行离开,子涵起身正欲离开,南箢忽然出声“子涵妹妹,”
子涵转头看着南箢,“箢姐姐,何事?”你又要说什么?
“子涵妹妹,我也是多年不曾回来京城。昨日在马车上,看着街道,好似变了许多。想着,能否请子涵妹妹陪我这个客人逛逛呢?”南箢刻意咬重‘客人’二字,是想你知道,我是客,得行待客之道。
子涵脑海迅速反应,“箢姐姐不说,我这个主人还真是忘了。本该我们白府向姐姐邀约的,却让姐姐自个儿提出,是我们的不是。”子涵亦是轻咬‘主人’二字,提醒你,你是客,我是主,懂得分寸的好。
“我入住白府,本就叨扰,今儿再提出这事,却是我的不是。可,我在京城并无认识之人,更别说交情深厚的姐妹了。思来想去,也只能麻烦子涵妹妹了。”南箢不甚在意子涵的提醒,懂得分寸,她有,识得大体,她知。
“箢姐姐,就别客气了。过的几日,待休沐,我便陪箢姐姐出门游玩。姐姐可有中意之地?”子涵不知其来意,也不好推拒,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对于不喜欢的人,却能表现出热络好感,满心欢喜,这点子涵在21世纪就练的炉火纯青。
“我记得,京城有处宽阔湖泊,甚为出名,人力开凿,与大江大河相连,生生不息。许多王权贵胄、名门望族都会前去泛舟游玩,赏景观花。许久未去,不知盛况是否如前。”说完,双眸有些飘渺,似在回忆过去。
听到这个湖,子涵心里是有点激动的。早早就听说了这个湖,名曰:未明湖。却不得机会去游玩。现下有个机会,岂能不抓住,既能应付了她,自己也能游玩。乐哉。
“到时,箢姐姐去看看,不就知道是否盛况如前了吗。”笑意盈盈,好似同样期待,言下之意:我同意带你去湖畔游玩了。
南箢听出此意,明艳动人的脸上,露出一副似真似假的笑容“子涵妹妹可不许反悔哦。”
“是,箢姐姐,到时可别放妹妹鸽子才好呢。”套话打趣。
“呵呵,不会。走,我们一同出去吧。”南箢掩嘴笑道,上前,站在子涵身旁。
“好。”
说完,两人一同出了庭院,各自的婢子都在庭院外等候,不敢走远。见自家小姐出来,纷纷打伞上前迎接。
互相道别,各自回院。
子涵回到庭院,鸢脂就自动退开,去做事了。思竹又是眼尖儿似的蹿到子涵面前,伏在子涵耳边,轻声说“小姐吩咐的话,我都说了。”得意洋洋。
“那人走了?”子涵边走边说
“是的,说有事要办,我就送他出府了。”思竹亦步亦趋
“好。晚些时候,你吩咐一个信得过的婢子带他回庭院便可。”
“是,小姐。”思竹心里乐开了花:小姐还知道心疼思竹了
“思竹,”子涵提裙踏阶
“小姐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沉醉在自己想法中的思竹,听到声音,抬头,看着子涵
“你最近是不是挺悠闲的?”
“小姐何出此言?”思竹满脸疑惑,伸手推门。
“回庭院,你总能第一时间冲上来,闲的没事做?”子涵走进了屋中,坐在凳上。
“小姐又在说笑了。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只负责小姐的日常生活作息,其余的,都吩咐下去他们做了。再说,我现在不还在为小姐的跑腿吗,可累了呢。”伶牙俐齿,站在一旁,帮子涵倒茶。
“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把事儿给别人做的?你还能吩咐我庭院里的人了?”子涵拿起茶杯,轻酌一口,实是解乏,身心都舒畅了许多。
“小姐就不要打趣奴婢了。我这不是得了你的令才敢吩咐他们吗?再说,庭院里的活,我也想做,可是他们都勤快的很,见我去做,都抢过去说他们做呢。”思竹复又站立在一旁,拿起扇子,给子涵扇扇。
“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子涵放下茶杯,双眸看着庭院,门未关,开着放些风进来。
“估计是的。他们见小姐如今在白府,如此受宠,而我又是小姐身边的大红人,所以连我也开始讨好了。”
“呵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嫣然一笑。此理,果然永不过时。
“小姐,你这是在说思竹为鸡还是犬?”思竹有点不高兴了,好端端的,小姐怎么这样说自己。
子涵听声,转头看着思竹,不禁发笑,“呵呵,思竹,平时让你读的书,你可在读否?怎的还是这般模样。”
“在读,可是太多字不认识,晦涩难懂,故读得慢些。”思竹见子涵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说起了读书的事。不过说到的读书,思竹更是头大了。她一个识不得几字的丫鬟,要去读书,那有多困难,可想而知。
“不懂便问。以后我读书,你在一旁跟着。”子涵也知道,这确实过于为难了。可是,书,毕竟是个好东西。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是,小姐。”低眉顺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