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山南暖风煦,花满崖头燕绕溪,文士弃卷羞笔墨,将军归田解甲衣。
彩云之南,山高路险,翠林叠嶂,四季如春,宜人的气侯环境,滋生了无数的奇花异兽,矿产资源丰富,被人们美其名曰:动物王国、植物王国。
独特的地理位置,成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三国时的诸葛亮七擒孟获。孟获(彝族)追随益州郡大姓雍闿起兵反蜀汉,并诱煽夷人同叛。蜀丞相诸葛亮到南中亲征,诸葛亮得知,孟获不但作战勇敢,意志坚强,而且待人忠厚,在彝族中极得人心,就是汉族中也有不少人钦佩他,因此决定把他争取过来。但他不善于用兵,被诸葛亮在云南曲靖七擒七纵,终使孟获臣服。
唐时的天宝之战,二十万唐军分兵两路征南诏,一路由安南北上,一路由北方南下,两面夹击,终归全军覆没,仅余七骑逃回长安。清时,明永历帝朱由榔父子二人,被吴三桂用弓弦勒死在昆明篦子坡,南明朝庭宣告灭亡。云南人鄙视痛恨吴三桂,同情永历帝,而后把篦子坡改称为逼死坡。史实典故,不胜枚举。
闲话休说,言归正传,次日一大清早,关志云听夏鱼儿说父亲关有麟,母亲白彩霞来到了小城,激动得泪眼迷蒙,问明地点位置,连奔带跑的忙到十字街牌楼来。
父爱如山,母爱似水,她就似一根无形的线,无论你身在何方,都会穿越千山万水,把彼此的心永远相连。
刚一见面,白彩霞一把拥住儿子,涕泪交加,完全失了仪态。继而拉着儿子的手,从头看到脚,兀自喃喃自语:“又长高了,成熟了,稳健了,也晒黑了”说罢又是泪水涟涟。
李玉玲和夏青青看在眼里,仿佛触及了心灵深处的伤痕,眼目含泪,默默地抽身离开了房间。
毕朋卫直送黄兴,关仁甫出城约有二三里地,几人相见恨晚的感觉,使他们都不愿作别,便约定相见日期方才作罢。就这时,却见官道上肩挑马驮的迎面来了一群人,草帽都压至眉头,兀自低头赶路,错身的当口,毕朋卫晃眼看到一捆木柴中,露出一截像火枪样的铁管来,仔细观看一番,突然欢喜的叫道:“你们是王和顺哥哥的人吧,王哥哥人呢?”
正自叫着,肩膀上被人拍了一巴掌,王和顺哈哈大笑:“我远远的看来,好像就是你,没想到在这儿的碰到”
黄兴,关仁甫围了过来,黄明堂拉着王和顺的手大笑起来:“还说准备去寻你,这叫想曹操,曹操就到。你这是副行头,要赶到哪里去呢?”
王和顺扭头对着路上行人,扬起嗓子叫道:“传话下去,就着路边休息一会儿在走。”一行人便渐渐停住,卸下肩上担子,在路边草皮上坐了下来。
王和顺解下水袋喝了口水说道“自从广西失利后,我带领少部分弟兄辗转在边境一线,居无所定,现探得勐莱府兵力空虚,先混入城中探探虚实,休整几天再作打算。如能偷袭府衙,也好寻得一些盘缠。”扭头看看黄兴和关仁甫:“这两位是…?”
黄明堂说道:“忘了介绍,黄兴,同盟会会员,这位你应当听说过,洪门老大关仁甫。”
王和顺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说道:“久闻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失敬失敬,请问几位哥哥,要去哪里?”
现在河口一带已有兵营倒戈,我等准备前住联络,多组建一只反清力量。”
众人聚在一起,聊了一会形势,抱负和打算便要告辞。众人商议后,关仁甫和黄兴带领两个青年先行到河口一带活动,决定黄明堂留下,等待王和顺休整后,一起前往河口汇合,众人便尽欢而散。
王和顺带领他的队伍先行入城,与毕朋卫约定了见面地点。随后,夏鱼儿引领毕朋卫、罗缘和黄明堂来到十字街头的牌楼前。但见街上行人驻足观望着牌楼,指指点点。
毕朋卫和罗缘甚感讶异,据他们所知,李玉玲从来不会参与赌博,如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笔。一夜得了这多房产。
众人来到门口,但见朱漆柱上,原来的对联已经被削去了,新刻的一幅对联正在描金上漆,上联刻的是:春风迎五湖豪侠布衣会周公。下联刻的是:清酒飘四海雅土贤达话李白。横批:迎宾客栈。字体刻得龙飞凤舞,一笔一画苍劲有力。
夏鱼儿一问才知道,这对联是关玉麟挥剑刻就的。
安排打理的中年男子名叫李福,就是撺掇李玉玲押注的那个人。李玉玲见他处理事务颇有条理,便都交由他去打理,原班人手任凭自愿,走的领了盘缠,留下的发挥自己所长。
李玉玲只是一时性起,赢了这一片房产,但她无心参与进去,但是,众多员工却在心目中,认可她就是这迎朋客栈的主人。
这片房产大小四个院子,加上临街一幢三层的木楼,她没想到跟着就派上了大用场。
众人来到后排大厅中坐定,相互见礼已毕,李玉玲使人叫出韦杰和金笑云来,问及二人怎会从葭州跑到此地来开赌场。韦杰说道:“关大侠夫妇率领众弟子离开青瓦谷后,我二人得到谷主许兰芝的允许,便结成夫妻,我有一位儿时的玩伴,名字叫作许勇,原来在清营中任个小职,有一年,这儿的土司暴乱,许勇随军到此平乱,后更被朝庭委任为流官,我便带领笑云前来投他,这处房产原是许勇的,笑云在青瓦谷时有些许私房钱,我们便在此开了这家赌馆,流官调换,许勇离开时,房产便盘给了我,昨夜与李姑娘一博,自然是输得心服口服。”
问及韦杰欲要往那里安身时,金笑云接口凄凄哀哀的说道:“现如今已经身无分文,哪里还有安身去处,这就是应了那句俗话,玩刀的死在刀下,玩赌的死在赌局,这叫因果循环吧。”
李玉玲于心不忍,留了一处偏院让二人居住,并让出一部分财产以股权的形式让韦杰参与管理经营,并交待再不能设赌局害人,二人自是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黄明堂见到关有麟夫妇后,二人言语十分投机,毕朋卫叫夏鱼儿、关志云和夏青青去接了王和顺。
罗缘和李玉玲又安排了人手,拾掇出一处院子来,不多一会,王和顺便被接了进来,五六十名行色怪异的壮汉进入偏院,引起院中众人的窃窃私语。
壮汉自在房中打上地铺,虽然拥挤,却比在山林中强了许多。
王和顺来到大院厅中与众人见过礼毕,相互介绍认识一番。又聊到李玉玲巧赢这处宅院,无不对李玉玲昨天的事啧啧称奇。
毕朋卫讲起特木尔与流官勾结的事,王和顺说道:“官府结党营私、买官卖爵、贿赂成风,腐败无能,据打探,这莱州府武备陈旧、操练不勤、营务废弛、纪律败坏。主要是这儿地势险要,咱们不如一起拿下这府衙,以作后续策应之地,大家看法如何。”
李玉玲说道:“偏房中还锁着三十余名壮汉,看看能否说服他们”
关有麒接口道:“先威慑,让王头领的队伍集合起来,再放他们出来,造成心理压力,再晓以道理,应该能成。”
李玉玲,听到众人议论,便说道:“要说服这帮人,韦杰是个人选,不知他会不会参与。”关有麟沉吟半响说道:“我看这韦杰到是能带兵,他原是骁骑都尉,在清营里相互倾轧、是以没有出头之日,今若许诺他一定职位,策动他应当没有问题”
关志云自告奋勇地要求去说服韦杰。众人以为这事没这么简单,不过也没阻止,笑笑让关志云去了。
没成想,关志云才进入偏院一说,韦杰便跟着他来到大院厅中,爽快地说道:“承蒙各位看得起,韦某虽然是个不才小人,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丈夫,韦某愿意跟随李小姐,她叫我上刀山下火下火海,自不退缩,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店中的员工,身手都还不错,只要我号令一声,他们都不会违抗。”众人大喜。便叫他去招到大院中来聚集。
毕朋卫又让人驱离了闲杂人员,于临街大门旁设了几名暗哨。
夏鱼儿请示师傅关有麟,想先到府衙查看一番虚实。关有麟便安排罗缘和关志云以及夏青青同去。
韦杰带人确实是一把好手,他简要的作了动员,七十余人的队伍,排例整齐,都是按他在骁骑营带兵的办法实行的偏制,三人为伍,九人一班,看得众人心喜。
这时关有麟才让王和顺召集偏院的弟兄都集到大院里来。看队形势头也自是不弱。
两班人马聚在一起,足有一百五十人。待两人都简要地讲了一通话后。
李玉玲叫人抬上酒来,人手斟满一碗。
关有麒抬了一碗,站上院台说道:“我们都是胞同种,不论各位过去干过些什么,从今往后,各位都兄弟,希望大家同心协力,共举大义,兄弟们,干了。”言毕,仰头喝干碗中酒水。
他举起空碗说道:“如若违心背友,背叛誓言,犹如此碗。”关有麟手指微动,细粉状的瓷末便顺着手指流了下来,众人心里尽皆赫然。待反应过来,便纷纷把碗砸在地上,齐声说道:“同心同德,共举大义,如若违背,尤若此碗。”
关有麟继续说道:“在满清入关以来的两百多年里,我们民族就伦为奴隶一般,为了打压儒家思想,大炼文字狱,坑杀读书人,焚毁前人遗留的科技书册,明朝时期出现的火枪火炮和制作工艺,被强制打压取缔,愚昧地认为,军队就应该使用大刀和长矛。对外实行闭关锁国,对内又害怕汉人造反,百般压迫,这样固步自封的专制,禁锢了国家民族的发展,当外夷一步步赶上来时,没有人知道,当蛮夷超越我们时,中原社会反而倒退了,满清专制以来,科技生产一直没有达到明末的水平。民众惨遭迫害,严格地说,我华夏几千年的文明,尽都毁在清妖聚权者之手中,我们亿万同胞被一小撮牧游民族专制,这是民族的灾难,华夏的不幸。造成这样的格局,少不了像吴三桂这样一些汉奸国贼的推手。康乾时期,大讼文字狱,引湖人填补四川,沿边民众被迫内迁,饿死路途者十之八九,清庭贪腐横行,政治日渐腐败。人口虽然暴增,可是土地兼并严重,使得许多农民失去了土地,民众灾难重重,民变举义此起彼伏,可以这样说,明朝遗留的工业盛景,圈养了清妖二百余年的虚假盛况,国民生产水平从世界的巅峰直线降至世界末流,再也没有恢复到明朝的水平,更可笑的是,当列强敲开我们的国门时,集权者认为是天降妖怪,连英、法、荷等国在哪里都不知道。清庭气数已尽,中原民族追求民主合众政府的呼声越来越高,今天动员各位,先去端了府衙,各位兄弟,有不有这个勇气?”
黄明贵带头喊到:“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王和顺大声说道:“各位兄弟,饭菜已经备好,尽可饱食,待后听从调遣。”
这时,门口暗哨跑了进来,韦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暗哨说道:“门外苦干清兵,尽持洋枪,已围在门外,领头的正往里闯来,这如何是好。”
关有麟呵呵笑道:“估计人不会太多,你等尽都去吃饭,擒贼先擒王,这事交给老夫处理。”说罢便住外走去。
关志云提着一只撸子迎面闯了进来:“不劳父亲动手,岂岂几个毛人,已经被我四人打发了。”身后夏鱼儿,罗缘,夏青青押着十余个清兵来到场中,另一名暗哨抱着一捆洋枪叫道:“门口还有几条枪,我一次抱不进来。”
场中一众壮汉尽皆吃了一惊,有人低声嘀咕道:“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这手法听着都吓人啊。”
黄明堂乘机又鼓动了一翻,场中顿时士气高涨,个个磨拳擦掌,准备冲锋陷阵。