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彦夙和白子莲相视一笑,拨开人群追上了博公子。
博走到那抹人影刚刚站的地方,但是左看右看,再也没有那人的影子,难道是看错了。
这时,时彦夙和白子莲已经赶了上来,“哎,博,你怎么突然就走了!”白子莲嚷嚷道。
“是啊,这么急,去追谁呢?”时彦夙附和。
“心上人!”博看着远方怅然若失,低沉的吐出三个字。
“是一个月前就在找的那个人吗?”白子莲突然问。
“是,我刚刚看到她了,刚追过来人就不见了。”博公子说。
“她是一个人吗?”时彦夙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
博一怔,唇边慢慢出现一抹笑,“不是,是和一个女人一起,那个女人十分眼熟,好像是雨霖坊的梅姑。”
时彦夙一颤,“我们回去,我马上让人去查。”雨霖坊隶属于他家,开什么玩笑,博的人在他家的地盘出了事。
“让人去查?”博声音低沉地问,语气危险,周围的气压顿时低了下来。
“我亲自去,亲自去……”时彦夙擦着汗说。
回来时,梅姑当着朝颜的面,大声吩咐护院锁好门窗,锁好院门,然后又命婆子召集了十几个姑娘一起围坐在大塌上,摆好菜肴,行酒令喝酒。
众人或因为高兴,或因为难过,个个喝起酒来都有些拼命,一群人坐在塌上,心思各异。
朝颜今天偶遇博公子却未得见,心里烦闷就喝得猛了些,其实她的酒量不错,但喝的是后劲极足的高粱酒,七八杯下肚,已经脚软头晕,就糊里糊涂地爬到榻里胡乱躺下,等她略微清醒时,只觉气闷得难受,睁眼一看,原来茶梅头靠在她胸上正睡得香,竟然把她当成了枕头。
环眼四顾,个个都七倒八歪地睡着,你压着我腿,我靠着你背,被子也是半盖半不盖的,幸亏屋里烧得暖和,倒是冻不着。
满屋狼藉中竟透出一股安详,听着女孩儿们的清浅的呼吸声,朝颜忽然觉得内心安定下来,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比起一个人住在清冷客栈好多了。她轻轻把茶梅的头抬起,塞了个枕头给她,自己闭眼又呼呼大睡起来。
半睡半醒之间,忽然听见外面嘈杂的嚷嚷声,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拍门,姑娘们嘟囔了一声,翻了翻身就又各自睡去。梅姑却立刻跳下塌,对朝颜笑了笑,示意她继续睡,自己理了理头发,理好衣裙,快步走出屋子。
朝颜看情势不对,自己理好衣裙,下炕到窗边向外看去。梅姑正向一老一少两个男子行礼,年轻的男子神情倨傲,只是微点了下头。年纪的问着梅姑什么话,朝颜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女子……长相……一个月前……苏慕家……”看不清梅姑神情,但感觉她好像有些惊恐,说着那两个男子举步向里行来,梅姑欲拦,却又畏惧地缩了手。一面快跑着过来,一面叫道:“都起来!快些起来!”
塌上的姑娘懒懒地翻着身,几个醉酒醉得轻的,软着身子爬了起来,一脸迷惘地四处看着,几个醉得沉的依旧躺着。朝颜看形势不太对,忙去推她们:“赶紧起来,事情有些不对呢!”众人这才纷纷清醒过来。
梅姑挑起帘子,那两个男子一前一后地进来,眼光在屋子内姑娘的脸上一个个仔细打量着。坊内歌唱得最好的流霜,显然认得来人,向来带着几分冷淡傲慢的她脸上浮上红晕,竟然微笑着向两人行礼:“没想到清明时节竟有贵客来临,看来今年我们园子应该凡事顺利,霜儿这厢有礼了,祝时公子身体康健。”
那个时公子紧绷着的脸微微缓和了一下,又立即绷起来,向流霜微点了下头,眼光依旧逐个打量着。
朝颜一直躲在墙角,当时公子打量到她时,她微笑着向他欠了欠身,他却神色立变,紧盯着朝颜不放。他一面细看着朝颜,一面问梅姑:“她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进的园子?”
梅姑顿时脸色惨白,犹豫着没有说话,时公子旁边的长者喝道:“这时候你还不说实话,是真不想要命了吗?”梅姑哆嗦了下,低头回道:“她从外地来的,一个月前进的园子。”
那个年长的男人看向我问:“梅丫头说的可是真话?”朝颜想梅姑除了用迷药把她拐来的一点没有说以外,其余的倒都是真话,遂回道:“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