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志云见夏鱼儿窜进树林深处,他对王仕虎说了声:“看好韦杰”,便尾随夏鱼儿进入树林,在一座木质卧棚旁边,见夏鱼儿痴站在原地,关志云近前看时,地上两滩血迹斑斑点点,别无一物。
夏鱼儿说道:“师弟,看情形,外围人数不少,五具尸身,十五位形同死尸被点中穴位的人,还有若干的枪枝弹药都不见了,一俩个人是无法办到的。”
“姐姐,你怎么上山来了,这是些什么人啊。”关志云问道。
“因为韦杰潜入山上,我担心李福有危险,所以来看看,发现这些全副武装的倭寇,他们好象在执行什么任务,被我杀了五个,余下的全部被我点了穴位,现在连尸身都没了。”
“照你这样说,肯定有人救走了,回去再说。”夏鱼儿也觉无趣,与关志云便折身往回走。
二人顺林间边走边聊,关志云道:“我还没到家呢,青青和小玉玲最近可好。”
“当然好啦,小玉玲会咿咿呀呀的叫唤,太可爱了,你怎么也上山来了。”
关志云道:“组织上知道日本间谍四处活动,要求各部门逐步清剿,泸州会战结束,我就被派过来了,哦,对了,我听说张角、林泽和魏雪他们几个也参加了这次会战。”
“他们已经来到宣威,我见到了,张角误会我负气走,我一路追到前面山头,不见他的身影,听说李福和韦杰在这山上,顺路拐上山来看看,没想会遇到你。”
“据情报说,李福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受另一股国外势指派,四处活动,别为不值得的人费心。”
突然,林中乌鸦呱呱地鸣叫着飞到空中,随着“嘭…嘭…嘭”的爆炸声传来。
“快回去,出事了。”二人同时掠起身形,回到坟地看时,帐篷的位置被炸出两个若大的坑来。同来的匪兵伤者连声惨叫,残肢断臂夹着血肉飞得到处都是,王仕虎和徐广松脸上身上都带了彩,看情形是被爆炸后的碎屑击中的。二人到时,众人惊魂末定,乱作一团。
王仕虎和徐广松脑怒非常,回身四顾,已然不见了韦杰,连问身边兵卒,皆因爆炸烟尘突起,竟然被他乘乱走脱了。
王仕虎安排好一些人清理现场,清点伤亡人数,救治伤者,便带领众人回到寨中的大殿里,刚刚落坐,就有小喽啰来报,牢房的看守被杀,犯人已被人劫走。
“屋漏偏逢连绵雨,真他妈的不让老子安生,二位稍坐,我去看看。”徐广松骂骂咧咧的说道。
关志云忙站起身来道:“我们一起去,如果还有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夏鱼儿道:“金笑云住哪里,我去她哪里瞧瞧情况。”
小喽啰看着徐广松二人,王仕虎道:“愣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带夏姑娘去。”
众人急步出了大殿,分头查看去了。
夏鱼儿跟随小喽啰来到韦杰的住处,这是五间二层连排的木质房子,房后不远即是高耸的山崖。
小喽啰抬手指指右侧的房间道:“这两间是韦杰和金笑云的住处,隔壁三间无人居住,长期无人进出,堆了些杂物在里面。”
韦杰的房门虚掩,夏鱼儿推门进入室内,但见桌椅摆设精致整洁,房内没有翻动的凌乱迹象,金笑云却不见踪影。
夏鱼儿在几个房间里看了看,隐隐听到呻吟声传来,回头问小喽啰道:“附近还有什么人,听声音象是有气无力很痛苦的样子。”
小喽啰凝神听了听,笑道:“姐姐,你是不是耳朵敏感了,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夏鱼儿说声:“你跟我来。”出了金笑云的房间,见其它几间空房都上了锁,夏鱼儿叫他打开房门,小喽啰说钥匙都在韦杰哪里。
她在房外聆听片刻,呻吟声从边间房里隐隐的传出,夏鱼儿砸开门锁,推门走进房内,光线昏暗,杂物凌乱,看不见一个人影,时断时续的呻吟声明显的清晰起来。举目四顾,室内正面又有一道房门,夏鱼儿推开木门,一股腐败阴寒的气味赴面而来,呻吟声正是来自这间内室。
小喽啰划燃火折,寻得一截牛油烛点燃,房内清晰明亮起来。
任凭夏鱼儿见多识广,眼前的景象,也禁不住让她打了个寒战,室内比外面房间宽大至少五倍,四周筑有厚实的土墙,一眼看去,墙侧边一张木桌上摆放着各种木制的刑具,有笞杖、枷锁、手杻、脚镣、夹棍、拶指、压膝等,摆放的都是极尽残忍的各种木质刑具,这些陈旧的刑具制作精良,不可能是山上制作的,倒像是衙役内常用的。墙侧的圆木架子上,捆吊着四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傍边有一架木驴,木驴背上骑着一人,一截木棍从这人下身穿入又从口中穿了出来,赤身肿胀,人早已气绝,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夏鱼儿忍受不住掩住了口鼻,并差点呕吐出来,木桌旁一张圆木椅上捆坐着一人,手指上还夹着夹棍,呻吟声正是此人发出,上前看时,此人气息微弱,几无意识,时断时续的微弱呻吟声是他出于本能的痛楚才发出来的,人若在房外,没有一定的武功修为,根本无法听得到一点声音。
夏鱼儿无法控制住身心的反应,发了几声干呕,回头对小喽啰说声:“我们先出去,你去叫你的老大过来。”二人正准备退出房间,突听房门“吱嘎”的一声从外面关了起来,夏鱼儿跃身扑到门边,门外传来了落锁的声音,夏鱼儿惊问道:“是谁在外面。”
门傍的墙上,突然打开一道仅有头大的小窗来,窗外露出一张妩媚的笑脸。
金笑云娇笑着道:“妹妹,久违了,咱们姊妹难得见上一面,你先委曲一下,在里面呆着,等我高兴了,自然会放你出来的,咯咯咯咯咯。”
夏鱼儿哈哈笑道:“凭你这点雕虫小技,就想难住我么。”
金笑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话不能说得太过,姐姐知道你有些能耐,论武力自然不能胜你,不见得其它方面都差欠你,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夏鱼儿不愿与她多言,运起二成力道挥掌往门上拍去,手掌触及木门,似有揉绵之感,力道被反弹了回来,振得她蹭蹭蹭的往后退了几步。
“咯咯咯咯,我说妹妹呀,你就别费劲了,四周土墙内镶有精铁,屋顶又是精铁板扣就,木门是浸了桐油的千年紫藤制成的。进入到这里面呀,任你神功无敌,也别想自行出去。”
夏鱼儿运足劲力又是一掌推出,木门纹丝不动,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振得倒退了几步。
夏鱼儿道:“金笑云,别自往脸上贴金了,你放着人不做,偏要做倭寇的走狗,残害同胞,别妹妹长妹妹短的叫,听着就让人恶心。”
韦杰的声音传来:“夏姑娘,事情不能仅看表面,世人都喜欢人云亦云,见风就是雨,是不是走狗,我现在也不想解释,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此时,小喽啰解下气息微弱的人来,对夏鱼儿说道:“姐姐,这人陌生的很,不是山寨里面的,几具尸体我也看了,都浮肿变形了,看样子死了多时,其中一具尸身是李福,其它四具尸身,高鼻號眼,不像是中土的人。”
夏鱼儿道:“你能确定么。”
“我们虽然在山寨中为匪,编制和管理却不比正规军差,自从我们老大组织人马奔赴泸州讨袁,山寨里的管理更是严格,如若有人无故失踪,寨里的弟兄都会知道,除了李福不见,没有其它异常。”
夏鱼儿问道:“李福不在山上多长时间了?”
小喽啰答道:“快半月了吧,这人经常下山,长时月余,短时几天,山寨里的人都习以为常了。”
这时,金笑云在外面接口道:“妹妹,李福听命于英属印度支那的情报机构,靠出卖情报为生,你们在勐莱被围,河口兵败,都与他有关。”
夏鱼儿道:“嘴上两片皮,说话不费力,他已被你们折磨死了,还要在他身上泼脏水么?”
金笑云冷笑道:“呵呵呵,你只会说些废话,而不会想想事件的成因,比如我和韦杰现在这样的情况,众人传言我们是汉奸,有谁能证明我们呢,我和韦杰是有些贪财,但在大是大非方面,我们还是分得清的,我俩不想大富大贵,本来可以衣食无忧地好好活下去,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自称侠义之士的人步步紧逼,害得我们一次次流离失所,真正的奸妄之人却是平步青云,作恶多端的人逍遥自在,象李福这样的赌棍汉奸,你们却要帮他树碑立牌,真是可笑之极。”
“你和韦杰如果没有做亏心事,为何私设牢房,滥用私刑,害死这么多人,又引诱我来到这里。”
“别说我引诱你,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我俩上山才几天,怎能够建这牢房,不错,李福与刑具上的人是我俩杀死的,他们都是作恶多端该死的人,我们做的事,不比你们这些欺世盗名的侠客差,我们还有事,少陪了。”
夏鱼儿愣怔片刻,回身查看,昏喑的灯光下,室内阴森,被小喽啰救下的那个人昏睡在地上,仔细观看,此人虽作汉人打扮,相貌却异于常人,身材短粗,皮肤稍黑,长相与东南亚人极其相似。夏鱼儿示意小喽啰扶他坐正,单掌抵在对方天突穴上,运气缓缓贯入,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得他的喉头“咕咯”的一声,这人就醒转了过来。
“能说话么?”夏鱼儿见他点了点头,便又说道:“我能救你出去,只要你说实话,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没有用的,出去也是死,你杀了我吧。”
夏鱼儿道:“想死很简单,死在外面,总比死在里面强吧,不想说算了,我还懒得管你呢!”
“我叫巴差,是暹罗人,因为会说汉话,就被选派到中国来。”
夏鱼儿道:“难道你们这暹罗小国也在打中国的主意么?”
“我国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窥视中国,暹罗国东边是法属印度支那殖民地,西面是英属印度。英法签订的〈关于暹罗等地的宣言〉,将暹罗列为两个殖民地之间的(缓冲国),英法划定了势力范围:湄南河以东为法国势力范围,以西为英国势力范围。暹罗虽然没有成为列强殖民地,在东南亚地区中,是唯一在政治上保持独立的国家,但是它已处在西方势力的团团包围之中,迫于英法两国的诸多压制,要为他们开放贸易,提供港口、码头,提供人员和物资,这都是情非得已的事,我们这支小分队一共六人,是受命于英属印支那军情局。现今只有我一人存活,回去也是绝无生路。”
“韦杰与金笑云和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李福与我在一起共事,不知道金笑云她们是属于什么组织,落在她们的手里,如若没有利用价值,几乎都是一条死路,与我一起的几个人都是被他们折磨死的。”
小喽啰语带哭腔道:“姐姐,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夏鱼儿安慰道:“别怕,姐姐一定会带你出去的,我们过来时,寨里人都是知道的,他们应当知道这里吧。”
小喽啰道:“要不是今天进来,我不知道有这样一处牢房,也没有听别人说过,不知道老大他们知道不。”
夏鱼儿道:“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出去开门。”
小喽啰见夏鱼儿眼神发笑地盯住打开的小窗,他瞪大眼睛道:“这么小的窗子,姐姐想钻出么。”
夏鱼儿点点头道:“我试试看。”
只见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稍作调整,她身子手脚有如水蛇一般变得柔软起来,双手合拢夹住头部钻入小窗,肩部卡在窗沿上停顿了一下,肩骨微微收缩,瞬间便钻了出去,隔窗回身做了个鬼脸,直看得小喽啰张口结舌。
夏鱼儿看看木门上的铜锁,稍作沉吟便走出了房间,徐广松与王仕虎领着关志云迎面进入了院子。
关志云问道:“姐姐,这么长时间,有什么情况么?”
“房间后面藏有暗牢,里面刑具齐全,有五具尸体已经浮肿变形了,还有一个重伤的人,跟我一起过来的伙计也在里面。”
徐广松道:“我在此多年,还没发现有此暗牢,一起看看去。”
众人进入空房内室,夏鱼儿讲了刚才发生的情况,关志云欲要砸开门锁,夏鱼儿连忙制止,俯耳对关志云一番言语,关志云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姐姐小心一些为是。”言毕招呼徐广松和王仕虎离去。
夏鱼儿照先法缩身进入牢内,小喽啰奇道:“姐姐,你怎么又进来了。”
夏鱼儿“嘘”了一声道:“安心∵呆着,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眼见暹罗人又陷入昏迷,伸手他的探探鼻息,感觉呼吸均匀,性命应无大碍,夏鱼儿放下心来。看着屋内的陈设道:“真是奇怪,这些刑具大都是针对犯人用的,一般都在衙门才会有,这里怎么会有这些。”
小喽啰年纪尚小,他见夏鱼儿来去自如,随即放下心来,此时四处观看,他根本没有见过这些琳琅满目的刑具,便满是好奇地道:“姐姐,惩治犯事受刑的人,怎么会想出这些繁琐的招式来,直接砍死不就行了么,比如这个木头驴子,把人穿入木棍骑在上面,这手法也太残暴了。”
夏鱼儿道:“这木驴是专门惩治女犯人,用来游街用的,木驴的肚子里面做空,装有木齿轮,四条驴腿上各安木轮,女犯游街的时候,不是被抬着走,而是有人在后面推着走,木轮连着一条制动杆,制动杆连着木驴肚子里面的轮子,轮子又连着驴背上木棍儿。木驴往前推,木棍就能上下伸缩。往往女犯还没有被押到刑场,木棍儿就捣烂了她的内脏,早已经是半死不活,奄奄一息了。到了满清入关,骑木驴的刑罚更加残酷。他们变着法儿折磨犯人,无论男女犯事,先在驴背上竖起一根木柱,把受刑的人吊了起来,放在木柱顶端,使木柱戳入下体内,然后放开,身体下坠,直至木柱自口鼻穿出,常要多日方才气绝身亡。这叫裸形木驴处决,这条法规沿用了上千年,在孝文帝时曾经取消过,孝文帝死后就变成了一纸空文,之后历代王朝仍然使用裸刑。世人都以裸露身体为耻,而裸形处决不但不会认为有伤风化,妇女的地位低微,犯了死罪的女人更为世人所不齿,因此将她们裸身骑驴游街示众,官方和民间都接受,这传统的力量太可怕了,裸形处决在夺去犯人生命的同时也在贬低他的身份,侮辱他的尊严和人格,尤其是把女犯人的衣服剥光后处刑,除了贬低其身份之外,还额外起了一个羞辱的作用,促使女犯被人们耻笑。对女性施以裸刑,是统治者最卑劣最下流的刑罚,也是贯用的逼供刑罚。”夏鱼儿神色一凝道:“外面有人来了。”
小喽啰道:“我一点声音听不到,还是姐姐的耳朵好使。”
小窗外光影晃动,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往里看了看,放声哈哈哈的笑道:“就是这个灾星,我们差点就全军覆没了,还是金姐机智,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
金笑云的声音传来:“可别疏忽大意,这女人功夫了得,只有断水断食让她饿晕了,才能近得她的身。”
“别高抬了她,我们是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着了她的道儿,若是单打独斗,她必是我手中玩物,要不,把她交给我吧。”听这人的声音中气十足,颇具功力。
夏鱼儿正自沉吟,突听一阵陌生的歌声唱道:“秃头梁子老鹰岩,山高坡陡聚良才;劫富济贫替天道,行侠仗义世铲邪恶。深沟红岩马摆河,秃头梁子好汉多;占山为王扶正义,汉奸小鬼见阎罗。”
歌声未歇,却听金笑云惊叫道“快走,刘二毛回来啦。”
关志云哈哈哈的笑声传来:“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吧,被你害死的冤魂找你们做伴呢?”
韦杰惊恐的声音:“关志云,我与你无冤无仇,咱们各行其事,你何必苦苦相逼。”
关志云笑道:“不是我逼迫你们,是你们出卖了自己灵魂,背叛自己的民族同胞,我可以放你们走,你问问这些弟兄能放你走么。”
一阵喧哗声起,有人喝道:“奸贼,哪里逃!”随着一阵瓦响,房外打斗声渐传渐远。
门锁咔哒的一声,木门被推开,拥进几个人来,夏鱼儿定晴看见领头之人,心中狂喜道:“你怎么来了。”
张角冷然道:“我可没那么绝情,能够见死不救。”
却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叫道:“出去再说吧,快熏死人了。”
一行人拥出屋外,但见房前屋后围满了着装整齐的护国军的士兵。络腮胡子一身军官制服,象是这些士兵的头领。
夏鱼儿奇道:“怎么部队都上山来啦。”
络腮胡子哈哈笑道:“老子过去是土匪,这方圆几百里都是老子的地盘,我怎么不能回来啦。”
夏鱼儿忙抱拳道:“哎哟,原来是刘大当家的,闻名不如见面,今日得见,穿上军服,更显威武,当真是英雄盖世啊。”
刘二毛道:“夏姑娘见笑了,老子过去当土匪的时候很少害过良人,这世道,贪官横行,老百姓没饭吃,情不得已占山作寇,几月前应蔡将军相邀,参加泸州会战,老子带领弟兄冲锋陷阵,杀得袁家军鬼哭狼嚎,那才叫痛快。”
夏鱼儿道:“既然参加护国军,怎么还留下这些弟兄占山为王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蔡将军生性虽然豪爽,但官场艰险,我不能丢了根基啊。”说着拉过张角道:“张兄弟,别苦着脸了,自古英雄爱美人,今日一见夏姑娘,难怪你念念不忘,真是迷人呐,如今见面了,藏在人后,追姑娘应当象你上阵杀敌一样,要勇往直前的,哈哈哈哈。”
这时一群士兵推搡着韦杰、金笑云和十几名紧衣汉子来到人群中间。
关志云接口道:“张兄一定是误解了姐姐,听说你们刚见面,你就溜走了,太不够意思了吧。”
张角嗫嗫地道:“她不是结婚了么,我怎能再横插一脚呢?”
关志云见夏鱼儿又气又急,脸色泛起红晕,一拳击在张角胸上道:“尽说些胡话,这些年来,姐姐一直待字闺中痴等着你,和谁结婚来着。”
张角痛得咧了咧嘴,脸上却现出喜色,忙道:“你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