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娘也,这玩意还是耗子吗?”王姓中年男子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谨慎得有些过了头甚至难逃以大欺小的嫌疑,可让所有围观者讶然的是他最终依旧输掉了赌局而且是连输十场,以至于到了最后这位大昌城内有名的行商都无法保持淡定。左看右看,认真检查了一番适才把自己选中的耗子给咬得个血肉模糊最终还是靠着莫小憨出手才灭掉的小东西,他又实在没办法否认其种类。
“这位大叔,瞧您这说的是啥话?”小心翼翼地将来到这个世界后赚到的第一笔横财揣进兜里,得了便宜的鱼寒还没忘记卖乖道:“适才小子虽是喂了些吃食,但这赌局开始之后可是再没其它动作,您老总不会认为小子有本事能把这老鼠变成老虎吧?”
“那可不一定!”不过就是几十文钱的事,实在算不得个什么,倒是输了赌局丢了面子着实让中年汉子感到了些许恼怒。毕竟他可是早就知道鱼寒刚才给耗子喂的东西能够在这场赌斗当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也自认为早已采取了所有能够想到的稳妥应对之策。可这最后为什么还是输了?而且还输得这么惨?
“要不您再来一局?”几十文钱的收入对于那笔巨额的出城债务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好在如今已算是开了张,在尝到了甜头的鱼寒看来若是能把握时机趁胜追击就足以顺利激起围观众人的兴趣,也只有那样才能让他带来的耗子药发挥出最大价值。
“赌!但不是今儿个!”不甘归不甘,中年汉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冲动之人。闻言,也没被鱼寒那略带挑衅的目光所激怒,只是自顾自地反击道:“有能耐,你小子就在此多待两天,让我也回家逮几只耗子来好生调教一番!两天后若是还胜不了你,老子就把这王字给倒过来写!”
把王字给倒过来写?那不还是个王字么?看来这位大叔也不傻啊!可他咋就想不明白,只要不喂这耗子药,他甭管咋捣鼓都只能是个输呢?有些惊讶更有些想笑,但没等早就深知鹤鸣观耗子药神奇的莫小憨做出任何反应就在某个混蛋狠狠踩下的黑脚威胁之下选择了保持沉默。
送走了心有不甘的王姓中年男子,可让鱼寒感到有些憋屈的是其后虽然又陆续又几个倒霉蛋选择上当,但好不容易才琢磨出来的特殊营销手段所产生的效果也就仅止于此,甚至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都再没人跑他这小地摊前来瞅上一眼。
挣了也得有好几十文大钱,但离想像还有巨大的差距,更重要的是没有足够的钱财连城门都出不去。无奈之下鱼寒也只能是和莫小憨继续呆在城里等待,好在鹤鸣观当年就是由土地庙扩建而来,无处栖身的他们倒也不虞被那位同样不怎么受人重视的神灵给扫地出门,这才有了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容得他们啃着冷冰冰的廉价烧饼。在这期间唯一的好消息应该算是那位让他欠下了巨额债务的兵爷并没来捣乱,当然了这其中也不排除人家实在不屑于如此为之的可能。毕竟只要他和莫小憨这俩小屁孩还呆在大昌城内一天,依旧是被人家攥在手里不是?
“喂,小子!精神点,王大爷可是又来了啊!”不得不承认,古人对于诚信二字还是相当看重的。虽然只是一场看似毫不起眼的赌斗,两天时间刚到那位王姓中年男子还真就出现在了精神有些萎靡的鱼寒面前,身后更是跟了十来个拧着笼子装有吱吱乱叫老鼠的手下,瞧这架势是不会轻易罢休了。
“哟,大叔!您还真来了?”说实话,若是没有看到那些被装在笼子里的老鼠,仅是王姓中年男子所带来的这票家丁就能把鱼寒给吓得抱头鼠窜。但现在么……只要对方没打算耍横,那可就是在送钱啊,他当然没理由拒绝人家的善意!
“那可不咋的?你小子也不满城的打探打探,我王家商号有啥时候说了不算的!”显摆了身份还没忘顺道给自家打个广告,王家男子更是免费给鱼寒解惑道:“你小子这些天的买卖不咋滴吧?告诉你,就这两天里可是有不少城内大户都在瞧着呢,你若是今日还能胜了我,他们可是不会轻易就让你这么个乡下穷小子得意下去!”
需要这么嚣张吗?需要用这种方式给自己送惊喜吗?已经连续两天蹲在土地庙,差点就被夜里略带寒意的穿堂风给吹出个好歹的鱼寒闻言顿时精神一振。这是大买卖要上门了啊,搞了半天这城里的各位大爷都这么闲得无聊,还都憋着一股劲头准备来跟自己赌上一把?早知道还这么节省干嘛,直接找个客栈的柴房住着不是更好?
“瞧大叔您这话给说的,小子才多大点能耐?若非实在饿得没了别的法子,又岂敢跑这大昌城里来丢人现眼?”决定了,说什么也要让眼前这位大叔知道鹤鸣观的玄心老道可是有能耐的修道之士,要不然可没办法吊出城里其它的大鱼!
“这……这咋可能?”没有让鱼寒失望,这吃了鹤鸣观所产耗子药的耗子那就是要比普通耗子厉害!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象绕口令?可事实是王姓中年男子如今宁可回家去背那些让人抓狂的绕口令也不愿意看到眼前这一幕,因为他又输了而且和上次一样是完败!
“大叔,您还赌么?”人群再次聚集,鱼寒赶紧将赢来的百十文大钱再次揣进了兜里,暗自估摸着瞧眼前这架势若果真是如对方所言怕是要不了十天半个月的就能赚个盆满钵满,然后顺顺当当地出城给还在观里忍饥挨饿的师傅给带回去足够吃上大半年的口粮。
“赌!为甚不赌?”感到颜面尽失的王姓中年男子还没做出反应,倒是围观人群当中已经传来了略显稚嫩却相当嚣张的回答。“小爷不过是在家中闭门苦读数日,倒是让你这乡下来的穷小子得了气候,还真当这大昌城内没人能治得了你?”
“九儿?你不在家中跟着先生好好读书习字,跑出来作甚?信不信老夫抽你?”容貌上有那么几分相似,再听这话里的意思,似乎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嚣张小屁孩跟王姓中年男子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大伯,您又不是不知道九儿不是那读书考状元的料!成天呆在书房里除了能把先生气得够呛啥也做不了,还不如出来长长见识。”王九儿,并非排行第九,事实上他上面只有七个兄长,只不过他这姓加上这排行若是一块念也确实有些不雅,故而改之。当然了,甭管叫什么似乎都不能成为他在被自家伯父逮了个正着之后还能毫无羞耻侃侃而谈的理由。
“长见识?长见识犯得着跑来这斗鸡赌狗之地?”语气中似乎隐含愤怒,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并非如此。当年行商途中突遇风险亏得二弟舍身相救才捡回一条小命,王姓中年男子不但对这个孤伶伶的侄儿宠溺无比更是早早就将大半家产划归到了其名下,却不想正是因此才会造成了这小子文不成武不就,倒是那纨绔之名在这大昌城内堪称妇孺皆知。更可气的是这小屁孩学问没多少却深谙恃宠而骄之道,也从没怕过他这当大伯的。
“侄儿也不想来啊,可这不是听堂兄们说起大伯您在家门口被人给糊弄了么!小侄这才实在气不过,特来此替您老出上一口恶气!”似乎忘了给自家大伯留下一点颜面,自幼嚣张跋扈成了习惯的王九儿随即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子扔到鱼寒面前,以近乎鼻孔朝天的态度哼道:“小子,王家小爷这赌注可是敢接?”
正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是某个需要还清一大笔外债才能出城的显得有些木讷的穿越者?所以对现在的鱼寒来说对方是什么态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才能把那听上去少说也装有大半贯铜钱的小袋子给糊弄到自己手里。苦着个小脸显得有些胆怯,用一种似乎害怕激怒对方的谦卑语气应道:“这位公子爷,不是小的敢不敢接您这赌资,而是您也看到了咱这可是小买卖实在……”
“无妨!小爷有钱,自是不在意你能拿出多少!”或许是这点钱财对于王九儿来说真算不上什么,闻言也只是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地应了一声。可就在众人都以为这纨绔转了性子的时候,却又见得他用比自家大伯还要嚣张的态度踢了踢地上那些皮货,这才接着道:“不过小爷可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就你这些破烂也不值得小爷下此重注。所以待会你若胜,自是不用再说。若败,则不但要把这些破烂留下,还得给我家大伯磕头谢罪!就此,你可是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