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宫觐见皇帝，发觉皇帝的模样同亭立次仙一模一样，大将军竟是我追寻已久的入凡仙家。他就是后来挑起鬼仙大战的灵虚灵人。大将军从仙界偷拿反生香，让外族昭武以灵香的名义进贡给皇帝，意图谋权夺位、扰乱凡间，却不知凌水乃是司香宫弟子，很快便制出可以假乱真的香丸。大将军怕我插手，就先发制人，陷害我是外族奸细、企图刺杀皇帝。”
“我入宫见盛阳时，遇到杀手，携带的软剑和捡到的暗器，都成我刺杀的证据。幸好平日结交的武林高手茶老和茶花姑娘潜入狱中，我才得以传信出去。我喝下皇帝赐予的毒酒，待尸体出狱后，由他们挖出尸体、喂下反生香，起死回生。”
“想不到，大将军为逼得盛阳嫁与其子文中驹，将盛阳手中的反生香替换为假的，以反生香威胁盛阳。盛阳不知我早已救活，只得答应。我自是不忍让盛阳为我受委屈，决定将计就计，除去大将军。大将军欲以易容术做个假的沈四海，并在朝堂上显现反生香的灵力，开脱盛阳，企图以反生香引起皇帝贪婪之心而发动对昭武的战争，趁机夺位。”
“我用盛阳制得的香丸替换大将军手中的反生香，让皇帝以欺君之罪杀了大将军。我远赴昭武调查反生香来源，想不到大将军还是依早已定好的计划害死了盛阳。”重明闭眸叹息道。
凌水接道：“大将军让宫中内应做了证据，陷害我和皇兄谋反。面对铁证如山，皇帝也不宽容。我情知等不到他回来，就算他回来也早过了三日起死回生之期。我只得挥剑自刎。”
重明道：“我杀了那个宫中内应，无济于事。入凡仙家之事无甚眉目，更兼盛阳惨死，我无意流连凡间，便在盛阳的墓前，将短刀插入心口。我走到鬼门关，用曼珠沙华的仙力护住凡间记忆，吟着她的遗书上的诗，回到仙界。我受封仙将前，不得仙女半点青睐。一战成名后，我也像白兄那般博得仙女的注意。可是，又有谁是真心。”
白泽闻言，微微苦笑，抬眸看向若水。
若水为他一看，不由得有些心虚，别过头去，开口道：“师姐入凡回来，剑法突飞猛进，原是重明仙将亲自指点的结果。”
“我入凡前，服了‘浮生一梦’，并不知凡间之事。后来，我见了重明的忆境，才知发生了什么。”凌水道。
重明道：“同凌水成亲前，我面覆半片银制面具，除了白兄，无仙家见过我的模样。纵使有仙家见过，早已不记得了。回到仙界后，我对盛阳思念不已，将凡间记忆凝成忆境。因着反生香，我往司香宫寻她。一日，我在五芝盛宴上，看到了她。我匆匆出来，没有带上面具，就在她问我时，说自己是炎洲南岸的小仙单黯。”
“重对单，明对暗，我早该想到是这样。”凌水似是自责道。
若水道：“我觉单黯骨格清奇、气质风雅，还要鼓动师姐说服他入得司香宫。可惜，师姐往流洲取来三倾剑后，就往长洲从天真仙女开始了司香传人的闭关。”
凌水道：“你陪我去取剑。干莫上仙将取‘倾城倾国倾一人心’之意，盼我莫要像师父错过佳缘。离开昆吾宫后，重明和我误闯清晓灵仙的忆境，我才看到他当年斩杀鬼族世子旁施的那战。清晓灵仙对我们的鲁莽很是生气，罚我们清扫落英台、收集桃花瓣。”
此时，众仙的目光纷纷落在立于角落的逸羽和清晓身上。
“我一见单黯，便觉他同重明仙将有几分相似，本想支开凌水姑娘。重明仙将却并不买账。”清晓淡淡笑道。
重明道：“凌水怪我文雅风流、招惹桃花，劝我用心修炼。我也因此未能在她闭关前向她表露心事。”
“我闭关后，师妹就着手准备收剑之礼，邀白泽仙将为授剑仙家。”凌水对白泽略略行礼，道，“若非白泽仙将屈尊做了授剑仙家，又将三倾剑交与重明，我也无那荣幸由重明亲授长剑。”
司香传人的授剑之礼向来邀请仙界剑法最为精纯的仙家为授剑仙家，白泽本就是不二之选。凌水所言的“屈尊”，自是指若水让白泽向自己道歉之事。听到这里，若水的两颊飞上红晕，白泽却是目光有些宠溺地望着海天。
“授剑之礼上，破军灵仙欲杀凌水，实是出于灵虚灵人的指示。灵虚灵人是鬼族奸细，意欲发动鬼仙大战，便要先削弱司香宫的实力。凌水成司香传人后，我陪她往各宫送上反生香，暗中保护她，同她度过一段美好的日子。炎洲上，凌水织了两件火浣披风，我们在山林深处发现悬瀑，以为是寻常瀑布，进去才发觉竟是沉陷地底的毒窟。”
“幸好我白兄曾为我细细讲来毒窟种种细节，将毒窟图轴借我研读，我和凌水才不致丧命。”重明感激道。
白泽闻言，才稍稍温热的目光又黯淡下来。一直以来，若水都嫉妒白泽陪霜歌闯毒窟之事，抬眸同他四目相对，蹙了蹙眉头，轻哼一声低下头去。
重明续道：“我和凌水依着白兄所说的毒窟破解之法，避过琉璃繁缕，穿过彩光洞府，逃过落日凝若花，到得毒后山，破了三花守护，见到了毒后金刚莲花。”
“破解金刚莲花之法，是吞服金刚莲子后，待身子冷下时服下解毒反生香。我实是不知此法可是有效，便抢先吞下莲子。重明救活我，我再依法，终于走出毒窟。”凌水笑意盈盈道。
重明神色忽地严肃一些，道：“彼时，我和白兄、玄武只知破军、贪狼贪狼两位仙家意图不轨，害怕鬼族有所动作。白兄想出了幽篁谷指点的法子，刺探他们的虚实，并指点凌水、若水姑娘、逸羽灵人的武艺，意图引出幕后的灵虚灵人。借此机缘，我同凌水朝夕相处、切磋剑法。”
“幽篁谷中，白泽仙将以仙力融入《胡笳十八拍》琴音，引动竹叶为刀，试炼仙家武艺。”凌水道，“如今想来，那场试炼，的确不及前些日子所见的玉凌军试炼，原来是这个缘由。”
重明道：“可是，那场试炼还是不简单，只有清晓灵仙是真正倚仗自身武艺通过。那几日，你们的剑法大有增进，我们也对破军和贪狼的武艺有所了解。破军和贪狼认为我和白兄不务正业，还要多谢清晓灵仙的‘从中挑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