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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夏鱼儿大开杀戒 关志云独闯匪窟

“仅凭你一人之力,说出来你也翻不了天,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勇士,自然不怕死,要杀要剐随便。”

夏鱼儿手上一紧,那汉子便痛得龇牙咧嘴。

夏鱼儿怒道:“孤岛倭奴,千年不改贼性,落在姑奶奶手里,尚且如此猖狂,如若不是我华夏朝政腐败,民心涣散,怎会让你们这等匪寇猖獗,说吧,到此干什么?你们有多少人?”

“我们是上海日清贸易研究所的人,所长名叫荒尾东方斋,主要是培养一些为大日本帝国效劳的中国人,上一批学员中,有一男一女两名学员,男的叫韦杰,女的叫金笑云,他俩被派来云贵活动,宗旨是:文力征伐,发展潜在势力。这次我们来了二十四人,韦杰和金笑云虽然是中国人,我们也得听命于他俩,并负责保障他们的安全。”

夏鱼儿问道:“你给我说说,什么叫`文力征伐?'”

“西方的许多人认为:中国物产丰富,如能积极变革,则有可能像明宋时期一样,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强国,雄视东西洋,影响四邻各国,然而,日清贸易研究所经多方论证,驳斥这些说法,中国虽然表面上也在不断改革和进步,却是`犹如老屋废厦加以粉饰',经不起大风地震之灾。

中国之所以无法像日本那样通过维新运动崛起,根源在于你们的政府全局性腐败。全民丧失信仰,社会风气江河日下,从中央到地方,庸官俗吏献媚当道,清廉高洁之士多不容于时流,官场一片漆黑,`朝野滔滔,相习成风,人人所切齿的,貌似痛恨贪腐,实则痛恨自己无缘贪腐、痛恨自己贪腐太少’,中国全民腐败,只须稍微着力,则会事半功倍,不战而屈,不攻自垮,这就是`文力征伐'的目的。”

夏鱼儿道:“你说的上海日清贸易研究所,是不是由宗方小太郎支持创建专门培养间谍的机构。”

“是的,宗方小太郎说过:‘你们中国人就是一盘散沙,哪里能与我大日本帝国相比,比如在甲午战争前,我国凭借明治维新,虽然得到一定的发展,国家依然是经济薄弱,军舰先进程度无法与北洋舰队的大吨位军舰相提并论,机动性能相差太远,就是这样的军航,却能够在甲午海战中取得全胜。主要原因就是你们朝政过于腐败,上行下效,全民腐败,贿赂成风,欲壑难填,心里无信仰、无国家'。这是你们永远胜不了我们的原因。”

这一席话说得夏鱼儿哑口无言,心里:这个宗方小太郎是日本最著名的间谍,他在甲午战争中冒死潜入威海卫军港侦察,并在暴露行踪后成功脱逃,在甲午战争中,为日本提供军事情报立下显赫功劳,为此得到过日本天皇的破格接见。他协助另一著名间谍荒尾东方斋在上海开办日清贸易研究所,培养的间谍人才,分散到中国各地,在侵占朝鲜和在大陆的势力渗透中发挥了积极重要作用,谁能想到,这些间谍能够渗透到中国西南的高原上来。

宗方小太郎自幼喜读历史,1884年中法战争时来上海学习中文,并打扮成中国人历游北方九省,加之刻苦攻读,很快成为日本著名的中国通。他对中国民情政风有深刻了解,在他搜集的大量情报中,有一些相当精深的大势分析,是日本高层了解中国的主要参考。依据现在的形势,日本人的野心不仅仅是夺财夺物,他们的目标是整个中国。

想到这些,夏鱼儿的背脊一阵阵发凉,心中愤恨万分,她恨政府,更恨执政的贪官污吏,导致国家瀛弱不堪。外国势力的渗透,无所不用其极,从中央到地方都受到控制和影响,她想不到的是,连这山中的土匪窝子,他们都能染指,想想都觉得恐怖,她追问道:“真是狼子野心,说吧,其他的人在哪里?”

那汉子道:“我们一行二十四人,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武士杀手,穿着打扮都与中国人无异,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韦杰和金笑云已经进入山寨里多日了,余下的人潜伏在山寨四周,相机待命,寨中有两个土匪头子十分棘手,一个名叫徐广松,一个叫王仕虎,韦杰安排人员去试探过,他俩不愿为我们大日本办事,任由我们的人软硬兼施,他俩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回避话题,最后却把我们的人关入了牢房,我们很想杀了他俩,韦杰害怕控制不了寨中的匪兵,所以迟迟不让动手。”

夏鱼儿此时面对这个日本杀手,她不想再多说什么,短刀挥过,划断了他的咽喉,如同杀牲口一般,看了看血液喷涌抽缩不止的尸身倒在厚厚的积叶上,闪身钻入了丛林中。

此时,她感到身体虚脱无力,现实太过残酷,民心不古,宋明的大国强盛地位只能在梦中追行,自从马背民族一统华夏,二百余年来没有前进,反而一步步倒退,直至落后到三两个洋兵便可以横扫一个乡村镇子,谁能来挽救这社会,本来,在这半封建半殖民的的乱世中,袁世凯确实是个治世能臣,他从一个富家公子,逐步成长为操控实权的政治人物,推翻了沿袭几千年的封建帝制,成为新一代的领袖人物,国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梦想依靠他来创建一个强大的民主的中央政府,重新励志图新,重建盛世强国。想不到,善于权术的袁世凯,为了个人私欲,违背革命誓词,在晚年来受私欲左右和政治野心的蒙蔽,不顾国人的反对,复辟称帝,引发云南、贵州、广西先后起义,全国护国讨袁运动风起云涌,三个月不到,迫于社会压力,做了八十三天的皇帝便取消了帝制,造成的恶果是:有权势的军阀们各自为政,割据一方,全国军政分裂成若干派系,他本可以做流芳百世的英雄,却变成了遗臭万年的奸雄,对错只在一念之间,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唉!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存亡,不知道要走向何方。

夏鱼儿时而嗟叹时局不济,时而怨恨政府官员的贪腐,转而想起刚才杀手说到的土匪头子徐广松与王仕虎,他俩人怎么会与葭州城内的恶人肖汝峰手下的爪牙同名同姓,难道会是这俩人,自己当初受他们骗入了葭州,差点葬送了自己,如若真是他们,可得好好教训一番。当下要紧的,须得摸清这些日本杀手的隐藏地点,清除外围障碍,才能作出下一步打算。

夏鱼儿顺山寨外围在树林中潜行,却不见任何人的踪迹,心下十分懊恼,暗怪自己刚才下手快了一些,余下的人若找寻不到,任由他们施为,不知会有多大的隐患。

山风拂动,树叶沙沙作响,夏鱼儿穿出树林,眼前闪出一片坟地来,但见碑牌林立,坟茔无数,一阵青烟从坟地中间升起,看烟色不像是上坟烧纸的样子,夏鱼儿闪身进入碑林,隐隐听到有人声传来,伏身近前,看到墓碑环绕的一块空地上,架着两顶账蓬,一堆篝火上烤着一只鹿麂之类的野物,一群壮汉聚在帐篷前饮酒吃喝,四周几名壮汉持枪警戒,数了一数,人数还差两名。

夏鱼儿藏在一座石碑后面仔细观察,计算出哨兵的间距,从怀中摸出在清阳寨时依晖坎送她的小瓷瓶,又从怀中掏出另一个瓶子,服下几粒定神丸,测好风向,打开瓶盖托在掌心,运起真气崔化瓶中溶液,一刻钟不到,看着空地上吃喝的壮汉一个个倒在地上,哨兵也倒了两个,另外两个发觉情况异常,忙上前看时,夏鱼儿已经掠到他们身旁,短刀顺两人脖颈划过,喷起两道血雾,便摔倒在地上,余下的人只是感觉浑身酥软,意识却是正常的,眼见夏鱼儿仅一个回合就杀了两人,眼神里现出惊辣之色来。

夏鱼儿钻进帐篷,里面各式新式武器琳琅满目,完全是一些临的战装备,夏鱼儿折身出来,挨个点中了他们的穴位,让这些人一时半会无法解开。

夏鱼儿想了想:“还有两人不知身在何处,难道真在山寨牢房里么?”她解开一人问道:“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那人摇头不答,夏鱼儿短刀压在他脖颈上,见对方还是摇头不答,手上微微用力,脖颈被切断开来,鲜血直涌出来,转身又拍开一人,见这人面现惊恐,却也是咬住嘴唇直摇头,夏鱼儿杀心顿起,连杀三人,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知道这些人虽然一样的怕死,但不会再透露一点实情,只有逮到他们的头子,再来处置他们,或许可以摸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从表象看上去,面相温婉的夏鱼儿,丰姿绰约,举手投足间,尽显一幅大家闺秀的风范,面对敌人时,下手却是如此狠辣,因是倭寇的入侵时,导至了她家破人亡,孤身流落在外,心中才会恨极了这些侵略者,她在百花学得绝世武功,自然比一般杀手还要冷血,下手也就毫不留情。

正自思度,该怎样才能抓到韦杰和金笑云,突听寨前枪声大作,夏鱼儿甩开瘫软受制的十几名杀手,窜上树稍观看,却看不清前寨的情景,便展开轻身功夫,直掠到寨侧高处,却见山寨门的前面,山路险陡,两边崖壁上,据险筑了不少工事,众匪徒分别伏身在掩体里往山下打枪,看看山下,山路上却不见一个人影,正自奇怪,枪声突然停息,但听得有人叫道:“弟兄们,非常时期,任何人都不得放上山来,遇见陌生人格杀无论。”

另一人笑道:“看着山下这人来势凶猛,却也不经打,这时恐怕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又一个说:“大哥,要不要下去看看,说不定身上还有一些值钱的货物。”

被称作大哥的那人道:“等会再说,都给我盯紧点,小心没有大错。”

众人正在叫嚷,岩石后突然闪出一条人影,几个纵跃就窜上来十余丈,众匪徒连忙放枪,那人又隐身藏在岩石的后面。

枪声停息下来,一个匪兵叫道:“咦,真他妈见鬼了,还有打不死的人呢。”

“别开枪,叫你们老大王仕虎出来,我和他是朋友。”躲在岩石下的人叫道。

“别听他胡扯,老大的朋友多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人。”

夏鱼儿奇道:“什么人能引起匪兵如此紧张。”

她隐身在高处林稍上,山寨全貌一目了然,这时,山寨里涌出几十人来,远远看去,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众人簇拥着的正是徐广松和王仕虎,一行人直奔寨门而去,韦杰着二人身,身后的匪徒衣着杂乱,虽然都持着长枪,看着也是一群乌合之众,她想不明白,这韦杰怎会看得上这些人。

“怎么回事,干吗开枪?”

“老大,你看。”一名匪兵指着半山崖处,这说话的功夫,那人又窜上来十几丈,隐入岩石后面,眼看离众人的掩体不过二十余丈,再有一两个纵跃,便可跃到寨前,看来这人的功夫不是一般的好。

“老大,要不要开枪。”

“开你妈个头,人都看不见,浪费老子的子弹。”徐广松骂道。

见无人开枪,只听岩石后面的人又叫道:“徐广松,王仕虎,你俩个乌龟王八蛋,当初怎样答应我们的,现在老朋友上门来,你却恩将仇报,开枪打老子。”

夏鱼儿喜欢得差点叫出声来,这是关志云的声音,咦,他怎么会独自来到这里呢,不行,不能让土匪在开枪了。

夏鱼儿边想边观察地形,却听徐广松叫道:“是哪路的朋友,请你伸头出来我看看,躲在石头后面,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啊。”

关志云叫道“你以为我傻呀,我一伸头,你一排子弹扫过来,我还有命吗?”

徐广松道:“我不让他们开枪,你出来再说。”

关志云身形极快,说话间一条灰影便窜到徐广松身前,这如鬼影般的身法,令持枪的众匪兵张口结舌,韦杰忙去掏枪,手已被人按住。

夏鱼儿乘众人都往崖下看的时候掠了过来,她的目标本来是徐广松,没料到关志云身形快了一步,夏鱼儿身至途中,见韦杰伸手摸枪,她便顺手扣住,韦杰摸枪的姿势不变,身子却动弹不得。

夏鱼儿手上用力,嘴可没闲着,只听她对韦杰叫道:“老朋友,太不仗仪了吧,徐老大都放话说不让开枪,你却要打黑枪,是想陷老大于不义么。”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韦杰扭头见是夏鱼儿,顿时气短,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夏鱼儿嬉笑道:“韦杰,不对,应当怎么称呼呢,你的日本主子给了你个什么官儿啊!”

韦杰在夏道儿手里,虽然一时无法动弹,但他底气十足,他相信山寨外潜伏的特种杀手,论实力和作战能力,不是一般土匪可比拟的,如若攻击进来的话,这三百余名土匪,可以说毫不费事就能解决掉,不到万不得己,他是不会动用这些杀手的,他要的是发展潜在的执力,建立自己的基地,他知道夏鱼儿武技高超,现在落在她的手里,只须蒙混过这一时刻,他便有致命反击的机会,心念及此,他便强忍痛楚,张口叫道:“你别血口喷人,我既投靠日本人,却还跑到这深山老林来,岂不是无聊之极。”

韦杰的如意盘算打得不错,他没有想到,身后潜伏的杀手会被夏鱼儿解决掉,是以他才底气十足。

夏鱼儿忙不得招呼关志云,看着韦杰冷笑道:“你别嘴硬,一会就能让你无话可说。”

韦杰投靠日本人的事,徐广松和王仕虎只是怀疑,如今听夏鱼儿说了出来,二人也难免吃惊,手下众人尽都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来。目光投向徐广松和王仕虎,都想从他二人身上探出个究竟来。

山上的这些汉子,虽然落草为寇,许多人实属情非得已,要是让他们卖祖求荣成为汉奸,恐怕要费些周章,在潜意识里是无法接受的事实,夏鱼儿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振动,一时忘了追问她是怎么突然出现在韦杰身后的。

王仕虎头脑敏捷,首先打了个呵呵腔调,他明白手下这些弟兄虽然粗鲁,却颇具血性,如若处理不当,为此事激起纷争,他和徐广松这个老大的威望将一落千丈,他大声说道:“各位弟兄,韦杰上山时日不长,虽然与寨中一些弟兄相处甚欢,相互间还不知道底细,既然这位姑娘说他是汉奸,我们不防把他看押起来,等待查证,如果情况属实,我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不行,仅凭一个陌生女人的话,韦大哥即被看押,谁人能服。”人群中一个壮汉叫道。

“是呀,这女人是谁,凭什么相信你。”

“说韦大哥是汉奸,你有什么依据,若是没有,弟兄们手里的枪子可不认人。”

“我看呀,这妞儿长得如此水灵,吃枪子是可惜了,不好让大哥赏给我们吧,嘻嘻嘻嘻。”

众人随即起哄起来。

关志云独赴匪寨,也是上级得到情报,说是有日本间谍潜入,关志云力求才得批准上山,没想到在此遇到夏鱼儿,此时见众匪兵不分清红皂白,便对她展开攻击,甚致言语污秽不堪,见徐广松和王仕虎又不制止,便上前一把擒住徐广松的手腕道:“这事你管是不管?”

徐广松自然认得关志云,只是对夏鱼儿没有半点印象,他吃过关志云的亏,当年曾经发过毒誓,此时被他拿住手腕,自知无法力敌,口中忙连声应道:“管管管,兄弟稍安勿燥,我自会处理。”

徐广松扭头盯着韦杰说道:“老弟,我不知道这位姑娘的来历,如若你是清白的,受一会委屈也不打紧。”接着高声叫道:“大家别闹,先把韦杰看押起来等待追查。”

夏鱼儿提高声音道:“不用追查,各位有没有看见过日本人,我带大伙看看去。”

韦杰吃了惊,疑惑地问道:“夏姑娘,你胡说些什么。”

夏鱼儿笑道:“你紧张什么,走吧,一会不就明白了。”

众人面面相觑,关志云一身轻便装束,与一般江湖汉子无异,他相信夏鱼儿已经发现了什么端倪,便道:“徐老大,一起看看去。”

王仕虎上来招呼道:“兄弟,多年不见,英姿不减当年呀。”

关志道:“哪里的话,二位不是也混成老大了么,叙旧的话一会再说吧,我的师妹已经发现问题,先去看看再说。”

王仕虎点点头,回身对手下众人吩咐道:“各就各候,加强警戒。”扭头对夏鱼儿道:“想不到姑娘是关兄弟的师妹,不知怎么称呼?”

关志云抢过话道:“师妹姓夏,名叫鱼儿。”

徐广松接口道:“姑娘真是人如其名,真是一条美人鱼啊。”

夏鱼儿冷冷地道:“我能到此,也是拜二位所赐。”

徐广松奇道:“夏姑娘,此话怎讲?”

夏鱼儿冷言道:“与你不值一提,回来再与你理论。”

二人听得莫名其妙,他俩压根就没看出来,夏鱼儿就是他俩亲手抓去葭州的。

徐广松和王仕虎都和韦杰交过手,论实力和武技更胜二人一筹,令人难以想象的是,韦杰在这样一位娇媚赢弱的姑娘手里,被她连拉带拎地随着钻往后山丛林深处,看他却是丝毫动弹不得。

不多时,一行人进入坟地,两顶帐篷支在坟地空处,夏鱼儿惊叫一声,抛开韦杰愣在原地。

但见碑牌坟头环绕下,篝火还在冒着青烟,火上架着整只的动物肉,滋滋的流淌着油水,地上余酒都在,唯独不见一个人影,被夏鱼儿杀死的五具尸都不见习影子,地上一滩滩血迹引来蚊蝇无数,就是这个样子,也令众人吃惊,钻进帐篷,除了行李,枪技弹药都没了踪影。韦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现出一丝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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